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领悟爱情
“快来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潮流、最时尚、最好看的饰品，装点上去令你俏丽又好看，来啊，来啊，又便宜又划算……”一把甜美的女孩声音在夜市中显得特别嘹亮，吸引了众多的女性顾客围在她的摊位前。
过去，苏缇迎有的时候会心血来潮开一两晚的夜市，但也只是偶尔而已，因为夜晚摆摊环境是比较复杂的，再说了，为了开早市她在天刚蒙蒙亮就得出发，要是再加上开夜市，那一天的睡眠时间就少得可怜了。可是在仝哲律走后，过去习惯了夜晚独自窝在家里享受一个人时光的苏缇迎面对空荡荡的家竟觉得彷徨，家里似乎到处都有仝哲律的影子，越是呆在家里对他的思念就越深。于是，只在家里呆了一个夜晚，苏缇迎就决定在仝哲律出差的日子加开夜市。
先录好了叫卖声，一到开市的时候苏缇迎就拿到摆摊的地方连续播放，她的眼光本来就比较独特，进的东西既便宜又时尚，才刚开了几个晚上的夜市就招揽了不少顾客，甚至还有不少是回头客呢。里三层，外三层，苏缇迎的小摊被围得水泄不通，原本用来坐的小板凳成了她的嘹望台，她就站在板凳上，眼观四路留心看着每位顾客选择了什么东西，她要做的就是收钱。
夜市里的霓虹灯闪烁出七色光线，在小贩的吆喝声和顾客喧哗声中夜色渐渐深了，一般夜市中的小贩们大多经营到凌晨一两点，但苏缇迎是例外的，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每天一到十一点就准时收摊，十一点半就离开。在夜市中十一点正是做买卖最好的时间，但苏缇迎清楚的知道一个女孩太晚收摊很不安全，她身上又带着经营所得的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人多的时候走；再说了，她的生意那么好，有她在经营同类商品的小贩就只能无聊地坐在那里拍蚊子了，钱是要大家一起赚的，所以她必须留点客源给其他人免得招人嫉妒引来麻烦。
准时十二点回到家中，苏缇迎洗澡完毕后走到了日历旁边，拿起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又画了一个圈。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苏缇迎在抽屉中拿起了另一把钥匙朝隔壁走去。
打开了隔壁的大门，失望写在了苏缇迎的脸上，她感觉不到屋子里有他的气息，他肯定还没有回来。仝哲律走后，苏缇迎才发现原来他在自己心目中比想象的还要重要得多。唯一可以让她觉得安慰的是他带走了她家的钥匙，也没有向她要回他家的钥匙，掌心的这把钥匙似乎成了可以让苏缇迎安心的依靠。
每天晚上摆摊回来后，苏缇迎都要过来开门看看仝哲律有没有回来，她总是打开门后又失望地把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一个礼拜了，苏缇迎发现自己异常的想念他，这次她没有立刻把门关上，而是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拿起摆放在沙发上的靠枕，苏缇迎把自己的头深深埋了进去，一股淡淡的夹杂着香烟味的味道飘进了她的鼻息之间——没错，这是他的味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苏缇迎从来没有过如此思念一个人的经历，原来相思不是古代人杜撰出来的，也不是舞文弄墨的文人编造出来，这样一种让人心扉隐隐作痛的思念不就是相思吗？
过了好一会儿，苏缇迎站了起来第一次走进了仝哲律的书房。书房是仝哲律工作的地方，他是个工作狂，每天晚上一吃完饭他都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进去工作，他吩咐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打扰他，但可以看出他的工作效率很高，一般两个小时左右他就走出来，带进去的资料又带了出来塞进公文包里。
书房内收拾得如同他的人，整齐而又干净利落，靠里面整面墙都是书柜。苏缇迎走到书柜前，发现满满的一面书墙各种各样的书都有，最多的则是有关法律方面的书籍，没想到他的兴趣还蛮广泛的，不过看来他尤其喜欢看法律方面的书，就像他的人一样古板又无趣。
走出书房，苏缇迎猛然看到书房对面衣帽间的门没有关上，“看来是走得太匆忙，忘记关了。”
当走过去准备把衣帽间的门关上的时候，苏缇迎呆住了，里面空空如也，仝哲律带走了所有的衣服。出差的话就算是一两个月，谁也不会带走所有衣物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仝哲律瞒着她搬走了。
神情恍惚回到隔壁的房子，苏缇迎的表情像凝固了，她好想哭，可是却似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个人孤独寂寞了这么多年，苏缇迎好不容易终于喜欢上一个人，虽然她也知道彼此之间有多大的距离，但是她总奢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一些久一点。突然间，他真的走了，甚至连一句告别都，那种被遗弃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苏缇迎本来应该认命了，回到她原来的世界继续过孤零零的生活，可是他打乱了她内心的平静，更严重的问题是后知后觉的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他不只喜欢那么简单，应该说是爱上他了，他带走了她的心。
