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招式很奇特像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法术,但这个女子其实没什么对敌经验,斗六开始被她的招式给唬住了,后来才发现女子根本就是个菜鸟,斗六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女子上钩很轻松地抓住了她。其他人听到兵刃的声音都跑来看,琴柳问女子道:
“你是从那边的天梯过来的吗?”
女子不答反问道: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琴柳道:
“我们本来是来采药的,后来迷路了找到了这个天梯,本想从这里出谷的,但是我们爬不上去,然后就遇见你了,你是怎么下来的?看你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女子没说话,道从拣起女子的伞道:
“这把伞好奇怪,都没有伞面,怎么用啊?”
斗六道:
“她就是打着这把伞下来的,要不我们也试试?”
道从同意道:
“好主意,我去试试。”
道从说着撑开伞去爬阶梯了,斗六转头问女子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没有恶意。”
琴柳瞪了斗六一眼道:
“你都把人家抓了还说没有恶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吗?”
斗六摸摸头道:
“那我们是没有恶意嘛。”
琴柳不理斗六又对女子道:
“我们只是想从谷里出去,并没有别的意思,之所以对你出手是因为我们也担心会遇见歹人,如果冒犯了你,斗六会跟你道歉的。”
斗六皱着眉道:
“为什么是我啊?”
琴柳道:
“是你抓了人家啊,难道让我道歉啊?”
琴柳白了斗六一眼走到了一旁,叔氐上前说道:
“好了,琴柳你也别欺负斗六老实了。”
叔氐接着又对女子介绍道:
“我叫叔氐,她是琴柳,刚才跟你缠斗的人是斗六,那边那位姑娘是耑朱,去爬阶梯的人叫道从,我们在这里迷路了,看见这里有阶梯就想从这里出去,如有冒犯还请见凉。”
女子看着叔氐问道:
“你叫叔氐?跟龙族二殿下的名字一样啊?”
琴柳道:
“你认识龙族的二殿下?你是水族吗?”
女子点头道:
“是,我是南海鲛人,叫丹止,我爹是南海一个地方的小官,所以知道一些。”
琴柳看着丹止道:
“那就好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龙族二殿下,从现在起,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有隐瞒,小心他治你的罪。”
耑朱道:
“琴柳姐姐,你别把叔氐说得凶神恶煞的,有话好好说嘛。”
琴柳不以为然地道: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叫策略。”
丹止听说面前的人是龙族二殿下赶紧跪下了,叔氐还没来得及让丹止起来就听道从兴奋地道:
“这把伞真的有用,我撑着它爬了好远,已经可以看见山顶了。”
琴柳跑过去拿过伞反复看着问道:
“这把伞是用什么做的?”
道从答道:
“我也不知道,管它呢,有用就行了,我们可以撑着伞爬上去了。”
耑朱问道:
“两个人能用吗?”
琴柳把伞撑开遮住自己和道从,说道:
“还挺大的,应该可以吧。”
丹止说道:
“这是犀渠骨伞,可破开结界和法术屏障。”
斗六道:
“这里有法术屏障啊?怪不得爬不上去。”
丹止点头道:
“这里有两层屏障,第一层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很古老,还有一层是新加的。”
琴柳挑眉道:
“干嘛欲言又止的,说也不说明白?为什么新加了一层?是谁加的?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有多少人?在这山外面又在干什么?”
琴柳问了一堆问题,丹止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阶梯上传来一个女声:
“你们是谁?休要伤害我姐姐!”
他们这一群人围着丹止看起来的确像是在欺负她,事实上也确实有点欺负她,后来的女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通乱打,离她最近的道从和琴柳只得应战。这姑娘比丹止厉害多了,以一人之力对战道从和琴柳竟然没有落入下风,丹止见他们打了起来,赶紧起身劝道:
“妹妹别打了,快住手!”
