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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发

重新恢复自由身的元宝一大早就被吵吵闹闹的六楼众们给嚷嚷醒。长欢门几乎倾巢出动准备全国搜罗古雌钥匙的下落。元宝总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为门里做点什么,可是,她才刚推开门就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吓得立即又把门合上。在窗户上抠了一个洞,仔细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宋宇贤。

要说元宝在长欢门里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可是,偏偏一提到宋宇贤,她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

元宝怕重离,是因为会选。会选一过,重离是谁?被欺负的对象呗。

可一提起宋宇贤,元宝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这个人,不仅是重离每天念叨着要超越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在长欢门无数版本的传说中,宋宇贤已经与神同在了。

其中概括为三个版本:

爱情版:据说,多年前,当他以新人第一名出来的时候,门里很多见过他的女子为了他疯了一半,出家了一半,唯有那么几个正常的,到头来也没什么好下场。

疼痛版:据说,当年他参加会选的时候,因为同考科目为绣花和做饭,可惜这两样他都不会,于是,他就把所有参与会选的人都杀了。成为当年会选唯一活着的人。

斗殴版:据说,当年六大楼的楼主为了抢宋宇贤这颗根正苗红的茁壮少年,引发了六大楼的口水仗加斗殴战,差点血流成河……

总之,不管是哪个版本的传言,宋宇贤都是一个优秀得近乎如神一样的存在。据重离所说,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当成下一任的门主来培养的。虽然门里没有明确的说明他就是继承门主之位的转世灵童,但是,大家早就把他当成了转世灵童来看待。否则,年纪轻轻谁能有此修为和才华?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他戾气太重,而且太过阴沉,把他关在浮屠塔看守祖宗的骨坟看了整整两年,这才稍微磨平了他的些许戾气,现在,估计就连门主,都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他。

当然,这些都不是元宝怕他的原因。传说嘛,难免总有夸张的成分。要真的像传说那种可以随便杀人,国法何在?家法又何在?

最主要的是,元宝当年做了一件傻事。

就是因为她那会儿实在太好奇宋宇贤到底是个什么人了,于是,她就偷偷地溜到了宋宇贤的屋子外,在窗户上抠了一个洞准备偷窥他。而就是在她的眼睛刚凑过去的一瞬间,宋宇贤发现了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随手抓过的一根簪子就已经飞了出来。

来自真正强者的杀气把她吓得根本无法动弹,速度之快也是她始料不及。要不是最后宋宇贤发现了是她,用一枚铜板打掉了那根簪子,她不死也半瞎了!宋宇贤当时只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从他眼睛里流淌出来的邪气,仿佛把人瞬间丢到了冰窟窿里,丝丝扣扣散发着阴冷的凉气。元宝当时屁滚尿流的吓跑了。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半夜都会被他的那双眼吓醒。

随后不久,宋宇贤似乎一夜之间就从门里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听说是被门主安排单独训练去了,也听说他去游历全国了,总之,就在元宝都快要忘记他这号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他回来了。

元宝说不清这是什么心情,现在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宋宇贤的那口子,这个地位的转变还是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只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他既然回来,元宝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他。万一他心情不爽拿她撒气了怎么办?还不如好好的和他说句感谢,留点好印象,毕竟,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一下的!

只不过,当元宝想清楚一切打开门的时候,宋宇贤早没了身影。

长欢门里整装待发的楼众们跑来跑去收拾东西,元宝在人群中瞄了一眼没有看见他。锁上房门就出来到处找宋宇贤,走着走着,就在她打算回去不找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屋子里的谈话声,悚然一惊,于是,停下了脚步,把耳朵凑了过去。

“宇贤,不用多说了,我相信元宝不会偷钥匙。更不会帮着玉瓷做出叛门这种事情。”林白首冷冷地说道。元宝闻声一愣,只听宋宇贤的声音很快就平静无波的传了出来。

“门主,以当时的时间和痕迹来看,古雌钥匙的丢失时间,是在元宝和玉瓷在万毒阁的时候。同时,因为正值交接班时间,那也是浮屠塔守卫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元宝在门里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况且,万毒阁与浮屠塔是直线距离,如果她和玉瓷联手的话,她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得到钥匙。”

