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世界,他不存在,但不是虚幻的世界,他对不存在来说不存在,那难道存在,他对不存在来说不存在的世界也不存在。阴阳已是不能将它容纳,因为他不是阴,也不是阳。它叫超脱。
至凡的战天此时身躯已是伟岸到了极点,阴阳已是于心中描绘,一切现实与虚妄间,他为尽头,世间逐渐模糊,已是即将真正的消散。
战天看着自己玄妙的身体,已是即将奔溃,但没有悲哀,日中则移。一生,热血过,够了,他为梦想流过泪。
虚空中一个断了的枪,撩动了他的心弦,捡回,将它化作符文刻在手臂上,找回了断裂的部分,以及灵魂。
踏着凡俗的步子,踏出了众多维度与世间交错的那个世界,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最高的天外,众多神话里的大能在为至仙的消逝而迷惑,按照自己曾经的许诺,他将所有的大能打入了自己的牢笼,永世浸入无尽的痛苦。来到神话的某处秘境,从灵山上点醒了失了心的斗战胜佛,从南天门带走被迫为天庭效力的杨戬,从人参树下救出了被不断汲取营养的哪吒。
昔日的三战神已是暮年身,看透了尘世内的纷杂,尘世外的寂静,竟是被断了今世一切缘,圆寂了,欲寻找下一世机缘。
战天叹了口气,任仙远的所有和亡仙的一切,都已是入了他的心,他们的一切如今也是自己的曾经,包括亡仙对道无匹的感悟,遗忘心的那一瞬间无尽的苦,还有任仙远对情的理解,以及他对自己的路的观点,让战天对了自己的过去有了丝毫,对了未来不再迷茫。
天涯之大,何处是家。又是万古化云烟,人成枯骨城成埃。
踏出了时间的长河,看见了重前的一幕幕浮现,但瞟了一眼又是闭上了眼,回到了现实。他一贯坚持着,过去的,散作尘埃罢。
一眼望出,未看向之前的时光,只是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全貌,仿佛世间本就是于他的心间描绘而出。
他看见了那其他时间长河里所谓的宇宙只配成为其中的一粒细沙的大陆,他也看见了家乡的某条河底组成最细的沙的电子,看见了曾经相识的观忘小和尚、独孤终、曹德爽等人,也看见了苦苦守在洞口等着主人的无限无。
“诶,竟是将他们忘了。”
战天看见了两个人,曾经也是有颇深的交情,但在漫长的时光与众多的经历后,竟是淡忘,心里是很大的愧疚。那两人自是被天上的人封印,为天上打开了天上那道仙圆满之后的大门的那天师,以及他的老祖观天。
封印中的两人仍是过着隐世仙一般的生活,好山好水,鹤舞莺啼。一间小屋修在哗哗的瀑布旁,也未丝毫嫌嘈杂。白衣的天师心境又是高了万重,盘坐在瀑布旁,挑逗着飞舞的鹤,却不似任仙远那样想悟出什么哲理,只是一阵悠然。
战天看见,想起了自己作为任仙远的那一世。他去修道,不是向往闲适淡雅的世外只是纯粹的想要逃避。他应付得来人际,但却常常为此焦头烂额;他有一定的力量,但不足以让他在世上得到公平;他想解决社会这种在法律和制度的压迫下运转的问题,但发现要解决想要解决要从每个人自己那里着手,他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他出了家,不再考虑这些可能要倾尽一生才有机会解决的问题。这宇宙有多大,又有多小;世间流传的历史,可否被人动过手脚;天外面的神仙已是到了无尽的境界,可他们是否知道如无限长的线与无线大的面之间无限平方关系,甚至无限的无限次方之后,无限的无限次方的无限次方的无限次方;三维的空间外,又是有多少个三维的大脑想象不出的维度。无尽的问题诱惑着他,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时,选择了遗忘,因为这些问题哪怕他看到答案,也想不透,就如那四维中就轻易出现的三维中的无限。
一路虚空,一路圆满,圆满的路太长,我索性将路遗忘。
挥手间将两人的封印碎裂,但又转身离开,不想打扰。闭目喝茶的观天打开了心,看到天上破裂的封印以及一笑的战天,但,没有去管。
战天的心很沉,本是想最后看一眼故人,但现实又一次将他打败。
天太难,以至于用了亿万年去战,记得的人,大都埋入了土,尸骨都化作风沙飘在天地间;未曾死去的人,也因为亿万年的磨砺,被磨掉在心中的映像。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不算雄伟的身躯,背对着上苍,在无人知晓的神话中,撑着天。
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是不在了,或是抹去心中的映像,或是,出了世间,消散于轮回。
每个人的意识,便是人的本体,好似一道复杂而满是变数的式子,随着环境和心境的改变,随时变着,或许在,某个地方的某一时间,或许会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代码,甚至相同很长的时间。这便是轮回的秘密,而亡仙夺舍任仙远也是这般,虽然这是一个机率很小的巧合,不可复制,而且其中还有亡仙的术法的原因。当然,他忽略了一个他也不可知的隐秘。
