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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菁菁者莪

“公子,可还要请菁兮姑娘前来一舞?”曲柒躬身恭敬问道。

“莫言不赏这样的绝世之景,本公子可不想错过,听闻菁兮姑娘的若水舞变化莫测,每一舞都与之前不同,且一舞更比一舞倾城,岂能不看?”曲尘看向湖上高台,高台高达两丈,且只有方寸之地,周有轻烟萦绕;湖中芙蓉,摇曳生姿,湖底鱼儿无所依附地轻游戏莲,好不快活!

古有飞燕金盘作舞之典,今有菁兮若水之说,不知她的舞姿能否比她?心中一时烦闷,不应再想起她的,苦笑一声,此心又哪能由己!

曲尘收回种种心绪,嘴角恢复醉人的弧度,复饮一杯,“菁兮,菁兮,‘秋兰苣惠,江离载菁’,只听其名,也知是个皎皎美人,只是不知是否真能当得‘菁菁者莪’这四个字?”

菁兮看似只是个舞者,却名声在外,因接济贫困之志士和百姓而备受尊崇,势力可遍布庸城各地。若能合作便共利共赢,若不能,倒是个不小的麻烦。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曲柒见少主眼中一闪而过的愁绪,心下唯有叹息。

曲柒话落正要前往厢房传话,却听得一阵箫声自高台飘来,清幽如空谷回音,似只是一个人的唱和,寂寥而伤感,如沧海桑田,天地初开时,蓦然回首,却于荏苒时光中形单影只,依然只是自奏自赏,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曲尘慢慢放下酒樽,抬眸看着那女子,一改之前散漫的姿态。

看着少主若有所思的神情和高台之上如幽兰般的亭亭丽影,曲柒隐隐感到,今夜,风雨欲来。

那女子毫不畏惧地与曲尘对视,轻纱遮面,一双剪水秋眸盈盈明澈,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菁兮今日作舞有一难处,还请曲尘公子相助!”,朱唇轻启,声音清妙婉转,如空谷之声,不染纤尘。

曲柒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这个菁兮姑娘难道不知少主的规矩吗?

曾经陈王极其宠爱的长女芙冉郡主,在祈王之宴上奏琴,请曲尘以瑟和之,暗喻琴瑟和鸣之意,求君共情。曲尘不恼,潇洒起身,对着芙冉灿然一笑,就在芙冉心花怒放,以为曲尘答应她时,便被一剑刺中心口,血溅当场,而曲尘却说,“久闻芙冉郡主善于长剑,一时技痒,想与郡主切磋,没想到郡主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也怪不得曲某了!”

从此,天下人皆知,曲尘公子除了“风清兮不至远,质和兮并天倪”之才和惊艳无双的容颜外,还不羁放纵,我行我素。

曲尘带着一分诚挚地清雅一笑,说道:“佳人有求,岂能不从,菁兮请讲!”

菁兮明眸微垂,将手中玉箫轻掷向曲尘,曲尘接过,抚摸箫身,看向菁兮。

菁兮启唇,缓缓道来,“今日菁兮的琴师抱恙,不能奏曲,听闻曲尘公子善箫,可否为菁兮的若水舞奏一曲《清尘落霜念》?”

曲尘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震,随即像他这个年纪的真正的少年一样,纯然一笑,欣然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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