“你以为就凭她那点智商,进得了浮屠塔吗?”林白首笑起来。

“她不行,玉瓷可以。他既然能够知道长欢门的秘密,也难保会知道进入浮屠塔的办法。”

“宇贤,你难道忘了吗?古雌钥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果他们真偷了钥匙,他们已经死了。钥匙如今已不在门里,就算出动所有六楼众出去寻找,也不啻于大海捞针。信陵楼那边没有与钥匙相关的任何消息传来。长欢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现下,我更在意的是,一个久不闻政事的三皇子是如何知道长欢门事情的。玉瓷来门里,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宋宇贤沉默片刻,笃定道:“门里有了叛徒。”

门外的元宝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怔住。

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从宋宇贤的口中说了出来,无疑就是肯定了她的猜测。这一句话,仿佛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她的胸口,压得她都快喘不出气来。呼吸愈来愈急促,额头的冷汗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元宝心脏的跳动在大石的压力下越见缓慢,这是病发前的征兆,想不到这个时候会突然病发,元宝急忙把兜里随身携带的药丸抖了出来咽下。过了一会儿心跳才恢复过来,只是,后背却也因此而湿了大半。

元宝吐了一口气,“幸亏无期给的药我随时带着。吓死我了。”

身后收拾东西而来的队伍们脚步声渐近,元宝自知无法再偷听下去,只好赶紧离开以免被发现。她一走,屋子里的宋宇贤就把闭着的双目睁开,冷淡道:“她已经走了。”

林白首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自从元宝出现在门口起,他们就已经察觉了她的所在,故意说了刚才那一番话。

林白首瞥了一眼端坐在旁的宋宇贤,端起茶盏喃喃自语:“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面对了……”

“楼主,我听说会选推迟了,您去找门主说一下,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参与会选吗?你们可以给我换任何选手,只要不是元宝,任何人都行。嗯。”

“门主都让你回闹心楼呆着了,会选没过就别废话了。明年再来吧……”

一路心事重重走远的元宝没有想到会在走廊上遇到被重离缠着的千鬼楼楼主墨沿。元宝算了算日子,耶?今天走什么运了,咋她老听到别人的悄悄话。

元宝看着重离着急的样子,想起那日他所说的话,就算他对她说着不在意,现在整个长欢门都在为了钥匙的事情而忙碌,以重离那个居委会大爷的性子,他到底还是坐不住的。只是,看墨沿的样子就知道了,门主宣定的结局,他又怎敢轻易更改。

墨沿估计是被重离烦到不行,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就溜了。元宝看见重离狠狠地踹了旁边的柱子一下,随即捂着脚跳了半天,才又失魂落魄的往住的地方走去。

元宝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重离,免得他想不开回头来找她麻烦,于是一路悄悄地跟着他回去。谁知,重离回到屋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柜子里的所有衣服给翻出来,端到洗漱台去洗了起来。

重离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洗衣服。元宝远远地看着重离拼命的洗着衣服发泄不满。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好像还有两件没洗,正打算回去拿过来帮助他发泄发泄,只听身后“嘶啦”一声,好好的一件衣服让他搓烂了。

“钱啊!那可是钱买的啊。”元宝抠惯了,见不得人浪费钱,于是忍不住跑过去,一巴掌就朝着重离拍过去,“衣服不要钱买啊!”

“嘶啦”又一声。重离猝不及防让元宝这一拍,手上搓着的衣服直接成裤子了。

重离一副你又来干嘛的样子瞪了她一眼,把“裤子”丢到一边当抹布,元宝一向无视重离的个人情感,趁着重离弯腰继续搓衣服的空档,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重离,不要灰心,不就是一次会选嘛,明年你又是一条好汉,你要挺直腰板重新做人。”

“……”

重离揉了揉被她拍疼的背,呵斥道:“离我远点。”

元宝恍若未闻,去他屋子里搬了一个板凳在他对面坐下,收敛了眉目里调笑的神情,严肃道:“重离,钥匙的事情你怎么看?”

