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寒冷,带着惆怅,在瑟瑟发抖的严冬之中,踏上了渺茫而又企盼着的希望之路。
人生如戏,一念间,就全然是另一种人生了。没有对错,只有执着,更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说所有选择都是自己的余生。
拼搏未来的余生,才是最重要的。爱过,恨过,悔过,也终于归于平静。
戈壁滩上凛冽的北风从天山狂泄而下,客车内如同冰窖,冻得人手脚都麻木了,每呼吸一次眼前都会喷射出云白般的浓雾。
进入乌市更是寒冷袭人,鼻子,耳朵,脸蛋都像染了霜的秋叶,呈红棕粗暗色。眉毛上都挂起了两道白霜。乌市好冷啊,零下好几十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有资格说什么叫作寒冷刺骨。
在乌市火车站旅馆,认识了同住一房的两个客人。一个是河北白沟的,年轻有朝气,自信十足,到处推销箱包。
他的箱包是带有密码和警报的。张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高级的箱包。
他说推销箱包一年的收入有2万元左右,那相当于张栋一年好几倍的收入。
另一个是福建人,才21岁,从国外回来,年纪轻轻的,竟然在莫斯科呆了四五年了。聊天时满嘴说的全是国外的事,开口闭口都是美金。也是自信满满的。
一个文化程度不高,又不懂英语的人还能在国外待那么长时间。
面对这两个人,张栋感到很自卑,感到自己很贫穷,不但是金钱的贫穷,更是一种见识世面和闯荡世界的勇气的贫穷。
春节前后火车票特别紧张,但卧铺票有。他们俩都是高价买了卧铺票,张栋和别人不能比,只得自己艰苦些买了硬座票,而且座位还不是直达长安,是半路的。
还好,张栋和河北白沟人是同一趟车,他为人很和善,主动让张栋白天到他卧铺去睡。
要过春节了就是不一样,火车上的人很多,连过道都挤的是人。
就这样张栋开启了第二次漂泊探险。车厢里人多,也没感觉到特别地冷。
火车到了武威时,上来几个当兵的。
当兵的手里拿着车票座号叫醒了张栋及旁边的几个人。张栋只得给他们让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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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坐下后,才发现其中有一个当兵的,打搭着衣服之下的双手还戴着手铐。
肯定是这个当兵的犯了什么错要押送回家的。
那个戴手铐的旅客好像一脸的无所谓,一路上和几个甘肃的女孩谈笑风生,聊得很投机。几个女孩到站下车时竟然还依依不舍地含泪道别。
真的很奇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仅仅在火车上一天一夜的时间,那几个女孩就竟能喜欢上这个手铐的旅客。
火车到了长安车站时已是大年三十了。长安上车的人很少,张栋买了直达广州的快车,张栋这次选择了卧铺。
这是张栋第一次坐卧铺。
张栋所在包厢还有一对西北大学的夫妻,要去看在深圳工作的儿子。这对夫妻,晚上睡觉,男倒是挺安静,那女的呼噜简直是响彻宵,整车厢全是她的呼噜声。
上铺还有一个韩国的留学生女孩也要去琼州。
她听说张栋也是去琼州,就主动和张栋沟通,拿着旅游地图给张栋看,并指出应去什么地方买船票去琼州。
火车越往南走,铁路两边植物的颜色也从原来的冰天雪地的枯枝变成了灰暗,又渐渐变成了绿色。
尤其火车是进入到湖北,铁路两边呈现出了绿油油的菜地,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色是越来越多。
这些地方不但是田地绿茵,树木也都是翠绿的,好一派江南风光。
张栋第一次来江南,感到是风光旖旎,心旷神怡。江南水乡人水灵,肯定是和这些绿色有关。
这趟列车是广州铁路局的,乘务人员也全是广州的,他们送上的广州风味的盒饭,此时也感到也特别的好吃。
到了广州,那里的气象更是另一番景色,初春的广州在和煦春风的吹拂下,变得格外柔和,在明媚的阳光里感到妩媚温馨。
心仪已久的广州终于见到你了,花城的广州给张栋带来了无比的喜悦。
张栋和那个韩国女孩拿着旅游地图找到了去琼州的码头,叫洲头嘴码头。
要过海的人很多,张栋排队买票,韩国女孩让张栋代买。
船票是分等级舱的,张栋排到了售票窗口说有床位的票已经售完,只有最下边的地铺票了。张栋买了两张。
张栋把一张船票递到韩国女孩手里,那个女孩也没给船票钱,因为是一个女孩子,中国话讲得又不流利,也就20多块钱,张栋没好意思向她索要。
没想到那个韩国女孩不知在哪里还搞了一张有床位的票。
真厉害,验证怪能搞到一张有床位的票,原来是又搭上了一个男的,这可能就是男女的区别吧,女人无论走到哪都能吃定男人。
张启高当初来信时,就没有详细地讲过,到了广州后应该怎么走,在什么码头乘船。不过还是幸亏有那个韩国女孩的旅游地图,否则的话会跑好多冤枉路的。
有生第一次坐船,而且还是跨海的大型轮渡,张栋很激动,他基本上是在甲板上度过的。
甲板上还有要过海卖鸭苗的,船头堆满了鸭笼,有的鸭苗已经出壳了,有的还没出壳,卖鸭人手法很熟练地帮助快出壳的小鸭把鸭头扯出来。不一会儿小鸭就完全出壳了。
张栋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望着远去的广州变得越来越多模糊,眼前呈现出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海鸥追随着盘绕着船飞行,还欢快地鸣叫着,好像是对新春过海的客人特意问候似的。
船尾,海面上拖着一道长长的白哗哗的水道,又逐渐地与大海融为一体。不时还有一群群的小鱼欢跃地追逐着船尾的浪花,有的还跳出水面,好像是有什祝福要送给你似的。
张栋由于过分激动,他晚上几乎在甲板上度过。
这几天的天气特别好。夜晚的海面漆黑一片,偶有远处的航灯闪烁或过往的船只的灯火。
仰望长空,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一直连着大海,伴随着怒吼的浪潮,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眨着羞涩的媚眼。
海风吹拂着头,微风带着潮气梳理着每根发丝。
第二天凌晨,甲板上的人多了起来,都赶着看日出。
一轮红日活脱脱地从海里升了起来,犹如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动作轻盈地揭开了大海这层面纱,露出了羞红的笑容。万道光芒射向辽阔的海面,泛起了片片金光。
轮船上的饭菜真不是一般的贵,而是非常特别的贵,就连几毛钱一包的方便面在船上也要卖5块钱一包。
这些广东船员还很排外,尤其是对北方口音的人,有种鄙视。
船员们的文化程度并不是很高,菜谱上的许多菜名写得都是错别字。
把“羹汤“的羹写成“更”等等,好多菜名因为错别字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菜。
广东的发达,并不是他们这里人文化教育程度有多高,而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优势。
广州在昨晚就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现在眼前隐约出现了海口的轮廓,模模糊糊的。
船驱着水,水推着船一路慢慢悠悠的靠向了岸。
海口现在已经很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了。从海面上远眺,林立的高楼和婆娑的椰子树,给人全新的视野。
船停靠在秀英港码头,走出码头就是一条修长的滨海大道。
滨海大道两边树立着笔直而又婀娜的椰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椰子树,张栋非常的兴奋。
张栋抱着一颗椰子树,仰起头认真仔细地看着每片树叶。椰子一簇簇地藏在树叶下边,有些欲欲下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