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有问题吗？”
“那接下来就是我们头一次接触的年轻的吕国客人的问题专场了。”黑色西服的老先生扫视了一番会场，见无人提问，便继续自己发言。
“解宽组长，大部分吕国这次来的学生们”
“能怎么样，闹了不少笑话呗，前几天几个家境好的抱怨学校运动设施少，要买一堆仪器，学生们跑了半天才买到”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很明显已经耐不住了。
“说话一点也不顾及，也不想想，我们耀华的基础设施，科技研发，军备装备，教育投入哪一项不是他们吕国几倍，十几倍，乃至数十倍”
“要我说，这些国家要不是地理位置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又是我们耀华扛住了几乎所有压力，就他们那情况”
壮汉伸出手，猛的一抓，“就跟个鸡蛋是的，得意什么”
一下子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不仅是旁边一排明显几位年轻，由学生组成的一组在笑，连着会议桌正中央的几位年纪略大学的神情也宽松了许多。
黑色西服的清矍老人不说话，神情淡然的看着全场，偶尔扫到那些略显年轻的新加入者，看到他们此时放松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当年加入吕国事物所的时候战争还没结束，那时候吕国差不多仰耀华鼻息，后来世界和平，耀华的发展也是越来越好，但是正因为耀华发展的好，目标也高，所以这些年面对吕国反而束手束脚。
都熬了十几年了，人的骨头伸缩起来困难，不断就行，本想指出成员这种玩笑的不正当，一想想近些年的情况，老人嘴角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再等一段时间”他默默的说道，看着那些会议桌旁的年轻学生，如果不是为了发展，他们原应该和那些吕国的学生一样，生活更加多姿多彩。
快了，我们这一代的任务不会拖下去。
良久，待会议室沉默了下来，清矍老人振声道：“那大致就是没有问题了”，一看到后面有两人举手便停下来，先是点点徐集乡。
“齐主任，徐鹤宁希望能在我们这里做一些小生意，开一些餐饮店”徐集乡说道。
“是没问题的，你在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帮他了解，简化一些流程，毕竟招商引资是我们的既定方向，这些年大的走进来了，小额的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小额投资看起来少，数量一算可不简单”
“这也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方向”齐姓老人缓缓地说道，“你认真的去做，遇到大的问题一起商量，事情留一个过程，以后也好研究推广”
语罢，清矍老人目光温和地看着徐集乡。
“没事了，没事了”徐集乡连连摆手。
老人的目光向他后面看去，点点示意另一位举手的发言。
那位穿着偏粉色的学生明显就是带着一股气来的，现在有了发言机会更是一下子禁不住，“有个叫雷奕的家伙，做事实在太过分了，他”
或许是难以启齿的缘故，粉色衬衫讲整理好的一个文件夹跑着递过去。
清矍老人倒是没什么官僚主义的习惯，这些学生也是临时被征召来应对年轻吕国交流生的，本就年轻气盛，更何况这项工作确实有些熬人。
结果文件夹一看，深色却又些微愠。
“嘿嘿，这个雷奕我也听说过，原先家境就一般，一下子得知自己的未来这次镀完金回去差不多光明一片了，很多人学习不说，这个雷奕真的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得志便张狂”旁边的络腮胡子说道。
“我也听说过一些事，这些吕国的人，又不是夏族，没有文化传承就这样”左边的黑衣服老先生也开口道。
“好了”最中央的清矍老先生第一次打断了别人说话，“耀华共和国的建立绝不是一个民族可以完成的，单个民族搞种族主义甚至动员不了本民族的力量，共和国的建立宗旨就是人人平等，希望各位这些问题不要再犯，更不要影响别人”
清矍老先生转向粉色衬衫学生，“严修，为什么不早说，他这是违反法律了你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做，而且”名叫严修的学生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
“我再次强调一遍，诸位，我们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为我们的朋友提供一些便利的条件”
“雷奕，是一位从普通家庭考上吕国最好的学校的学生，各位应该清楚吕国的底层考上最顶尖大学的难度，这需要的是超绝的智商或者是一种接近搏命的勤奋”
“犯错误可以纠正的时候放纵他是一种违背道德的行为，他能够被木成蹊教授选中，我清楚木成蹊教授的为人，我们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定下了基调，老先生又像旁边的络腮胡中年群人说道“联系一下有关部门，京都什么时候又有这种不正规的娱乐场所了，至于他对一些女学生的欺瞒和辱骂，也是按诽谤行政处罚”
“本次会议，到此结束”
??
