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响起了滚滚雷声,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空气中满是沉闷和压抑,却不见丝毫雨滴落下。
穹顶乌云下的一座院落中,一名老者拿捏着一把木剑舞动着,剑中穿插着几张正在燃烧的黄色符纸,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大周王朝北寒郡灵河县寇家镇寇氏第36代族人兼断崖山玄极门门主寇忌,今日奉上自己十年寿命,百年灵芝,72个罡金以及些许贡品,只求向老天爷借一丝九重天雷。”
已经古稀之年的老人,满脸皱纹老的像树皮一样,只有头上雷电狂舞时,才乍亮照明了他佝偻的身影。
他披头散发,好像不知疲倦的一下又一下舞动着木剑。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乌云中的天雷也在不断变幻着颜色,在天色昏暗的穹顶下,看的格外清晰。
“轰隆!”
一道紫色天雷从天而降,猛然劈向院中的老柳树。
原本两人才能合抱一圈的高大柳树,此时已经变得异常枯瘦,焦黑的枝干上还有微弱的火苗在燃烧着。
“虽然不是金色的天雷,但是紫色天雷也不错了…咳咳咳……”
老人满是疲惫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欣慰满意之色,刚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把自己给呛着了,瞬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祠堂都是他的咳嗽声。
良久,他才平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仔细看头上原本还有些灰白的发丝已经全部变成花白,人也苍老了几分,精气神也不复之前奕奕。
“唉,玄极门已经衰落百年了,诺大的寇家也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也不知道玄极门还能撑多久,几年后又有几人记得当年威名赫赫的断崖山玄极门。”
寇老叹了一口气,突然感慨道。丢掉了手中木剑,瘫倒在地,散乱的白发遮住了他的脸。
“前年的冬天,山门的仓库被撬开,里面的库存被偷走了大半,不然今天定能给仲生招来一丝金色天雷。”
“唉,想不到我们堂堂修炼门派竟然会落魄到被贼人随意践踏的地步!”
“还有,去年古河宫的人也前来拜访了,我能看出他们年轻一辈眼中对玄极门明显的不屑神色……”
“世道艰难,昏君当道啊……也许再过几年玄极门的传承就要断绝了吧。”
寇老靠在供桌旁,似是说到了伤心处,喉咙里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
最终眼皮缓缓合上,就这样沉沉睡去,嘴里却还在咕喃着:“如果我是天才该多好…还好遇到了仲生…”
“仲生……”
“好想听仲生叫我一声,父亲…”
-
吱呀——
老旧的院门被推开了,一个少年抱着蓝白色病服走了进来。
目光复杂的看着睡在地上的老人。
他都听到了,他趁着老人没注意,偷趴在院头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寇老……父亲?!”
仲希咀嚼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感觉离他是多么的遥远。
“呵呵,虽然明知你是因为我的天赋才对我这么好,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不是吗?”
仲希低笑了两声,心中的猜忌此刻烟消云散。
“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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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
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每天都要来一次,双掌放上去,贴紧了。一定要集中精力用你体内的雷电因子去勾引这棵枯树上残留的天雷。
用天雷贯穿你的全身,这样才会更好的激活你身体里潜藏起来的雷电因子,才能将你的潜力最大化的开发出来。”
寇老围在仲希身边转悠,手上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捡的戒尺把玩着。
仲希翻了个白眼,只是静下心屏住气,顿时一股紫色的雷电从体内喷涌而出,雷霆从他的掌心蔓延到身体,包裹住了全身。
夏去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仲希那恐怖的术法天赋开始展露。才三个月时间,他的掌心雷就已经大成圆满,当然寇老也对仲希愈发严厉苛刻了,生怕他自我膨胀,练功松懈了下来。
一刻钟后。
“这里面的天雷已经被我吸收完了。”仲希缓缓收工对寇老说道。
同时心里也有些无语,其实在第一天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枯树中的天雷已经被他吸收完了,但寇老偏偏不信邪,硬是让他延续了三个月。
“嗯。”
寇老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还是仍然让仲希每天静心摸一遍柳树,目的就在于打磨性子。
“既然你掌心雷已经大成圆满,那就收拾一下吧,这几天就该启程回玄极门了。”
“好啊,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就想把这棵树砍了做一把木剑,好歹也是雷击木。”仲希有些兴奋看着院中的柳树,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寇老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仲希这等天才放在其它门派,什么天材地宝没有,到玄极门居然沦落到把一棵雷击木当宝贝。
“等我们回到宗门,就让你开始着手学习本门最强的功法,想当年本门在北寒郡也是排的上号的。”
“最强的功法留在宗门不怕被偷吗?”仲希有些疑惑。
“这个不用担心,本门功法埋在地下,刻在石碑上,而且没有口口相传的心法,旁人练去也是走火入魔。”
“哦!”
仲希没有注意到寇老鼻头发酸,眼睛微微发红的异样。
正如寇老不知道仲希要的只是单纯一把剑而已,至于是什么材质制作的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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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就降临。
只是今晚的空中,升起了一轮血月。
仲希独自在院落中打磨着焦黑的柳树,一个剑胚很快就成形了。
寇老则坐在他身旁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听着外面络绎不绝的嘶吼声,看着少年打磨着剑胚。
这三个月来,这‘父子俩’都没有再靠近园林,原因就是仲希将他曾在林中的所见所闻都如实相告给了寇老。
寇老听闻面色大变,反复告诫不可再靠近园林,并搬到了大堂,跟寇家的列祖列宗一同居住。
其实仲希更想离开这个祖祠,也曾劝过老人一起离开搬出去住,因为这个祠堂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寇老死活不肯离开,只是一直重复小心点就好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怕什么。
还不允许仲希搬出去。
一向好说话的寇老在这一刻显得非常执拗,且目光闪躲,显然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无奈之下,仲希只得硬着头皮住了下来,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就等明天东西收拾好,离开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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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啊~”
大风忽起,风中传来了声声沙哑凄厉的嘶喊,就像孤魂野鬼一般,嚎着,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