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的主人,就在阮怜云的隔壁,她们自然是听得最清楚的
阮怜云好整以暇,看样子今天是有一场好戏了
不一会,隔壁雅间出来了一位带着斗笠的女子,长长的白纱遮盖了她的相貌,她比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顾小姐,请”
顾千铃看到君霖,便是有再多的不悦也压了下去,她看到君霖的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子,想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了
顾千铃没有将排斥表现的明显,坐在君霖的对面,端起斗笠女子递来的茶水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君霖和她记忆中没有太大区别,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早在一年前的凤凰城宫宴中,君霖月下舞剑时,顾千铃就对他有意
一年前
凤凰城
每一年多月夕都会在凤凰城摆上大宴庆祝,当时的顾千铃随着父亲顾秋容一同赴宴,她无聊时便偷偷溜出去,想要去看看最吸引人的百花谷
习武的女孩子是没有那么多禁忌的,顾千铃喝了些甜腻果酒,等到她运了轻功到了百花谷的时候,正好看到牡丹花中,一席红袍的君霖,挥舞着长剑,招式之美,甚至让顾千铃觉得看见了无数飞鸟和漫天银蝶
“牡丹真国色,花开动京城”
那是她当时的第一想法
那一片天地的风几乎都是静止的,没有火把,星光出奇的亮
因为那是夜晚,顾千铃又不敢离的太近,只能看见模糊的面容
后来经过了打听,才知道那是皇城的王爷,那个时候也只有他和长公主在内休息
所以那个人一定就是君霖
至于君霖和沈将军的女儿有娃娃亲,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对顾千铃来说什么父母天定简直可笑至极
只可惜君霖并不知情,只是她一厢情愿
君霖叹了一口气:“我应该拦住你的,那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这样说让顾姑娘如何是好”
他是对着旁边的少女说的
那少女有些不高兴,扁扁嘴道:“人家是替沈桭姐姐不平,明明她才是与你最要好的人”
君霖竟然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虽然平淡但明显与对旁人不一样
他道:“你这丫头,你沈姐姐都不着急你这是何必”
顾千铃着急的看着君霖:“千铃只是仰慕景王殿下,并没有插手他与沈姑娘的意思”
再又看向那少女:“我与殿下只是旧识,殿下来了郦光千铃是奉父亲命前来招待,不知道会给殿下找来这样的绯议,是千铃的错”
这番话的确说的没毛病
顾千铃进门后,所有事情都是经别人口
不料那少女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她皱着眉头,边思索着边说:“原来竟是这样,那你下次一定要打听清楚了”
顾千铃:“清楚什么?”
君霖轻轻咳了一声,笑了笑:“还没有跟顾姑娘介绍,这是明央,是我母家的堂妹,皇家女司很少,她也是被皇兄和皇姐宠惯了,有些小性子望多体谅”
“早有耳闻,明央姑娘是皇城出了名的豪爽不拘小节,今日一见面,的确不像我认识的闺家女儿”
她话里有话,明央刚想回怼,就被君霖拦下
君霖直言道:“顾姑娘,我们这次见面,也是想打听清楚郦光城对外放出消息的真实性,这几天出入郦光城的人明显出奇的多,大概也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
这几天不管是郦光城还是凤凰城都异常躁动,原因就是因为千道院的一件宝物
甚至传到了皇宫中,临行前,皇兄特地交代了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否真的是九命剑谱问世
九命剑谱是剑阁第一任阁主顾均毕生所创,是剑阁最高深奇妙的名创,而顾均正是顾千铃的祖父
九命传了两策,一是朝阳二是夕阳,朝阳镇守剑阁,夕阳镇守千道院
朝阳可活死人,夕阳可死活人
到如今江湖人早知道九命的神秘,只有老一辈的真正体验过九命的威力
能够习九命的,只有千道院院长和剑阁阁主
所以九命公然现世,惹得着好不容易平静的江湖重新沸腾
顾千铃早猜到如此,只道:“景王殿下想知道原因,是否也好奇我们肯这样大方将九命拱手相让是为什么”
君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点了点头
“九命两策,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了”
“什么?”君霖和明央皆是惊讶
顾千铃:“我告诉殿下是因为相信殿下不会让这事走露,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大家都会知道,原来百年前九命上就下有禁制,每每百年他就会回到千道院历练的秘境,等它真正的有缘人,这也是为了不让绝世武功落入庸才手中”
君霖点点头表示理解
顾千铃继续道:“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这次的历练发生了改变,我们派人进去过几次,要么没有找到,要么就全死在了那里,所以发出消息想让那些有缘人带它出来,作为回报,让他修习九命也不是不可”
君霖问:“就是三日之后入门的武试?”
“正是”
就下次不等君霖说话,明央先不乐意了
“那你们为何不早点说明情况,剑阁和千道院的高手都没能出来,你指望这群初出茅庐的人有什么办法,到时指不定全栽里面了”
顾千铃:“为了九命,这难道不值得吗,再说那也不算什么高手,历练有规定,年纪二十五以下的青年人方可进入,不然我父亲和洛叔叔早就进去了”
她口中的洛叔叔正是这一代的剑阁阁主
剑阁并不是顾家继承,而是剑阁的首徒
“居然是这样,多谢顾姑娘道明”
顾千铃温柔的眨眨眼:“殿下可以不比这样客气,叫我千铃就好”
君霖没有拒绝,只是说还有些事要处理,需要先回客栈,改日在聚,就拉着明央离开了
“哥你这么快是要干什么”明央被君霖拉着就出来了
君霖:“我现在就要给皇兄传书回去,这里到凤凰城最好的灵鸽最少也一日”
君霖话说了一句,忽然站在了原地,有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呢喃着小声说了一句:“是她?”
他望过去,只看到一身青白色冬装的背影,身旁站着一个青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