丹止的妹妹不知是不是没听见反正她没有住手,反而越战越勇,琴柳见对方没有退却的意思也认真起来,道从觉得这就是一场误会,怕真伤了人基本没有出力,只是在旁边稍微护着琴柳。
打了一会儿两人不分上下,琴柳有点想收手了,她强烈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她的眼睛发红脸发白,呼吸沉重下手渐渐没了章法但却越来越凶狠,大家都慢慢感觉到了这种令人不安的变化,丹止又喊道:
“快助手,丹鸣,别打了,快停下来!”
丹鸣怒目圆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丹止转而央求琴柳道:
“琴柳姑娘,求求你停手吧。”
琴柳分出心来道:
“我也想啊,可是她一直攻击我,我不能就这么挨打吧。”
道从突然出力道:
“我把她引到那边那棵大树下,你看准时机把她锁住。”
琴柳答应了一声退出战斗,道从边打边跑把女子引到一棵大树附近,琴柳操纵树枝缠住女子,终于让她动弹不得了。丹止跑到女子身边亲亲抚着她的脸道:
“丹鸣没事了,姐姐在这里呢,你不要激动,静下心来慢慢调气,都会好的。”
丹鸣并没有好起来,她越来越狂躁,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束缚,她的眼睛更红了,好像能流出血来,脖子上青筋毕现,丹止问道:
“你们有清心丸吗?”
道从摸了一下药瓶道:
“没有啊,我们几个都没有心烦气躁的毛病,没想到要准备清心丸啊。”
道从突然想到背篓里有一颗镇魂草,于是拿出来递给丹止道:
“先把这个喂给她吃吧。”
丹止接过镇魂草塞进丹鸣的嘴里,丹鸣嚼了两下努力往下咽,可是最后还是全部吐了出来,琴柳可惜道:
“我们找了那么多天就找了这么一颗镇魂草,就这样被浪费了。”
耑朱担心地问道:
“她怎么了?”
丹鸣挣扎得更厉害了,身体多处被勒出血痕,丹止心疼地一直安抚她,耑朱看着丹鸣的样子说道:
“她这个样子好像那个跟白露打擂的人呀。”
叔氐心头一震问道:
“我们要怎么救她?”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道从,道从难得有些慌乱,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琴柳问道:
“那个跟白露打擂的学生后来怎么了?”
道从想了想道:
“这个我记得,师父提过一句,好像是想了各种办法让他冷静下来都没用,然后他就一直各种折腾最后气竭而亡了。”
琴柳看着丹鸣渐渐疯狂的样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她这是什么病啊?一直都这样吗?”
耑朱问道:
“有药给她吃吗?”
道从道:
“唯一有用的镇魂草被她吐了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丹止依然努力想让丹鸣镇定下来,但丹鸣的情况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没有丝毫变好的迹象,许是束缚丹鸣的树木不想忍受她了,许是琴柳的法术并不纯熟,丹鸣挣脱了树枝扑向了离她最近的丹止,斗六见状立即迎了上去,本来他是可以打伤丹鸣来解救丹止的,但想到丹鸣是丹止的妹妹,他只好拿自己当肉垫让丹鸣抓了一爪,然后才找准时机护着丹止到了安全的地方。
丹鸣疯了似的胡乱攻击,琴柳早早地躲远了,耑朱看着丹鸣的样子也有点害怕,叔氐想起了那年在擂台上的学生,想到了那年在云梦泽抓到的妖族士兵,不知为何他还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自觉地他又想起了五月说的话:有时候,有些事,就是没有法子的。
叔氐的思绪被耑朱的尖叫打断,丹鸣的攻击虽然杂乱无章但招招狠辢,仿佛要消灭眼前所有生物的样子,耑朱被丹鸣狰狞的样子吓坏了,早经方寸大乱,完全帮不上道从的忙,叔氐赶紧冲上去加入战斗。道从此时才有机会说道:
“我去看看斗六的伤,你们想办法控制住她。”
道从跑到斗六身边,丹止道:
