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如高速旋转的钻头一般插进了我的膝盖。
在剧烈的疼痛中我的精神变得恍惚。我脑袋一片空白了，同时耳朵嗡嗡作响。我感到了世界的旋转。眼前的黑色空间变得敞亮无比。但那完全是我的错觉。
“那我也这样！哟咿咻～”矮小的女孩也将她的食指插入了我的另一个膝盖，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再次重复的撕裂与呐喊。此时我已经发不出啊了。
本就因疼痛和痉挛倒在地上的我开始猛地蹬腿。
“呃呃呃呃。”刺痛感越来越剧烈。
“啊，危险。”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拔出插在我膝盖上的食指，后退了几步。
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同时嫌恶地看着在地上痉挛的我。
我的皮肤在地面摩擦着，但我感受不到磨破皮肤带来的痛感了，额头、鼻子和嘴唇也蹭着地面。近似癫狂。
鲜红的血如涌泉般喷涌而出，瞬间血和肉不再粘合，我感到骨骼脱落的声音。钝物般击打的痛变成了如虫噬的痒和被粘稠液体覆盖的温热。
我听到她们轻蔑的笑声：“你果然是最棒的！金他说得没错。你会是我们关键的棋子。要更加更加地记住我们哦，我叫雷亚，姐姐叫雷米。”
金？棋子？
矮小的女孩说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模模糊糊地钻进我的意识。
“别晕过去啊！”我已经不知道是哪个人了，她们中的其中一个，拿出了一把小刀。
我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早已如死灰。我的眼睛盯着着小刀，以为这是救赎。
而这救赎，经由女孩的手，划过我的脸庞，一笔一划，一笔一划地写字。我知道我的皮肤被划破，我知道我的血液在流淌。但我纹丝不动。我知道我痛。可我只是盯着妹妹的无比开心的脸和那把在黑暗中反射着光线的刀。以及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另一个女孩，不，是另一个怪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感觉都消失了。
“啊！糟糕！姐姐，我们是不是太过头了？他又要晕过去了！他的眼睛已经是死人眼了！”
啊，她在着急。为什么呢？不关乎疼痛，我的脑子里出现的是这个疑问。为什么呢？我就要死了吗？就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拍照拍照。差点忘了！姐姐你瞧！雷米，雷亚。写得不错吧。”
嗯！后面的那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拿出手机一脸满足地给我拍照。“雷亚，给我拍个合照！”
“姐姐好狡猾！我也要！”
啊。那是我的手机。我只能感知到这种Y/N的事物了。
为什么，她们要杀我，为什么她们这么开心。
我就要死了吗？
原本，关于明天的事要后天才知道。但我已经没有明天了。
之后的半个多小时里，她们像是虐待小白鼠一样地玩弄我。我的一颗眼珠被换成了一颗水晶球，我的十指全断。油漆在背上的彩绘。乱七八糟的发型。小腿上那没被烧干净的腿毛。以及那脸上，雷米，雷亚几个字。让我永生难忘。
我发誓，也要让她们死如在挣扎蝇贴上的苍蝇。
但当时的我早已失去了意识或是早已死去。这些，都是我之后看自己手机上了照片才知道的。他们将我的手机归还于我，为了让我记住她们特意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们得逞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每当我沉默的时候，一昕总在我身边默默无言，她知道我在想那件事情。
我看到一昕脸颊上流下眼泪。
我抬头看天，今天并没有星星。况且这里是下界。我不记得这里会有怎样美丽的星空。
“一昕。下雨了呢。”
一昕也抬头看天。说道：“下过雨之后天空才会更加洁白纯净。空气也才会更加沁人心脾。”
“确实像你说得那样。好了，我们出发吧。”
这是我第一次回来下界，本来是个光明的世界，可现在在我看来，这是世界毫无生气。无论是街上乱窜的小孩，还是公园亲昵的男女都让我觉得恶心。要不是有一昕这段时间来给我的温暖，我现在分分钟打断他们的狗腿。我有理由变成一个变态。我有理由对他人泄愤。然而我现在人格还算正常，我还能保持自己的秉性，行为也能勉强维持。这多亏了一昕的出现。
“一昕，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可爱的人。”一昕眯上眼笑着说道。
“可爱？笑话！我一直是个严肃的人。”
“啊啊，这话你说得好没说服力啊，你一点也不坦率呢。明明是个愣头青。”
“喂，也不用这么说我吧。”我假装生气想要离开。
一昕拉住了要走开的我。
“下着雨呢，你想淋雨，我可不想！”一昕摇着头说。
“只要我的心胸足够广大，就足以包容整片天空，这点小雨算什么！”
“呜哇！”
哈哈，我笑着拿出了伞。
“欸·······”
“我仿佛看到了你鄙夷的眼神，是我的错觉吗?”
“错觉，错觉。”
轻松的日常对话。忘记那段回忆时，只有和一昕在一起便是幸福而恬适的时光。
步行在这人迹寥寥的街道，我俩与普通人无异。但此刻我已经不再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我的目的地是位于京都的下界制裁者总部，简而言之就是下界的管理局。
其实我了解到箱庭有相应的正规培训教育学校提供人才与其对接。照理来说和考公务员一样需要经过选拨。
毕竟这份工作除了出入管理。还涉及到其他很多暴力性质的管辖。
这也就是“制裁”这个名字的由来。箱庭人来下界，混得好的能和宗教一样。管理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有些惹事端的箱庭人，挑起战争、屠杀，古往今来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这是后话了。总之这是危险的工作。需要强于常人的能力和判断力。
但我等不及在学校回炉重造了。想通过直接拜访管理局总部。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门道。毕竟，我是隶属第二灵域的。这是我重要的筹码。
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
在那里我会成为制裁者，得到猎杀那两个女人的正当权利。
这场复仇，将被允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