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虎听沙王说了如此多闻所未闻之事，直呼大开眼界，但仍半信半疑。
成默站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卡片，脸上从容淡定，心中却在翻江倒海。
五天前，正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是这家伙口中的虚空震动，导致了我的穿越？
成默暗暗记下这个疑问。
沙王口中滔滔不绝，眼神却有意无意地落到成默手中的卡片上。成默恍若不觉，嘴角悄悄翘起。
“……不论是巨灵还是入微，人力终有尽时。当一个天人到达了潜力的极限，无论是他的力量、还是境界，都无法再有丝毫寸进。这时，就要突破到下一个境界，执念！”
“执念，执的是本我之念，以念化身，以念通灵，以念入神！执念境界的强者，可称‘神人’。他们可以将心中所观想的事物，化为执念具现出来，极大提升自己的能力！有的神人可以化身强大的神魔之躯，有的神人可具现无敌的神兵利器，还有的神人可以唤出曾在历史上留下烙印的至强英雄为他而战！”
“至于更上一层的弄玄境界，那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了。”沙王无限神往道，“弄玄境界的强者被尊称为至人，意为登顶至尽头之人。传说他们能言出法随，更改世间的自然规律……每一位至人老祖，在天外天都是雄踞一方的霸主，等闲从不随便露面。一旦至人老祖出现，必有捅破天的大事发生！”
沙王顿了顿，又憧憬道：“除了更加强大之外，最重要的是，每上升一个境界，寿命会大幅提升。天人，可以活上千年；神人，却可以活上万年；而至人，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所以，成为至人，是每个天人的终极梦想！”
裴乾虎倒吸一口冷气：“长生不老？”
成默的心底响起沈沁的尖叫：“快，快，快问问他，怎么才能成为至人？”一想到可以保持青春永驻，就连沈沁也激动得不能自己。
成默嘴角抽抽。呵，女人！
沙王沮丧道：“别说是至人，就是成为神人都太难了，只有万中无一的机会。而那些成就执念的神人，无一不是天资过人，奇遇非凡，绝非等闲之辈。”
裴乾虎惊道：“什么，原来你只是个天人而已！”
沙王似笑非笑道：“哈，只是？而已？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凡人，蝼蚁！”
裴乾虎辩解道：“我的意思是，之前见你控沙出神入化，威风凛凛，气势惊人，同女侠杀得天昏地暗，恐怕枪炮的威力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按你所说的，怎么也该是个神人，没想到你居然只是个天人……”
听前半句时，沙王脸上露出抑不住的自得之色，等听到后半句，他顿时拉下脸，气咻咻骂道：“你知道个屁！天人与天人之间也是差距极大的。好比在你们元华，同样是子民，富豪与平民在你等眼中能一样吗？”
“最强的天人，甚至能与最弱的神人抗衡！在鹿台的天人中，我沙王也并非无名之辈，实力足以位居前一百名之内！”沙王骄傲道。
“鹿台的天人只有一百人？”裴乾虎故作吃惊。
沙王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不用装疯卖傻！能告诉你的，我不会藏着掖着；不能说的，你激将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倒也无妨，我下界前，鹿台登记在案的天人，接近三万人。”
“三万人！这么多？”裴乾虎惊呼道，脸色变得铁青。
成默手中飞快穿梭的卡片一滞，心底同时响起了沈沁的惊叫，显然她也意识到极大的危机。
根据朝廷统计，元华新国当今在册人口约为四亿八千万。区区三万人，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如果是三万个沙王这样的天人，那就太可怕了！
裴乾虎暗暗评估，一支制式装备的元华军队，要战胜一个沙王这样的天人，火力覆盖之下轻而易举。但三万个沙王组成的天人军团，却能在战场上摧枯拉朽，所向睥睨，即使要覆灭元华，恐怕也不在话下。除非元华以举国之力去拼资源，坚壁清野，用人海战术活活堆死天人军团！
但天外天可不止一个。
在沙王口中，已经提到过四个天外天！
沙王看出裴乾虎的心思，嗤笑道：“杞人忧天！天外天是地广人稀，物华天宝，天人尚且住不过来，又怎么会看上贫瘠的人间！”
裴乾虎依旧不放心：“那几千下凡的天人……”
沙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有些痛恨，又有些怀念，有些厌恶，又有些庆幸。
“别说几千，就是几万天人下界，也不敢胡作非为。”沙王幽幽道，“其实，天外天虽好，也并非极乐净土，一样有压迫、有欺辱。我在两百年前成为天人，不得已才去了天外天。其实，如果有选择，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去一片陌生的天地呢？”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成默：“相信我，其实每个初到天外天的天人，都有被凡间抛弃的伤痛。然而时间一长，这伤痛发酵，就变成了痛恨和歧视，痛恨天地不公，歧视凡间蝼蚁。”
成默完全不知道沙王在说什么，但并不妨碍他面色沉痛、艰涩地点头。
裴乾虎紧张地问道：“为什么天人会被凡间抛弃？”
沙王抬头，目光透过天一阁，看向夜空。
“因为天劫绝通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