重离一愣,“门主不是已经有了判断了吗?”

元宝脑海里蓦然闪过在冰室里玉瓷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就算门主保了玉瓷,她也还是对他有所怀疑。郑重道:“转世灵童不是一直都没找到吗?你别忘了,得钥匙者得长欢门。我觉得这次一定是内部人所为。而且,能够进入浮屠塔,这个人的身份和实力一定不一般。”

重离放下手中的衣服,“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只知道,古雌钥匙和浮生门的秘密一旦泄露,天下必乱。那就会是生灵涂炭的开始。”元宝有些黯然,“也是长欢门平静日子的结束。”

“呵。”重离烦躁的把手里的衣服狠命的搓了两下,“我们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别人。做无用的分析。”

元宝努了努嘴,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声叫唤:“元宝,有人找。”

“谁找我啊?”元宝丢下重离,脸上重新堆起笑脸跑了过去。

喊她的人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是叛徒的样子看了看她,“自己去看不就不知道了。”

“哦,谢谢。”元宝似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依然笑着感谢他,沿着他指的方向跑走。

待到跑离对方很远以后,脸上的笑容才淡去。

这样的表情她已不是第一次见,可是,以往是因为她作死,因为她是闹心楼的废物,可现在,却是因为古雌钥匙的丢失,她心里明白,就算宋宇贤证明了她的清白,钥匙一日找不到,她在大家眼中就注定要背着叛徒最大嫌疑人的身份。

她的家人们大多已经不信任她了。这比讨厌她,更加严重!

“喂,元宝!发什么愣呢。”一声娇喝把走神的元宝给叫醒,元宝抬眸看着对面的人,眉如远黛,肤如凝脂,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一个酒窝,说不出的风情,除了昔日闺蜜柳唯唯,还能有谁!

“唯唯,你怎么回来了!”元宝激动地跳起来,在她的脸上捏来捏去,“快来让我看看,大半年没见,你怎么又长肿了。”

“一边儿去,哪里肿了,我这是旺夫相。”

“话说你自打去年考进了信陵楼以后就没了踪影,我都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拉倒吧。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柳唯唯拉着元宝席地而坐,一副要唠家常的阵势,“我这一年实在太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信陵楼那属于情报部门,整个楼里最忙的就是那了。我都恨不得和情报融为一体了。对了,听说你和宋宇贤成两口子啦?”

“胡说八道。”元宝急忙把柳唯唯拉到一边,小声的把会选发生的事情向她陈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宋宇贤为了你,自毁清白了?”柳唯唯忍不住尖叫起来。

元宝急忙去捂住她的嘴:“我一黄花大闺女,谁毁谁呢!”

“拉倒吧,让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了。”柳唯唯调笑她,“对了,你的病咋样了?”

“老样子呗。”

“无期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吗?”

元宝无所谓的耸耸肩,“这都是命。”

“我从不信命。”

每次一提起元宝身上的病,气氛就很沉重。元宝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了见到柳唯唯的喜悦,“对了,这次你回来干嘛?现在不是信陵楼最忙碌的时候吗?”

柳唯唯上下打量了元宝半天,叹了一口气,忽然转移话题问道:“我说你这个废柴什么时候来个逆袭啊?”

元宝莫名其妙,“我现在挺好的逆袭什么啊?”

“这次钥匙丢了的事情你不是都被人冤枉了么?你应该找回钥匙,证明你没有偷啊。”

“已经证明了啊!”

“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那不过门主为了门内平静的说辞而已!”柳唯唯瞪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当事者吧,怎么能把事情想的那么轻松。钥匙一天没找到,你一天都是嫌疑犯,一天都是和玉瓷私奔的不良少女,一天都是背叛了对你忠心不二的宋宇贤的女陈世美,以后你在长欢门里还怎么呆?你没看现在门里都乱成什么样了!”柳唯唯有些愤慨,把元宝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我跟你说,现在全国关于古雌钥匙和浮生门的秘密已经被传开了,我猜测用不了一个月,全国都得有变。”

元宝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变什么?”