苏缇迎病倒了，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她得的是心病。
十天，已经十天了。这十天中仝哲律让手下的人全都觉得如履薄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去仝哲律虽然也是要求很严格，但也只限于工作上。这十天来，他更像位暴君，无论是谁犯什么错，只有一丁点的失误，就得被他骂得狗血临头。更恐怖的是仝大律师比过去更热爱工作了，过去的他已经是出名工作狂，这十天他更是变本加厉，这十天他的工作量相当于正常情况下一个半月的工作量，问题是他是铁人，其他人可不是，为了跟上他的工作进度，除了接待处的几个人，其他的员工跟着他几乎都不眠不休把办公室当家了。
“我要见仝律师，求求你们了。我是非见到他不可，他一定要帮帮我，我要请他代理我的案子。呜——”陈玉娜来了好多次，见来硬的不行，这次她决定要来软的，她干脆跪坐在门口放开喉咙号啕大哭。
“林秘书！”仝哲律大吼一声。
“是！”林芊芊立刻飞奔到仝哲律身边，最近事务所内时刻都刮着超强飓风，就连她这位元老级员工也不敢怠慢事事小心。
耳边传来的哭声让仝哲律听到了觉得很烦躁，他黑着脸问道：“怎么回事啊？”
“这位太太来了很多次了，是想请你代理打官司，您别生气，我马上去关门。”林秘书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
“回来。”仝哲律一句话让林芊芊停住了脚步，“她要打什么官司？”
林芊芊能成为仝哲律的得力助手自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尽管经她手的案子多到数不清，但她确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宗她和继女的遗产争夺案。我看过资料，她老公两年前就立下了遗嘱，白字黑纸没什么可争的，她偏说她老公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立的，可她又提不出任何证据，我看来看去都觉得纯粹是她在找茬，就把这案子踢出去了。”
当初购买这套公寓的时候苏诚志先生本意是财产分配从总额来说基本上也算是一分为二。新购买的公寓给他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唯一的女儿，旧房子和其他的东西给第二任妻子，但他没有想到萧条的房地产市场这两年突然火爆起来，新购买的这套公寓的价值至少翻了三四倍，未来估计还有价值上涨的空间。向来认为会全数尽收囊中的第二任妻子陈玉娜抓狂了，根据她的计算，她得到的只是总财产价值的五分之一，她没有想到丈夫内心还惦记着早就离家出走并且登报和他脱离父女关系的女儿，她耗费了十五年的青春就只得到这么点家产，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夺回其他的，也就是要夺回那套超级豪华公寓。
“你去告诉她这案子我接了，让她不要吵了，回去等候通知。”仝哲律不耐烦地说。
“可是……”，林芊芊还没有说完就被仝哲律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不可能胜或者没有理由胜的案子我接的还少吗？”
“是！”林芊芊眼睛中充满了崇拜望着仝哲律，就是这股真男人的霸道气势让她折服，这时候无论是谁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她转身朝大门走去，真是便宜了那麻烦的女人了。
林芊芊走出去片刻，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停止了，仝大律师总算得到了片刻安宁，他可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了这片刻安宁给他以后带来了多少麻烦。
把自己的环形办公桌环视一圈，仝哲律发现自己还真是超人，本来积压了不少工作，这十天竟完成了不少。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员工个个顶着黑眼圈一副快挂了的样子，一丝愧疚在仝哲律心头浮了上来，他只顾着让工作占据头脑别去想其他的东西，却忘记了手下的人不比他，这样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仝哲律其实是位好老板，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义无返顾的为他卖命工作。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仝哲律站了起来大声宣布：“今天就到这里吧，所有的人都回去休息了。最近大家辛苦了，月底奖金加一倍。明天除了接待处外，其他人就补休一天吧。”
“万岁！”
“仝老大英明！”
“耶！……”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欢呼。很快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空荡荡的事务所内只留下了仝哲律一个人。
点燃了一支又一支香烟，仝哲律深深叹了一口气，在烟雾环绕中苏缇迎的笑颜仿佛就漂浮在眼前。
