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明月不与清风相送,那乌云遮盖时的美妙光晕,那依旧使人心醉。
看守所的那段时光,不愿意忘记,也不敢忘记。
被警官带到看守所的第一件事情是,体检有没有传染性疾病或可突发性疾病,大概用了半小时,带着手铐体检,拿到结果,警官就带着我走到另一栋楼。
穿过了一个铁门,防范森严,到了一个像是收银台的地方,里边儿坐着三四个人,警官和他们交接了一下,我站在旁边儿等待区,面朝的墙。
也不知道他们交流了多久,把我叫过去询问了一下,大概的问了一下姓名,男女,犯什么事儿?
摘掉眼镜,脱掉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干在一边,转了几圈儿,就让我穿上衣服,给了一个盆儿,一条毛巾,牙刷,牙膏,牙缸除了毛巾以外,其余的东西都是塑料的,质量感觉很差,哦,对,他们还说走了我的眼镜,说我的眼睛有金属,不能带进去。
老老实实的做完这一切,失去了眼镜的我对一切的感知都属于昏迷的状态,接手我的警官,我隐约的看到身高大概一米八的样子比我要高一些,穿着黑色衬衫,问了我一下上访为什么事情?
就把大概的情况一讲,然后有咨询了一下,像这种事情一般多久能出去?不知道,老实待着吧,这是他的回答,我也不好再多问。
又穿过了几道铁门,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他打开门,决定了手铐就让我进去了,进去的时候,那些狱友们正在吃饭。
那个黑衣服景观叫到里边儿一个年轻人,比我还矮一点,一头短发,说话声音有些粗犷,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些啥,等到那个警官走了之后,那个粗狂的年轻人把我叫到一个高瘦的老头面前,又是那些话题,大概问了一下犯的什么事情。
给了我一个绿色的马甲,也就是号服,并警告我老实点,又让那个粗犷的年轻人,给了我一盒饭,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两天没吃饭了吧?在公安局的时候就是吃一些面包,喝点儿矿泉水。
能吃上口饭算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其他人都在一个通铺一样的木板最里边儿靠着墙坐着,也有一些在看书,看报纸。
本来我吃饭都很快,但是还是被催促了,草草的扒拉了几口,说吃饱了,让我把剩下的饭倒到,门口厕所边上的一个桶里,把碗放到水池里,然后让我赶紧去洗澡,说晚了没有热水。
也顾不得其他了,脱了衣服就开始洗澡,其实就是冷水,索性那时候天气还好,不是很冷,但也是有些冰凉快快的冲洗,涂了一下肥皂。
等洗完之后穿好衣服就让我住在板边上,简单的问了几句,我也记不太清了,然后就一个人傻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电视打开了,电视挂的很高,因为看不清楚也没办法测量,检索的顶很高,上面隐约可以看到铁网。
然后那个粗管年轻人又开始组织,让其余所有人都一排排做好,每排三个人,所有人统一仰头看电视。
《新闻联播》的经典声音,期间也不允许说话,上厕所要举手,以前都是从来不看《新闻联播》的,我这一次连眼镜都没带,还必须仰着头,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已预约的只认识两个人。
其实是有人在小声交谈,也没太听清说什么,只不过坐在前面儿的那个粗犷年轻人,又强调了说聊天嘴不能动,眼睛也不要到处漂。
很高的地方有一个窗户,我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用余光瞟到从那个窗户那里走过了一个人,并且透过窗缝,丢了一沓报纸下来。
然后下边儿的粗犷年轻人就喊了一句谢谢警官,然后其他人也跟着喊了一句,声音合到一起还算整齐,当然除了我之外。
然后所有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看《新闻联播》。
就这样头仰着半个小时过去了,电视也准时的关掉了,然后大家可以活动头部,继续坐着,不知道那个错,拿了几本黄色包装的小书,上面写了看守所的一些规则,名字我还真不记得了,人手一份,虽说有些破旧,就让我们看。
两只头看了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就已经和周公打架了,现在又要低头看那本黄色包装的小书,然后就拖着下巴躲在人群里,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是迷糊了多大一会儿,那个出国的年轻人推推我说:“睡觉可以身子得坐直了,今天就算了,三天之后如果还这样,你就拿你的毛巾去擦厕所。”
我也不敢反驳,强打起精神,坐直了,好在没坚持太久就宣布可以睡觉了。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思考到底在哪儿个地方睡觉,因为在最后边儿有一个铁门,我以为是打开那扇铁门后边儿才是宿舍。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粗犷的年轻人打开了旁边的小木门,然后从里边儿扔出了被子,每个人是随机分配,除了进门口的那个胖胖的老头。
那个胖胖老头很特殊,我们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他可以一个人靠到最后边儿的墙上,也可以在我们看书的时候拿着饭盒去泡泡面,而且他跟我一样穿着绿色马甲,这些疑问我也不知道问谁。
不一会儿,他们轻车熟路的铺好了被子褥子,给我指定了一个地方,让我在那里睡觉,也顾不得那些被子有多臭,多脏了,躺好之后浅浅的只盖到肚子,没有枕头就拿号服放在下边儿,算是稍稍的高了一点。
不一会儿,又是那个高高的铁窗户,传来了一句话,都睡好。
除了有两个人在边上站着,看着我们,其余的都躺下了。
灯都没关,渐渐的有呼噜声响起,我也没心思去关注那两个人,为什么不睡觉,实在困得不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睡着。
人生第一次在监狱中度过的夜晚,半夜醒了好几次,灯都是亮着的,那两个站在床边的人也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