“他用手臂替我挡了一下,你快看看。”
道从看了看斗六的伤口,伤口很深,有一片肉被撕了下来已经能看见骨头了,斗六疼得额头直冒汗,道从说道:
“还好没有毒,骨头也没伤着,我给你上药,有点疼,你忍着点。”
道从先摸出止血药帮斗六止血,然后又涂上一层去腐生肌的药,最后撕下一片干净的衣服给他包好,说道:
“你暂时先别动,不然伤口长不好。”
斗六脸色惨白但始终没吭一声,丹止紧紧扶着斗六,不停地掉眼泪,道从问道:
“丹止姑娘,你妹妹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止哭着摇头道:
“说来话长,我现在身上没有药,拜托你们留我妹妹一条活口。”
道从看了一眼丹鸣,道:
“你做好心理准备,你妹妹这个样子怕是救不回来了。”
说完道从也上前帮忙,丹鸣像个不知疲倦的怪物只是不停地攻击,叔氐他们不好下重手但又想不出办法控制住她,只能跟她慢慢耗着,打了一会儿琴柳端了一大盆水过来泼到地上,喊道:
“你们把她引到这滩水这里来。”
等丹鸣到了水滩这里,琴柳施法让这块地变成了泥地,丹鸣陷入泥坑,其他人互相帮助着躲远了,泥土没过丹鸣的腰际困住了她,这下无论丹鸣如何张牙舞爪都伤不到任何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不敢靠她太近,耑朱道:
“现在怎么办?她还是这么颠狂。”
道从挠挠头道:
“我想镇魂丹可能有点用,可是我们没有,丹止身上也没有现成的药。”
琴柳道:
“她怎么啦?”
道从道:
“疯了呗,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之际,丹鸣又做了一件让大家脊背发凉的事,她竟然开始伤害自己,她抓烂了自己的脸,接着抓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用牙齿咬自己的手臂,耑朱觉得恶心转过身子不看,道从瞪大眼睛显然很吃惊,叔氐道:
“琴柳,快困住她的手。”
琴柳慌乱地继续施法想让丹鸣再往下沉一点,但是丹鸣举着双手继续伤害自己,就在这时丹止拿起斗六的剑从身后刺中丹鸣的心脏,一股热血涌出,丹鸣总算回复了一丝理智,丹止抱住丹鸣不住的流泪,眼泪落在丹鸣的脸上,丹鸣躺在丹止怀里,用最后的力气道:
“姐姐,我想回家……”
丹止抱着丹鸣的尸体哭了很久,大家都没有去打扰她,最后琴柳递了一杯水给丹止道:
“我觉得应该把你妹妹的尸体收敛一下,我们可以帮忙。”
丹止擦擦眼泪,接过水杯喝完了里面的水,站起来把斗六的剑还给他道:
“对不起,擅自拿了你的剑。”
斗六用左手接过剑道:
“没关系,你还好吧?”
丹止点点头:
“迟早有这一天的,我想带妹妹回家。”
“我们帮你,你应该还有别的麻烦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丹止点点头又擦了擦眼泪,道:
“谢谢。”
道从和叔氐帮忙把丹鸣的尸体抬到一边,道从脱下外衣给丹鸣盖上,琴柳简单地搭了个地方安置丹鸣,叔氐又做了个结界罩着她,以免尸身被鸟兽毁坏了。耑朱准备了些吃的,大家围坐在大树下吃了一点,道从说道:
“丹止姑娘,你说说吧。”
丹止表面上看还算平静,她说道:
“我和妹妹都是南海鲛人,父亲是南海一个地方的小吏,父母因病去世后,我和妹妹便去投奔舅舅,在半路上我们听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在收徒,妹妹说反正舅舅家也不富裕,去了也是寄人篱下,不如就拜个师父学点本事,以后也好自己给自己做主,我拗不过妹妹便答应去试试,心想那么厉害的人收徒弟肯定要求很高,我跟妹妹一点根基都没有也不一定会被选中,让妹妹死心也好。”
丹止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后悔,接着道:
“没想到那位高人收下了我们姐妹俩,因为我们姐妹跟着娘亲学了一些医术,所以入门后不久就被分去炼药,后来又被派到这里专门练制镇魂丹。”
琴柳道:
“这谷里都找不到镇魂草,都是被你们采去了吧?”