“废话,当然是变乱了啊。”柳唯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且不说浮生门的秘密出现会掀起怎么样的血雨腥风,本来看看历史书就知道当年为了这道门死了多少人。现在,就说长欢门的历代传承,得钥匙者就能号令整个长欢门!你常年在门里呆着不知道长欢门的厉害,长欢门在全国的地位和声望高到你无法想象,这么有诱惑的权位,谁不想做?有朝一日要是外面的那些人集结起来,全部杀来长欢门怎么办?”

“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会没有?都不说远的,就看看六大楼里每一届的楼主选拔有多残酷,你完全可以想象一下了。”

元宝沉默下来,半晌才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柳唯唯:“有门主和六大楼在,我相信钥匙一定能找到的。”

“你啊。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心态好呢,还是该说你心态好呢。”柳唯唯戳了戳她,“元宝其实你从来都不信任自己。”不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不相信自己可以变强,甚至,不相信自己也会被人需要。所以,一直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别人的身上。宁可去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元宝。”柳唯唯郑重地看着她。

“什么?”

柳唯唯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她分析一下局势,可刚准备开口,玉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哎哟,那是谁掉的元宝?”

“哪里哪里?”元宝闻声迅速地回头左看右看。

“哎呀,看错了。”玉瓷无辜地摆摆手,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元宝真想一脚踹死他,“眼睛有病就去治。”

“你就是新来的三殿下吧。”柳唯唯看见玉瓷,直接行礼。目光在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上驻留片刻,看向元宝,“我还有事。先回楼里了。”

元宝看着柳唯唯面无表情的脸觉得她瞬间有点反常,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冲她挥手:“快去吧。”

柳唯唯朝玉瓷行礼完毕,元宝只顾着瞪玉瓷,并没有注意到在柳唯唯离开的那一刻,眼里一闪而过的怀疑,以及杀气。

柳唯唯一走,玉瓷就笑盈盈地问元宝,“长欢门都动起来了,你不动吗?”

元宝右脚撑地抖了起来,左抖抖右扭扭,跟得癫痫似的抖了半天,“我动了。”

玉瓷眼皮抽的厉害,“我在想,要多久,那些冲着钥匙而来的人,才会来铲平你家祖坟?”

元宝翻个白眼:“不劳惦记。”

“长欢门六楼皆有为朝廷办事,作为你们的大主顾,长欢门现在倾巢而出,六楼里平日处理的事宜难以会受到影响,难道我这个花钱的主儿还问都不能问了?”

“六楼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你就好好在这里感受风土人情就够了。”

“你不是号称很爱你的家的吗?这个时候不去帮忙却在这里闲扯?”

“你以为我不想做什么吗?”提起这个就来气。

玉瓷一脸讥笑:“也是,你一个废柴,连会选都过不了,去了也是添乱。还别说什么保护家园这种大事了。”

元宝继续翻个白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玉瓷一副惆怅的样子往前走,“唉,我看你还是一辈子呆这里吧,林白首估计会很心寒,这么多年就培养了一个除了会耍点嘴皮子,自以为是对大家好,其实一无是处的废物。”

听着他的话,元宝这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抓住他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无是处!”

“哟,还知道生气。那我怎么没看见你能做啥呢?”玉瓷心叹这姑娘真不经激,表现上懒洋洋的不再搭理她,嘴上却继续说道:“既然是屌丝就还是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屌丝吧。”

“屌丝你个锤子,我要是逆袭了咋办?”

玉瓷扭过头来看着她,认真地想了想:“我就承认你是一个成功转型的屌丝。”

那不还是屌丝!