“在想什么能说给我听吗？”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仝哲律抬头一看问道：“林秘书，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不要叫我林秘书。”林芊芊语调有些激动，说完后她才想起自己忘形了，“我是说我们至少也算是朋友，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你就叫我的名字比较好。”
突然被打断思绪，就连漂浮在眼前苏缇迎娇笑的容颜也不见了，仝哲律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快，他冷冷地说：“除了工作外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我想我还是称呼你林秘书比较妥当。”
“如果我想和你谈点工作以外的事情呢？”林芊芊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凭着女人直觉再加上最近这十天仝哲律的反常行为，林芊芊几乎可以肯定仝哲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女人，所以她今天豁出去了，她要向他表白，要是再不揭开心里的秘密不等于把他拱手让给其他人了吗？
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仝哲律此刻的感觉是最恰当的，林芊芊无疑是仝哲律工作上的好伙伴又是女孩子，虽然心情恶劣，但理智上他还能维持基本的男士风度：“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就说吧。”
林芊芊低下了头，毕竟一个女孩子要主动向心仪的人表白需要莫大的勇气，可是她必须迈出这一步，想到这里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她直视着仝哲律的眼睛：“哲律，我喜欢你！”
听了这句话后诧异在仝哲律脸上一闪而过后他避重就轻淡淡地说：“我不讨厌你，也算是喜欢你，要不也不会让你当我的秘书那么多年。”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坦白地说我对你不只喜欢，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爱上你了，而且我是从认识你开始就爱上你了，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林芊芊的脸上虽然因为害羞而染上红晕，但她仍勇敢地说出心里的爱慕。
沉吟了半响，仝哲律还是决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拒绝，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想过换秘书：“对不起，我不适合你。”
“你适不适合我，我心里很明白，这个拒绝的理由我不接受。”林芊芊虽然不是律师，但在这一行混久了也是牙尖嘴利的厉害角色。
既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仝哲律意识到林芊芊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看来今天自己得给个让她死心的理由。
“芊芊，我们真的不合适，坦白说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能走在一起。”仝哲律坦言道。
“是因为我不够漂亮，不能吸引你的眼球。”说话间林芊芊拿掉鼻梁上的眼镜、扯下扎紧头发的橡皮筋放下满头的秀发，最后竟脱去身上灰色西装套裙现出里面充满女人味道的丝质吊带背心和短裙。一转眼，本来古板、严谨、专业的女秘书变成了充满诱惑和魅力的性感美女。
仝哲律上下打量了林芊芊一番，如果说穿着职业套装的她显得精明干练那穿着充满女人味衣服的她则显得娇柔妩媚。她真的很漂亮，甚至比他心里牵挂的人儿还漂亮，可惜他的心早一步就已经被一个叫苏缇迎的女人占据了，否则像今天这样的要求也许他会答应试试看的。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你的确很漂亮。”仝哲律依然冷静地说，“不过很抱歉，我的心已经给别人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近的异常肯定是为了女人。”林芊芊喃喃自语后眼珠子一转追问道：“她是谁？她比我漂亮吗？她比我更能在事业上帮助你吗？”
“她是谁并不重要，老实说她最多算清丽实在比不上你的娇艳，再说了她稀里糊涂的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职业，我看她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更别说帮助我。”一说起苏缇迎向来严肃的仝哲律嘴角含笑整个面部表情彻底柔和了活脱脱一副恋爱中的甜蜜模样，“虽然她没什么好，也可以说她在各方面都比不上你，但感情是最盲目的，喜欢就是喜欢，丝毫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一抹受伤浮现在林芊芊的脸上，她的眼神十分复杂，有爱恋、有怒气、有不舍、还有浓浓的恨意。