丹止点头,道:
“因为炼药的需求量很大,这里的镇魂草满足不了,所以我们在山后面还专门种植了一片,其他练制镇魂丹的药材我们都有种植,今天我们是来采一味特殊的药,专门用来中和水麒麟鳞片中的水毒。”
道从惊讶地道:
“水麒麟?”
叔氐打断他道:
“水麒麟待会儿再说,先说说你妹妹的病吧。”
丹止沉默了片刻道:
“其实这也不算病,应该说是炼功以后的副作用。我们入门以后一位师兄就传了我们心法和招式,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觉得法力进步很快,心里也很高兴,后来越练越深渐渐地就出现了心浮气躁的毛病,接着身体里就有两股气息不断冲撞,感觉要撕裂身体似的。
问过师兄,师兄说这是修炼的必经阶段,若是能冲破桎梏便能更上层楼,然后师兄还给了我们药丸,说是发病的时候吃一粒便能缓解状况,妹妹对此深信不疑,但是我却没了修炼的热情,尤其是后来我无意中看见一位同门发狂后把自己撕烂了,而两位师兄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就更加不敢再继续修炼了……”
丹止似乎心有余悸,停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以后才继续道:
“之后我有意探听师兄的口风,但师兄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又悄悄地告诉妹妹让她不要炼了,大概是她天分高进步快很受师父的器重,她自己也很喜欢修炼,所以我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后来这里缺人,我就想办法让我和妹妹来到这里,本想远离师门再慢慢劝她,可还是没用,妹妹沉迷于此无法自拔,我眼看着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密,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发病时也越来越疯狂,我却无能为力……”
丹止又流下了眼泪,说道:
“我不想妹妹变得跟那位同门一样,现在至少她还有个全尸,我还能埋葬她,还能祭拜她……”
丹止说不下去了,耑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从等丹止平复了心情才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要考虑一下现实的情况了,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儿?”
丹止道:
“如果我和妹妹没有回去,会有人来找的。”
琴柳问道:
“你对这里熟吗?”
丹止点点头道:
“我可以带你们从南边的入口出去,大概要走上十多天,不过如果我和妹妹没有回去,一定会有人来找的。”
斗六又问:
“找到以后呢?”
丹止低下头道:
“未经允许私自行动,会被当成叛徒。”
道从摸着下巴问:
“以你看来,我们几个的实力如何?”
丹止看了看大家道:
“你们很厉害,比起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要厉害,但是这里有一位师伯主持炼药,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还有一位师叔,几位师兄、师姐也很厉害,他们实力跟你们不相上下也许比你们还要高一些,若是他们一起追过来我们怕是跑不掉,但是,这几天师叔查到水麒麟的下落,师伯、师叔还有二、三位法力高强的师兄、师姐都去追水麒麟了,留下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主事,剩下的师兄妹大部分都跟我一样是炼药的。”
道从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水麒麟在哪儿?”
“我听见好像说是在南边的某座山里,具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耑朱道:
“南边?五月姐姐他们也在南边的山里找青玉石。”
叔氐问道:
“现在你们的据点有多少人?”
丹止想了想道:
“加上照顾药圃的三十来位同门,大概有七十多人。”
道从歪了歪嘴道:
“我们几个去对付七十多人就已经很够戗了,更别提还有几个我们根本对付不了的人,看来只能逃走了。”
斗六说道:
“如果丹止的师伯、师叔追上来,我们也有一场恶仗,而且,这地方应该是很秘密的,丹止的师门一定不会留下活口。”
琴柳说道:
“看来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希望丹止的师伯一行人遇见五月他们了。”
耑朱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剩下的人就算追过来我们也不怕,况且这里在海外,你的师门也来不及增援,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叔氐问道:
“你的师门在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了吧。”
丹止道:
“这倒是没有,就算有也不多,一时半会儿也联络不上,只是……你们说的五月真能对付的了师伯他们吗?为了得到水麒麟鳞片这里几乎所有的高手都去了。”
琴柳道: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五月尚且不说,积方和奎参也比我们的法力要高深,有慕衍这个小子在,只要他们遇上就一定会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