周四早上，天刚蒙蒙亮，蓝玖就醒了，她睁着眼睛看向窗外，隔着玻璃的树影还朦朦胧胧，被风吹着轻轻晃动。
蓝玖心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难道是因为紧张？可我也没觉得自己紧张啊。真奇怪。
蓝玖高二一年已经把自己混成了老油条，因为失去了学习的理由和动力，成绩又变得毫无意义，她早就不在乎什么考试了，又怎么可能会紧张呢。
她闭着眼睛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听到窗外树上的鸟叫声，清脆又高昂，蓝玖轻手轻脚地穿衣爬了起来，站在宿舍门口的走廊上看着树枝间来回蹦跳的几只小鸟，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低声呢喃道：“是你们唤醒了我吗？”
上午的语文考试对蓝玖来说没法估计自己考得如何，对于她来说，文科性质的科目都是粘性很大的科目，分数就像是被粘在某处的弹簧，学不学分数都差不了多少，也就是看弹簧是被往上拉伸还是往下按了，真正能让一个人语文成绩脱颖而出的就是作文。
“作文应该还行吧。”吃午饭的时候，蓝玖这样对穆暖说道，而后吞下了嘴里的豇豆，问了一句，“你呢？怎么样？”
“估计120左右吧，不是很理想。”
蓝玖眼角抽了抽，果然不能问学霸考得如何，他们觉得不怎么样的成绩都能打击到学渣，这时林梅和绣儿两人和蓝玖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吃完先走了，蓝玖连忙点头说好。
吃完饭到教室，要分开的时候，穆暖脚步停了停，冲着蓝玖小声说：“下午数学有信……”他说到这顿了顿，大概是知道蓝玖会怎么回答，又改口道：“下午数学加油，尽量写，看看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有没有收获。”
数学试卷比蓝玖想的要难上几分，她在选择题最后那道已经浪费了20多分钟，可她总觉得马上就要算出结果了，现在放弃又觉得不甘心，心中纠结了好一阵。
她抿了抿唇，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做后面的题了。
月考没有晚自习，考完数学大部分走读生已经回家或者去网吧了，少部分走读生和住校生则端坐在教室里，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段时间班主任很可能会过来巡视一两次。果然，七点半的时候，班主任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向前门平移。关于这个事儿蓝玖一直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班主任平时穿那么高的高跟鞋，究竟是怎么做到走路悄无声息的呢？
班主任巡视完，迈着步子走了。
八点过的时候，穆暖拿着一张英语试卷走到蓝玖旁边坐下：“我做完了。”因为明天一早考英语，他们两人考完数学就约了一套英语试卷，做完交换改。
蓝玖看他一眼，苦着脸说：“大哥，留条活路吧，我还没写完啊。你也知道咱俩水平相差有多大，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再给点时间吧。”
穆暖被她的话逗笑了，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再给你点儿时间。”
蓝玖又说：“那你也别在这儿坐着看着我写啊，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穆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班主任突然从前门进来了。
蓝玖看着班主任铁青的脸色，心里就一个念头：哦豁，完蛋。
蓝玖有时候在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十分没道德的十恶不赦的事情，以至于这辈子因果报应，一直这么点儿背，干什么都能被逮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