林芊芊眼光有点涣散，妒忌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往仝哲律的办公桌上一坐身体往前倾，半趴在桌面上的她几乎与仝哲律是眼对着眼：“亲爱的仝律师，你说我如果现在扯下衣服大喊非礼强奸，你的结果会怎么样？”
脸色一转，仝哲律平时上法庭冷若冰霜的模样又出现了：“林芊芊，我劝你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你害怕了，你害怕你的名声受损，害怕你被吊销律师执照，哈哈——”林芊芊似乎感觉扳回了一点面子。
“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用不着怕。也许你还不知道吧。”仝哲律伸手往天花板上一比划，“这里装着多个针孔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录像，还配备了一套不错的录音系统。”
“你别想骗我，这里要是装了这些东西我不会不知道的。”林芊芊嘴上说不相信但从她四处张望的举动中不难看出她的理智似乎开始恢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用不着骗你，本来那只是防范我办公桌内的重要文件丢失的，没想到今天还起到了另外的作用。要不要我打开电脑把你刚才的表演播放给你看看？”仝哲律作势要按电脑。
“不，仝律师。”林芊芊这下惊慌失措了，“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刚才只是突然听到你喜欢别人了所以才一时失去了理智，我……”林芊芊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仝哲律的无情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她只希望他能放她一马，要是他不肯的话到时候丢脸的她不仅没面目继续在这里工作，只怕连这座城市都呆不下去。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仝哲律挥了挥手。
林芊芊简直如听到大赦般转身就走，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仝哲律的声音令她停住了脚步：“芊芊，你是我的好助手，其实在我的心里早把你当朋友了。谢谢你的爱，可惜我心有所属，相信刚才你也只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尝试忘记，让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好不好？”
缓缓转过身来，林芊芊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要让我忘记你真的很难，因为从第一次见到你，你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律师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当我见到你全神贯注一心只放在工作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等待，没想到等待却让我错过了机会。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的？”
沉吟了一下，仝哲律心中有点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坦诚相告，这样林芊芊就不会以为自己是随意杜撰个女人出来糊弄她，让她完全死心也好：“她是我的邻居，这十天你也见到了，经过这十天的分离，至少煎熬让我明白了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好、好、好！”林芊芊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希望你幸福！”
话说完后，林芊芊掩面冲了出去，几年来的苦苦暗恋刹那间灰飞烟灭。
目送着林芊芊的离去，仝哲律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无法强求的，他和林芊芊几年的相处没有擦出火花，但短短一个多月他却爱上了苏缇迎。
仝哲律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无聊装上的监控摄像系统第一次发挥作用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要不是有这套系统，可能今天的事情发展结果就完全不同，虽然最后麻烦总会解决的，但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了。想想真可怕，林芊芊向来冷静，她这样的人求爱不成都会使出这样下三烂的招数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幸好他喜欢的苏缇迎既阳光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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