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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序:她们,是神圣的

2013年12月31日,2013年的最后一天。

我终于完成了这部书稿。

历时十年,对近百位高危(高龄、有生命危险)奶奶的关怀,都记载在这本书里。

晚上六点左右,冬日的夜晚已经半黑,我在书房修改着最后的文字。突然,我想到,笔下的奶奶们,当她们在世的时候,我距离她们有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而现在,她们出现在我的书稿中,我与她们——面对面,没有任何距离,每写下一笔,就仿佛径直来到一位奶奶的身边。

抬头向窗外望去,远处工厂白色的烟在升腾,向四处蔓延,我的耳边,是恩雅在电影《指环王》里演唱的天籁一般的歌曲。

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感觉:

她们,是神圣的。是的,神圣。

没有具体理由可以证明这一点,但她们确实是神圣的,她们是世上最无助的一群人,八十岁以上、身体极度衰老,许多人脑萎缩老年痴呆,甚至没有记忆和理性,最重要的是,她们没有未来,她们似乎就是等待死亡的人,但也正因如此,她们又似乎是极其珍贵的。

那些“看似无实际意义但又极其珍贵”的东西,就是神圣的吧。

生命最后阶段的日子,对她们来说,注定会流失掉,而我记下这一切,似乎只为了让人明白,她们是有生命的,有生命,就该留下痕迹。

这不仅是对她们的尊重,而是对生命本身的一种敬意,生命,越到后期,一点一滴就越是生命的精华,尽管它看起来并不完美……

一个人,在生命的尽头还能表现出一些东西,又怎么不是精华?

这些精华,她们自己无法留下,就让我替她们留下吧。

同时留下的,还有十年中寻找到的——各种关怀她们的技巧与方法,这些方法,如果可以对每个读者每个家庭有益,使得人们可以更好地去关怀家里那位——老去的奶奶(爷爷),我将感到无比欣慰,乃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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