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高二。
那天,我与母亲一起回家了,本该兴高采烈,然而——父亲的床上,却留有黑内衣。
苏晴芳一向不喜情趣用品,在看见他怀里的内衣时,一瞬间崩溃起来,眼泪刷刷的流着。
父亲的行为,我厌恶至极,先安慰母亲,待母亲缓和后,怒气冲冲上前,顾不得是父子,一拳砸父亲脸上。
中年男人脑瓜子嗡嗡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见心上人不悦、难过的模样,摸了摸受伤的脸颊,“晴芳,你怎么回来了?”
苏晴芳气急攻心:“你可以带其他女人回家,我苏晴芳难道不可以回家?”
叶文他这样的人,属实不配做我父亲。
我的眼神,带些鄙视。
最终我们与父亲闹得不欢而散,母亲将叶文告上法庭,只为得到离婚证。
祖母虽不喜叶文的作为,却终究没有逃避此事,让叶文签上离婚证书,选择净身出户。
我与母亲搬到雍州,与叶文隔绝联系,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与母亲一概不知。
我与父亲、祖母不相见,已三年有余,最不能忘记的,是祖母的背影,以及叶文落寞神情。
这三年,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林乔,却无一点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如今我大二了,向我递情书的人,有不同班级的女生,都让林舒窈给挡住了。
母亲打算过完春节,去阿姨家拜访,却意外得知有疫情,因发生疫情的缘故,只得放弃此事。
在疫情期间,我怕母亲无聊,每天除了网课,就是开导母亲,与母亲聊天。
待整个地方疫情缓和之后,母亲迫不及待去上班了,说什么都不愿留下来,而我因没有学校的通知,只得继续留下来。
即使知道我不喜欢林舒窈,她依旧每天都过来,与我一起上网课、自习。
这一年,是来雍州的第三年,雍州的秋天,凉风习习,树枝摇曳。
母亲突然打电话来,她泣不成声,缓和一阵之后,她说,“阿瑾,你祖母去世了,你祖母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是与林舒窈订婚。”
祖母去世了,我觉得很难过,却哭不出来。
林舒窈说:“去见你祖母最后一面吧。”
听完她的话,我立即收拾行李,从雍州到析州,又从析洲到叶家,打算跟母亲参加葬礼。
母亲此刻的模样,再没有往日的雍容华贵,而是一脸憔悴、悲伤。
我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往日慈祥的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一步步向前走着,在灵柩前跪下来:“祖母……祖母,是玄孙不孝,没能陪伴你。”
“阿瑾,不必难过,事已至此,人需往前看。”
母亲眼眶微红,显然早就哭过。
我:“……”
母亲说:“他这些年,过得不好,想要变卖老宅,母亲不同意,二人便争吵不休,母亲她……是活生生气死的。”
我不知道怎么度过祖母葬礼的,待我彻底回过神来后,葬礼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