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明节游含山之后,也许是淋了雨受了风寒惠心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期间金宝因为在笔庄看不到惠心,向香水打探过惠心的近况,也许是一直以来太过劳累等精神松懈下来就一病不起了,这一病竟然有小半个月才见好转,把奶奶担心坏了,好在这些年因为香水的细心照顾颖杰的状况慢慢好转,已经可以接一些制笔的活到家里来做补贴家用,再加上香水在章记做工赚钱,一家人生活已经慢慢好转,惠心这一病也不至于影响全家生计,所以惠心虽然已经痊愈奶奶还是坚持让她修养一段时间,这下苦了这对相爱的年轻人,本来在热恋中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下可好十天半个月没有见面,金宝好几次徘徊在惠心家门口又不敢进去,却被奶奶看到了几次,不过奶奶好像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每当惠心提出来要去章记做工,奶奶都以她身子没有完全好而拒绝了,两个年轻人只能饱受相思之苦又无可奈何。
这一天惠心闲来无事正陪着奶奶聊着天,突然看到柳家婶子来了,
“啊哟哟,真是女大十八变,惠心是越大越齐整了!不知道哪个小伙子有福气了?”听到柳婶子这么说,本来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的惠心站起来就回房间了,柳婶是善琏镇上有名的媒婆,十里八乡的没有谁不认识她的,据说没有她保不了的媒的,到她手里不管是瞎眼的歪嘴的,缺胳膊少腿的没有一个成不了事的,所以看到她上门,老夫人还是客客气气地迎了上去。
“稀客,稀客,今天哪阵风把大妹子你吹到寒舍来啦!”老夫人边站起来边说,
“老夫人您要折煞我了,赶紧坐着别,别起来”柳媒婆客套着,
“大妹子,我本来也想去拜访你呢,想不到你就来啦!”其实老夫人这些天是打算去找她,惠心都十九了,而且大儿子颖峰一脉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外面又这么多年的风言风语,为了不让惠心嫁去别人家里受苦,也为了延续卜家香火,老夫人决定为惠心招个上门女婿,“上门女婿”的习俗在善琏镇这里自古就有,没有儿子的人家招家里条件差弟兄又多的人家的儿子来家里当上门女婿,进门就随妻姓,生的孩子都归女方为女方延续香火,而家里条件差弟兄又多的人家本来就娶不起老婆,这样也能够成个家,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不是我妹妹前几天跟我说起,说老夫人想着为惠心招个上门女婿,所以我就毛遂自荐上门来了!”老夫人这才想起前几天和隔壁柳媒婆的妹妹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没有想到柳媒婆这么快就上门来了,
“是啊,是啊,那么你看有合适的小伙子吗?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长相端正家世清白就可以了。”老夫人真诚的说,
“正好有一个合适的,所以我来找您了,您还记得前几年从湖南逃难到我们这里的一家人吗?他们家有三个儿子,她家大儿子二儿子来到时候都是拖家带口的,只有这个小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老婆,不过他们家小儿子样子长得也好,人也很勤快,她母亲一直托我给他找个好人家当上门女婿,如果您觉得合适我马上去说。”柳媒婆当然是有备而来的,
“哦,他们家的小儿子,这一家人是不错,逃难到这里这些年勤勤恳恳的帮工干活,省吃俭用的也好不容易搭起了几间平房,总算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乡亲们对这一家人的口碑也很好!嗯,可以考虑考虑!”老夫人也知道这家人,第一年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自己还接济过他们呢。
“既然老夫人有这个意思,那就好办,这事啊就包在我身上了!”看着有戏柳媒婆开心了,
“那就辛苦你了!”老夫人客气地说,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那我这就去说。”柳媒婆兴高采烈眼看一桩生意又成了,善琏镇上自古民风淳朴,媒婆这个职业很受重视,除了该有的谢媒礼,还要在办喜事的时候专门办一场谢媒酒,俗称“待媒酒”,而且在婚礼结束的第二天还要带上蹄膀,全鸡全鸭等去谢媒,一桩婚事成功做为媒婆有吃有拿不亦乐乎,所以柳媒婆一看有戏就再也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惠心,惠心,”柳媒婆一走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惠心了,
“奶奶,有事吗?”自从柳媒婆一进门惠心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柳媒婆上门一般都是说媒来的,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惠心从她进门心里就开始排斥,
“惠心,过来,到奶奶身边来。”奶奶慈爱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说,
“奶奶,怎么啦?”惠心忐忑不安地问,
“先过来坐,我们慢慢聊。”奶奶越是和颜悦色惠心心里越打鼓,
“哦”惠心无可奈何地过来坐了,
“惠心,日子过得真快,你今年也十九了,你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奶奶为你做主了,”奶奶一边说一边因为想起死去的大儿子默默流下泪来,
“奶奶,你怎么啦?”发现奶奶哭了惠心也难过起来,
“好了,不哭,我们说正事,奶奶想着你也长大了,奶奶呢又舍不得你嫁出去,所以呢寻思着为你招个上门女婿,奶奶我。。。。。。”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这样陪着奶奶过日子就行了!”没有等奶奶说完惠心急了,
“说什么呢!奶奶活不了几年了,总要找个人好好照顾你,奶奶才放心,再说你父亲一脉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断了香火吧?”奶奶嗔怪道,
“可是我……”看着疼爱自己的奶奶惠心不知道怎么说,
“记着,奶奶不会害你的,孩子。”奶奶嘴里这么说着,联想到这段时间金宝频繁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心里已经猜个十有八九,但是奶奶知道就算章金宝再怎么喜欢,势力的章夫人又怎么能容下惠心,就算章夫人不得不接纳惠心嫁到他家在章夫人手里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的,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惠心的幸福她必须这么做,
“孩子,看在你死去的父母份上,看在奶奶这么疼你的份上,你不要让奶奶死不瞑目啊!”奶奶迫不得已只能以死相逼了,
“可是奶奶,我。。。。。。”惠心欲言又止,但是自己有心上人的话一个女孩子毕竟说不出口,
“奶奶明白你从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听奶奶的不会错,我已经让你柳婶子去林家提亲了,他们家虽然穷,但是耕保这小伙子不错,再说你也见过,他在章家是做长工的。”奶奶知道惠心想说什么,看惠心说不出口,她就假装不知道继续自说自话,
“林耕保?做长工的?”惠心一下子想起来了,
“没事,等他做了我们家上门女婿,就不要去做长工了,我们自己家里的活都干不完。”奶奶以为惠心嫌弃人家小伙子是长工,
“奶奶,这件事能不能再缓缓?”本来惠心因为思念已经让香水帮忙去约金宝见面了,她想跟金宝见了面商量下该怎么办,
“不行,你柳婶子已经去提亲了,只要他们家愿意,这事就这么定了!”为了惠心的将来奶奶不得不狠下心来,
“可是奶奶,我。。。。。。”惠心急得不知道说什么,
“听奶奶的,记住只有奶奶不会害你的,奶奶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奶奶不容置否地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奶奶也累了,你身子刚好也去休息下吧!”奶奶说完不等惠心说什么就站起来走了。
看着奶奶自顾自地走了,惠心只能焦急地盼着香水能够早点回来带来金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