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第二十三章：先问自身本事（莫怨世道艰难）
前几天就工程问题，和唐震霆的甲方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重新开会讨论了需要修改的几个地方后，谭颖儿正在办公室改图纸。
工作室另外一名设计师吴莉莉气冲冲地跑到她的办公室：“谭颖儿，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周鹏公司的项目会到你手上？我只不过出外公干3周，回来整个项目都易主！”
谭颖儿抬起头，吴莉莉身后的门是敞开着的。她按内线电话：“晓路，送两杯柃檬水进来。”
“坐吧，坐下再聊。”
“抢工作项目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客气？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能得到这个项目？为了打关系，天天跟一班臭男人喝红的喝白的，钱花得不少还差点喝到胃出血，你说我容易不？你倒好，去了一趟周鹏总裁办公室，来个暗送秋波就把项目拿到手。你就不知道为自己要点脸吗？”
这时，晓路捧着两杯茶进来。放好后，谭颖儿让她出去关门。
“门不要关！”吴莉莉吼，晓路在门口为难地望着谭颖儿，谭颖儿点点头。
门最后还是敞开着。
“怎么？怕我大声说话，让别人知道你的丑事？今天我还真是偏要说给大家听，评评理。你不要以为有师傅颜如玉跟你撑腰就万事大吉，我可不吃这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或者补偿，这事没完，大不了我不在这里干了。”
“你有问过颜如玉的意见吗？她为什么把你的项目转给我。”
“颜如玉就是偏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有小小姿色，到处勾搭男人，拉关系抢人项目。这里的设计师论资排辈什么时候轮到你挑这些利润高提成多的？不要说我不服，就是现在工作室外头很多设计师都不服。你知道现在长荣集团公司里面的人怎么称呼你吗？叫你‘大虾姑娘’，因为从没见过大总裁唐震霆亲自剥虾给乙方一个小小设计师。你不知道现在你已经红透长荣，是颜如玉工作室无人不知，没人不晓的‘大虾姑娘’，唐震霆的新宠！”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吴莉莉口干，拿了杯水“咕咕咕”的连喝几口。
刚刚当靶子让吴莉莉‘机关枪’扫了一排子弹的谭颖儿，让‘大虾姑娘’惊着了。古有‘田螺姑娘’下凡帮谢端，今有唐震霆害‘大虾’？
她记得当天是唐震霆捉弄她，让她过敏很严重。怎么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居然让各位看出了‘宠幸溺爱’呢？大家是不是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到了，出现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幼稚的想法？还是一直沉迷总裁故事，喜欢听桃色花边新闻，这个世界怎么呢？
就在谭颖儿想入非非的时候，吴莉莉敲了敲台面：“喂，我刚说的话，请问你有听得着吗？干嘛走神？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话，请你尊重一下我好吗？我虽然不是你恩主！”
“说什么呢?你说话注意一下用词，不要越说越难听。”
“你忘了昨天自己的助手晓路的事情吗？丢人丢死了，现在全个建筑圈都知道我们工作室出了个徐老的狐狸精，我告诉你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吴莉莉，你真厉害！说话那么多字还可以不带喘的！真心佩服。不过我可是真凭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我要你刚才说那么多话，全部收回！”
“我来问你当了这么久的二级设计师，你怎么还能原地踏步了，不努力考过一级设计师？办公室和你同期进来的设计师全部都过了一级，你这些年把时间把光阴填到哪里去了？设计师不是像你这么当的，是靠自己作品说话的。现在市政府对面的湿地公园就是我入行的作品，请问你的代表作在哪里？不要把我们女设计师的脸丢光了，我们不是陪酒女郎，我们也可以像其他优秀的男性设计师一样，有拿到普利兹克奖的扎哈和妹岛。”
“所以，先问一下你自身够不够本事。”
吴莉莉没想到谭颖儿口才如此了得，倒打她一番，只见她这时脸一阵红一阵白。
谭颖儿没给机会她反驳，直接从抽屉扔出一份多页文件给她！
“认的吗？这个是你提供周鹏公司的商业项目设计方案书，技术经济指标都能算错！一个人算错就算了，你作为项目负责人居然都不验正，就这样直接提供给甲方。明明零售商铺面积只有1.5万平方米，你方案书写3万平方米。多出足足一倍，你知道你犯的错误有多严重吗？”
谭颖儿停了一下，继续说：“当时周鹏大发雷霆，已经在电话里直接表明要和我们公司取消合约，摆明不相信我们这里的设计师水平。你人当时在特区，根本来不及回来说明情况。颜如玉只好把我搬出去代你被人羞辱，对，你没有听错，是真的‘赤裸裸’地被人羞辱！你都不知道周鹏的话有多难听。如果打人不犯法，我早把他打了。”
“后来确实没办法，还好灵机一动，想到可以在容积率不变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帮他多增加3000多平方米的地上商业面积，销售额至少增加2个亿。周鹏才下气，愿意继续履行和我们工作室的合约，但是前提条件是把我换上你。老实说，周鹏这种异想天开的老板我是最怕合作的，自己完全没有蓝图，想到怎样就怎样，随意修改设计师的方案，我不是因为今次错在我们这里，我早就让他滚蛋，爱谁就跟谁合作，我才不伺候他。”
吴莉莉没想到今早的‘兴师问罪’最后倒成了自己不对，一时间面子下不来。
谭颖儿也知道建筑业里，对女设计师的偏见一直存在，难得手上拿到周鹏这么好的商业项目，相信吴莉莉也是出尽浑身解数才把它弄到手。业务跟进的过程肯定异常艰难，自己都猜得到。
