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凡法师和樊心仅有几面之缘而已,根本算不上熟悉。
至于她的朋友、家人的信息,更是无从得知。
除非樊心醒来自己说,可眼下她还在手术室里面急救。
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医院的规定,悟凡法师也懂,他也不好让护士为难,凝眸瞧着病房沉默了一会儿,便缓缓地伸出手,语气认真的开口道:“你把单子给我吧,我签。”
“那法师您和病人关系一栏,该填…”
漂亮护士看到悟凡法师决定签字,她当然高兴,只不过,前一秒法师才言辞肯定的说,俩人没有任何关系,这让她有些混乱。
悟凡法师稍微迟疑了一下,神色不太自然的说:“朋友。”
出家人不打诳语。
悟凡法师的话明显前后矛盾,就连他自己也弄不太清楚,自己和樊心之间的界限,究竟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还是泛泛之交的朋友?
漂亮护士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瞧了他两眼,一头雾水的拿着手术单子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非常礼貌的提醒悟凡法师去缴费处交住院费。
悟凡法师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钱,而送樊心来医院的时候,因为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其它。
樊心的手机、钱包等物品,全部都没有带。
悟凡法师手里攥着缴费单,眉头微微拧着,一脸无奈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忽然,无意间的一撇,他的视线落在了医院走廊墙壁上的一张告示牌上。
悟凡法师饱含忧愁的眼睛猝不及防的迸发出一抹异样的神色,深邃的双眸更加的幽暗、冷漠,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厚地阴霾。
宽大的僧袍下隐藏着他高大健硕的紧绷身躯,握佛珠的手指迅速聚拢,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在走廊灯光照射下的强白冷光下更显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悟凡法师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似乎在努力的克制四肢百骸剧烈沸腾的血液,此刻他的身躯,像蕴含愤怒的暴风,又像是包裹希望的暖阳。
顺着他的视线移到告示牌上,上面贴着一张医护人员的合影,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位身穿黑衣,气质高雅的中年女人。
照片中的女人,对悟凡法师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悟凡法师伫立在走廊的告示牌前,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照片中的女人良久。
突然,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
悟凡法师面无表情的径直往护士站走去,步伐矫健,落地无声,一袭阔袖僧袍,随风舞动,更显他飘逸出尘,仿若天人一般。
“阿弥陀佛!我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悟凡法师止步于护士站台前,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客客气气的问。
“当……当然可以,法师您随便用!”值班小护士听到悟凡法师那低沉带有磁性的悦耳声音,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觉心神荡漾。
特别是他的这张出尘脱俗的俊颜,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愣神,心脏扑通乱跳,脸颊微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谢谢!”
悟凡法师微微俯身道谢,伸手拿起电话筒,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拨号盘上快速跳跃,犹如在钢琴键上弹奏美妙的乐章。
小护士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他,心里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惋惜。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应该用来弹钢琴才对,而不是敲木鱼。
***
夜里正躺在床上熟睡的江夫人,突然被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