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下,未就结芳山。
水盼雨眷院中,木长汀亭下方,十来个着一身雪白衣裳、端端正正跪在各自的书桌上的小团子们正立着书本朗声背诵诗文。
桌前的大圆台上,盘腿坐着四五个白衣少年少女。
最中间坐着的,是个一看就晓得地位极高的男子。这男子看着年级不大,但眉间可见沧桑严肃,身旁放了把剑,玄铁剑鞘。
这人正是仙界百战百胜、万仙恭敬的尤晥战神——宥鸣。
在他座位之下,唯一一个穿了身粉色衣裳的仙子翻看着书籍,才翻开两页,便花颜失色:“竟有这样一种病,有此病者,一见血就兴奋,发狂乱蹦,伤人伤己。”
为何她能如此独特,着一身粉衣呢?这就要联系到她的身世。
她就是仙界的第三任欣颀公主,战神座下唯一亲传女弟子——汐子。
一个打坐打得双眼迷离的女仙子立刻来了兴致:“说的可不就是那谁嘛。”就唤她作孟羽吧。
“谁啊?”宥鸣睁开眼,声音比想象中的要低沉,“本座闭关许久,想来天地间也有诸多变化。孟羽,你且与本座慢慢道来,许你边吃边讲。”
“多谢大人。”孟羽欢欢喜喜的起身,去内室掏出来两罐瓜子、一壶老酒。
回到座位上,还真是边吃边讲的。
“就是大人您先前的一位战友,仙界女战神第一人——尹桃大人。尹桃大人在您闭关时,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放走了天帝指定处死的死囚犯,好像有二十来个吧,个个都是身负重罪恶名的。天帝听闻此事自然大怒,就要下旨捉拿尹桃大人了呗。”
“按理来说这尹桃大人该是要逃的,可半路上又折道回了天宫,说是什么,要负荆请罪。可是天帝依然很恼火呀,就下令关住了尹桃大人……中间发什么了什么,小人也不晓得了,反正尹桃大人再次出现在我们大众小仙面前之时,已然是患上了刚才欣颀公主口中的那种病。她的剑下,多了好几条无辜仙子的亡魂。”
汐子也开口了:“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就算师傅您是我的亲师傅,汐子也不能说出这个秘密。”
“呆子,本座本就为你亲师傅。”
“是是是,师傅大人说的对,是汐子说话不过脑,都是汐子的不是。那汐子下去给师傅取两坛桂子香消消气?”
“你若想喝便去拿吧。但要少嘬,莫要贪心,勿醉了。”
“谢谢师傅。”话音未落,人就提着裙摆跑了。
“大人,您是否太宠师妹了。眼看就要月底,师妹却还没完成功课。这会您又许她饮酒,未免对弟子我们太不公了些。”宥鸣座下共有四名亲传弟子,一是汐子,二是田臧、三是方然,还有一个,就是这道声音的主人,北桦宫的大少爷——龙骞。
“想喝就去拿,也给为师拿两坛过来。”
“多谢师傅!”龙骞更狠,直接使一招瞬移,竟比汐子还先到了酒窖。
而宥鸣则起身,捻了招千里婵娟术,人身穿过万水千山,来到了一个黑色长裙的女人身边。
“尹桃,你终究没有忍住。”
尹桃在这个黑洞里待了三月有余,周围只她一人。身上还被人上了枷锁。
此刻听到宥鸣一来便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想揍他一顿:“忍?老娘忍了又忍,无需再忍!”
“我们废了多少心力,现在短暂的太平你说破就破,可有想过他变了,手段也越来越漂亮了。”
“他常杓不就是个天帝吗!老娘去了鬼界照样能卷土重来,攻上天宫,取了那天帝老儿的狗头。欣颀公主也换了三位了吧?他坐在那位置上太久了,做了太多恶事,以至于他忘了,他那官位,是你我用了大半条命造出来的!”
“尹桃,你的病……”
“就是那个常杓啊!他给我灌了迷汤,企图逼我从了他!若非我将药性逼到丹田,倒置灵力大增挣开束缚,怕是早就……”
“他竟然!尹桃,你受苦了。我来了,带你回家。”
“呵,可别了。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不敢相信你。你不必多说,我尹桃,甘愿为那些所谓的罪人魂飞魄散,也不愿靠你,苟延残喘。”
“那也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宥鸣就封住尹桃的功力,并点了她的哑穴,强行将她抱回了他们的以前的住所。
不过两间茅草屋,却承担风吹日晒数百载。
没破呢。
都说触景伤怀,这两位就算是战神,也逃不过正常神仙该有的情绪。尹桃的情绪说来就来,宥鸣哄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了。
“尹桃,我定会让常杓为自己所做之错事,一一付出代价,不负卿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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