如果不是方才吴莉莉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谭颖儿本应是想留面子给她，毕竟她是自己走后，在颜如玉的工作室坚守多年的‘老人’，这份忠诚已经实属难得。殊不知建筑行业转会大潮年年都是群情汹涌，有能力的经常被人挖角是常有的事情。
大家情绪平复一会儿后，谭颖儿还是对她手下留情：“这个项目我知道你来之不易，我既然已经在开展工作，事成后我会跟颜如玉提这个项目是你招揽回来，至于算你多少酬金，这个你自己跟颜如玉谈，我不参与。谈得多是你本事。”
吴莉莉见谭颖儿最后还是体恤到自己，而且这次确实自己大意造成严重问题。还好她能补锅成功，否则自己多年经验犯这种低级错误，说出去自己脸上无光，更影响行业声誉。她临走的时候小声地对谭颖儿道了声‘谢谢’，也不管谭颖儿是否听到，便灰头灰脑地走回去自己办公室。
谭颖儿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打通晓路内线，要求她打听现在会议室是否有人用，如果没有，她手下的工作团队20分钟后全体集中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
会议开始，她在白色写字板上对着全体工作人员写上这几个字：
“莫怨世道艰难，先问自身本事。”
谭颖儿转过身对着他们说：“看清楚这几个字，问问自己是不是都能做得到？这个是做好建筑设计师工作的基本条件。我们这个行业要求高，基础必须要扎实，否则工作中出现一点错误，后果就非常严重。”
有人突然插话：“是不是好像刚才吴工一样？”
满屋子的人都笑，唯独谭颖儿没出声。
“你们工作又不见得这么专注，听人墙角的事情倒挺本事。合着入错门，应该当娱乐狗仔去。”谭颖儿严肃道
刚刚发言的小伙子吐了吐舌头。
谭颖儿继续说道：“吴工的错误其实平日里都会经常出现，但是团队这么多人，一个发现不了，俩个都发现不了，最后到她设计总监手里还是看不出问题那就不是小问题了，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团队问题。”
“我当初当新人的时候也是经常犯错。画图老是错同一个地方，亏得你们师太经常严肃批评我，有次还发狠话，叫我再错就‘滚蛋’。知道今年外头设计公司裁员有多严重吗？200人的团队最后剩下30几人。”
谭颖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扫了一下全部在场的人员脸色，果然一听‘裁员’各位都脸色不好。
“我们工作室虽然没有裁员，那是因为有师太和一班老臣子顶着，他们业务能力强，回头再合作的客户多，所以才能撑到现在，一人没裁！所以我希望大家从今以后要好好努力工作，有时候项目多，加班加点虽然疲劳，还望大家互相团结，通力合作。”
“我们现在有幸和长荣集团合作，大家知道长荣的项目多，各方面都有涉足，大家能大展伸手的机会多着。”
“谭工，有人说你是因为和长荣当家人谈恋爱才可以跟他集团公司合作的。你能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吗？”办公室里刚毕业喜欢天马行空的小伙子盯着谭颖儿问道
一屋子的人听着这种问话都有些愕然，但又觉得问的好，有各别的相互对望一眼，吐了吐舌头。
谭颖儿笑：“大家好像对我和长荣集团总裁的关系非常好奇。不过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向你们交代。你们只要知道唐震霆既然能把商业王国做成全国排名前列的富豪，肯定非得闲之人，他是一个要求非常高非常严谨的人，像今天吴工这事情，根本连解释都不会给你。”
“所以和小集团合作有合作的好处，起码有缓冲机会。但是跟长荣这种企业一旦发生问题，几乎没有机会翻身。你们以后想出人投地，这些公司是有大把机会给你，只要你吃得下就行。”
坐回主位，她补充道：“长荣集团居我所知，除了我们团队外，他们的建筑部和国内多间有名建筑事务所也是长期签约合作。换句话说，我们要拿到更多的大项目，必然要先把手头这个做好，第一个立了个标准，以后再拿更好的项目就有谈判筹码。”
“所以我寄望今次大家都能发挥全部的能力，这种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
“成功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颜如玉工作室’是为了你们自己。我也希望以后带出来的人有机会当建筑名人！日本，在这个行业就比我们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日本安藤忠雄的故事相信大家也耳熟能详，一个拳击手也能拿到普利兹克奖，除了天分之外，更多是勤奋。希望大家以此为目标，日本人能够做到的，我相信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土壤一定会滋养出更多优势的建筑人才。”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发表的？我今天基本要说的都说完了。”谭颖儿疲倦道
“谭工，我觉得你更适合做合伙人。你刚才说得话，我进工作室3年都没听过师太说过。”
“呵呵，她贵人事忙，工作室不是主要靠她招揽业务吗？这些都是她当年教我的，我只不过是一部复读机和你们又重新说一次。”
“叭叭叭”有人鼓掌，大家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指见颜如玉原来一早溜进工作室听他们开会。只不过大家太投入，没有发现。
颜如玉道：“你们好福气，能遇到谭工，她这人细心，心肠又好，基本功扎实，你们要好好向她学习。今次和长荣合作，就靠大家了，加油！”
谭颖儿等了一会，见再没有人想发表意见，于是散会。
大家纷纷离开办公室，这时前台拿着一簇美丽的大红玫瑰进来：“谭工，收花！”
正在往外走的同事纷纷对这簇大红玫瑰行注目礼，女的羡慕，男的猜想价钱。
拿着大玫瑰，谭颖儿打开留在鲜花上的卡片。
里面只有一个笔画的红艳艳大唇印，名字留:“T.Z.T”
“‘T.Z.T’不就是唐震霆吗？”颜如玉大声说
房间里面还有些没曾离去的同事。
谭颖儿怒瞪颜如玉：“你这个大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