元宝看着玉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就是不想被他看不起。就是不想听他嘲笑自己对长欢门的忠诚和爱。就是不想被他否定她所认为对的东西。

其实这个时候,就连元宝自己都不知道,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轻视,往往越是在意的人,就越容易来带影响。若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玉瓷在她的心里种了下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占据了一席之地。被人一路骂过来的元宝,又怎会真的在意他所说的话?只不过,现在的她,不自知而已。

“擦亮你的狗眼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元宝气呼呼地说完,放开他转身就走。

玉瓷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走廊深处,心里有一块地方,莫名的塌陷了下去。

玉瓷还是不懂她,一点都不懂她。越是表面上缺点弱点一大堆的人,实际内心却强大的无懈可击。明明表现的自私自利,又讨人厌,可是,她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又总是为别人考虑。总是念叨着要及时行乐为自己活得自在些,其实,从头到尾,她都一直在为别人而活,她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建立在为他人的基础上。或许正是因为林白首一早就懂得了她的伪装,才会一直以来对她纵容的吧。

玉瓷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伪装的真的太好了。差一点点,就被她骗了。只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到了她的弱点。善于伪装的人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经不住任何人否定她们所认定的事情。就像元宝以为她之前那样做,是为了门里好一样。只要稍稍挑拨,她就炸毛了。

玉瓷倒是很期待,她若不打算继续伪装贪生怕死的废柴形象,而是以真实的实力和面目出现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呢?

应该会很有趣吧。真让人迫不及待了。

玉瓷越想越兴奋,这一趟来长欢门,总算是有点乐趣了……

长欢门的吵闹到了晚上一如既往的继续着。

重离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这时,突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掀开。淡淡的月光投下一片光圈在地面上。

重离看了一眼光圈上落下的人影,迅速地把枕边的衣服拉过来披上,“元宝!又来干嘛?”

一身夜行衣的元宝没想到重离居然没睡着,嘿嘿的傻笑两声,“来找你唠一下。”

重离指着前方的门:“你能不能走正门?”

“大晚上的,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让人看见了不好。”

知道不好你就不能白天来?

重离颇有些无奈的拍了一下床,起身把蜡烛点上。元宝忽地伸手一下子抓住他,她的脸在烛火的闪烁中忽明忽暗,脸上郑重的表情让重离觉得有一瞬间的陌生。

“重离,我决定翻身做地主。”元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虽说钥匙的事情证明与她无关了,可是,她这心里总有些过不去。更何况,她后来想过,玉瓷说的也没错。她总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长欢门,要保护门里的家人,可现在长欢门真正的有难的时候,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之前是活的那些,全都成了空话。

这不是她的保护!

她虽然废柴,却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出事儿而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告诉她最后的结果。更不想让玉瓷这样的外人看了笑话。以前的沉默是因为她想给别人留位置,现在,家都快没了,还担心个鸟的位置。哪怕战死在外面,也总比现在强。

这是元宝考虑了一整夜得出的结论,重离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烧,“你是认真的?”

“相当,确定,无比,认真!”

“你没吃错药?”

“重离,我很严肃的在和你说这个事情!”元宝就知道她要转型会让很多人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为长欢门做点什么。哪怕她做的有可能在别人看来多此一举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在不久的将来,古雌钥匙将会在全国上下掀起一番怎样的波澜。她必须在此之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长欢门。

这是她的家!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古雌钥匙!她知道,门里有那么多人会去找钥匙。可是,她不想等人别人来告诉她结果怎样。

她只有一个办法——

“重离,我要离开长欢门!”

重离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你不是说要老死在长欢门也不出去的吗?”

“此时非彼时。你还说要吃一辈子的胡萝卜呢。现在不天天吃糖醋排骨。”

“你想怎么样?嗯。”重离这才意识到她认真了。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开窍,还真让人有点不太习惯。

元宝朝着他凑过去:“要离开长欢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会选。”

“三个月的时间,你就想通过会选?”难以置信的口气。

“不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嗯。”

“重离,你要帮我。”元宝用力地挤了点眼泪沫子,“这次会选本来就跟闹剧似的,门主既然说了要在三个月后重比,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重离无奈地摇摇头,“你我已经被淘汰了。嗯。”

“我会想办法。我脸皮厚,我去求情。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帮我。”元宝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重离看着元宝睫毛上沾着的泪珠,那一刻,他忽然就心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

他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所以,他总是把自己伪装成不易相处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找他。可为什么,她脸皮就那么厚非得找他呢?

“好吧。”重离妥协。

“我就知道,重离你是良民!你有着和我一样宽广善良的内心,和菩萨一样的心肠。”元宝高兴地跳起来。

重离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能在夸别人的同时不把自己带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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