而世界同样在轮回,则是一个更复杂的式子,但同样也会有重复的时候,甚至两个连每一个分子的运动也是相同的时代,虽然有很小的机率,但也并非不可能。
但如忆年那般超脱,便是生命已经出现了一个连任何一个世界,任何一条时间的时间长河,任何一个维度也没法理解的式子,世间不可重复,也就是在也没法见到如今的忆年,只能见到曾经的忆年。而现在毕萱文,也就是宋苧不知怎的也去了那个世界。忆年是自己本来就心境与修为都到了,但毕萱文去了,怕是会崩溃。
但他还不想离开这里,他还有一个想法。
他最后看了眼这个忆年将星辰散掉,自己长大的世界,看了眼故人,或是故人的坟头,看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做的梦里的世界,然后一步踏出,再也无返。
他游走在不同的维度里,逍遥在各样的时间尘外,看着各式各样的世界,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个。
找了很多个世界,但数不胜数的世界完全看不完,但他有同样无限的时间。
一个个精彩而奇异的世界,不断触动着战天的心,一次次的感叹着世界的奇妙,竟是有完全没有生灵的世界,还有以人类的感知与观测看不到的世界,以虚幻为主,有的世界则是生灵挤满了全部,挤满了每一个宇宙每一颗星辰,甚至太空。
甚至还有个世界的一个宇宙全是生灵,高级的生灵呼吸的是生灵,食的是生灵,甚至脚下是全由生灵构成的星球,房屋也是用活人堆成,活着时是生灵,死了又成了另一种生灵。还有的世界某些宇宙里全是由金属与石块等构成的生灵,而脚下的大地则是尸体,河流是血液。
但仍是没找到他想找的。但毕竟这里没有时光,何须在意。
突然是眼前一亮,竟是有一个世界,里面同样也是有一个战天,他也发生了同样的故事遇上了同样的人。
但摇了摇头,走了。因为那里少了位在战争中被战天秒杀的镇万镖局三当家。
没事,毕竟时间还长。
看了无数的世界,有些只是几分相似,有些竟是几乎一模一样。
战天看了几个世界,但最后都摇着头走了。
有一个世界因为抬头能看见星辰,有一个是因为路上多踩死了一只蚂蚁,还有因为他第一次战天后的尸体,那捧躺在最高的天上的骨灰,有一粒有些偏差(蝴蝶效应啊)。
战天已是想着干脆放弃。
不知多久,更不知时间是否已到了尽头,还在一个个世界的找着。
早已是淡然的心态,随有些失望,但每一个世界都还在认真的寻找。
无所谓的看向一个世界,但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宇宙的一处情景吸引了他这是记忆里的世界。
当然也有些与战天无关紧要的地方完全不同,但他只需要这些变数不影响故人和认识的人。这个世界里没有战天,但这也这正是战天需要,若是有,那么战天还需要将他不知不觉的杀了。另外,他从原来的世界里找来了老瞎子,这个一切里最大变数。
“哈哈,前辈好修为。”
再次见到老瞎子,仍是从前那般的模样,没有变化,但战天知道这人的非凡。圆满成道。
老瞎子笑着看着他,眼里仍是那种智慧的光。
“哈,有事直说。”
“想让前辈再渡我一世。”
某个武馆里,仍是战天和一个叫忆年的孩子,一起玩耍,打死了隔壁村的猪,在江里卷起大浪,一起叛逆了一个姓袁的师傅,一起练枪,认识了曹德爽,以及深夜找了老馆长谈话。然后提着几个人头,共同携手闯荡江湖,遇上了个叫毕萱文的小姑娘,战天傻了,但忆年背着战天,杀了群那小门派的高层,去了尘城,遇上了老瞎子,抢了个商行,抢了碎片以及一杆凶枪。
然后杀了九个高手,与忆年联手斗了尘城天将,战天握着凶枪,与其中的怨魂合体,杀向了镇万分局,遇上了神仙,战天战意觉醒,所向披靡,带着忆年与毕萱文,开启了一场战天的旅程,认识了许多的人,忆年展现出天人之姿,竟是比战天还强了几线,但战天眼里只有喜意。之后他们向下杀入了黄泉,走着黄泉路回归,战天成为了人皇,统领无尽的江山,与上天对抗,红尘与天上开战,由观天等人带领,找到了象,登上了山顶,遇见了亡仙,于山顶和毕萱文忆年一起与众仙大战,最后象崩塌,战天等人落败,但因他人缘极好,交友极广,都是生死之交,一辈子也无法忘却,转世后又一次加入军队,一生征战,与宋苧有了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埋在了象的遗骸上,入了至凡,杀了至仙。
老瞎子笑着看着这一切。
“人最想得到的,便是最缺少的。”
战天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又是出现在老瞎子旁。
“你真的一定要走虚空这条路。”
“一定。世间已是无了留恋。”
老瞎子一叹,而再看时战天已是成了不存在的人。
但同时,世间多了个小姑娘,凭空现身,在某处世界的宇宙中,忘了一切,但记得自己曾喜欢过一个人。
超脱外,战天感慨的看着忆年,但看着看着,就哭了。
“假的,是假的。为什么你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