“你地方都挑的还正常，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员工”徐集乡有些不解。
“我毕竟受了耀华这么多优惠，不承担一些责任是说不过去的”徐鹤宁像是背书一样给出来一个标准回答，迈步走进了耀华残疾人中心。
招残疾人做员工是张九全的主意，原因一是源于责任，在张九全人之中，承担责任意味着获取权利，当然，徐鹤宁没有暴力手段的情况下，多承担责任意味着稳定，意味着财源的稳定，实际上，对承担也意味着变化，变化并非会导致变动。
二自然是他设计的快餐方式其实是残疾人还是正常人影响都不是很大，面向学生，白领之类的，招残疾人更容易激发小资们的情怀，有了情怀就有品牌，有了品牌，嗯，就可以制造变数。
“这位是徐先生吗”来接待的女办事员还是有一些惊奇，“你们还是学生吧”
徐鹤宁点点头不置可否，至于徐集乡怎么被人看出来的？他为了让别人看出自己是学生，而不是徐鹤宁的长辈之类的，将耀华中央大学的校服穿在身上。
“随我来吧，小朋友们”女接待员的态度一下子放松了许多，笑嘻嘻的走到这一张大桌子前递过来一站名单。
“这些是按徐同学的要求，自愿报名的人”
徐鹤宁接过名单，仔细挑出其中长得好看的，毕竟面对小资和学生，这群人的感情很大部分和颜值挂钩。
“这就麻烦你们了，如果这些人愿意的话，我希望他们立刻开始准备，这是一些需要学习的注意事项，他们他们愿意的话，工资我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开，再过七天马上到店中上班”
徐鹤宁没有说淘汰之类的话，因为刚开始就淘汰不现实，风险也高，实际上不会淘汰了，除非刻意做对，开除一个残疾人，又在异国，给了人希望又夺走，闹出事情来，他要吃不开哦兜着走。
“那真是替他们谢过徐先生了”女士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许多，“真的，其实缺钱倒还好，就是没有工作对一个现代人来说，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更不用说是残疾人了”
“不必客气，我也是处于利益考量”徐鹤宁淡然地说道。
徐集乡知道走出接待室才有些回过神来，“这么快的嘛？我还以为你会挑很长一段时间，搞不好还要见一见人呢”
“早就筛选过来，愿意自己报名的十有八九心里条件都好不错，初期不应该出什么问题”徐鹤宁一点没有回头的意思，今天的事很多，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他还要回去学习。
这份餐饮店，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徐鹤宁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清楚，绝不只是钱。
“哎哎，就不能为生活所迫吗？说是自愿，本来工作就很少好吧”徐集乡还是有一些不明白。
“你看，在这样一个城市，负担一个残疾人，需要多少钱”徐鹤宁停下来。
徐集乡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也不知道”徐鹤宁接着说道，“我只是感觉，他们要么被亲人放弃，靠自己熬到现在，这种人如果不残疾，我是招不到的，或者就是家庭还好，那工作就是为了工作了，我不可能来天天看的，省心一些。
“而且至少算是这个城市的中层了吧，雇佣他们一个，总归有些隐性收益的。”
“虽然设施花费多一些，但是减税一下也差不多了”
“听你这么一说”徐集乡仰头望天“果然，有钱人想法就是这么独特”
回到校园的时候围着公告栏沸沸扬扬的，一位穿着和明显logo服装的男子指着公告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围着听他宣讲的学生将周围堵的水泄不通。
徐集乡几次进不去校园，怒吼一声“严宽你小子别处说书，别挡着校门口”
严宽一怔还没说话，围观的学生意识到自己不对了，一下子让开一条道来，却又不忍离去。
这时候在人群中挣扎了许久的徐鹤宁和徐集乡两人才得以脱身。
进了校门，徐鹤宁抬头，却发现好久没见到的李绝超等交流生不远处面色铁青的看着人群中央那个叫严宽的人。
李绝超等人这事也注意到了徐鹤宁，有些疑惑的徐鹤宁上前，给了个略大质询的眼神。
“雷奕被抓了”穿着黄色格子衬衫的男生率先开口，“我就知道他最近感情有问题，又正好境遇一下子大转折，闹出那么多花样要遭罪”
“但这也太过了，这个会严宽的直接带人闯进去拍了照，在这里宣讲”李绝超有些低沉的咆哮。
徐集乡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感觉自己和两边的人都格格不入。
七八个人站在一起，看着汹涌的人流，屈辱而无奈。
徐鹤宁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以吕国的情况，能够有尊严的存在这么久，吕国人的运气都不错。
“好了，回去吧，你们最近嘲讽别人还少”徐鹤宁说道。
“我们那是”燕飞一直是比较内向的，以前在开发区和学校说话都比较少。
“你也知道雷奕的情况，在耀华栽个跟头也好”徐鹤宁指着人潮“你看着这些人的情绪，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制造出的，现在发泄出来也好，算是雷奕帮我们挡了一次灾吧”
不再说话，徐鹤宁示意徐集乡跟上脱离这个菜市场一样的鬼地方。
远远的看过去，闹哄哄的。突然想起在江都大学南门的那群学生。
这不就一样了吗。
本质上，都还是人。
徐鹤宁笑了笑，回去做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