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百年世界并不太平,整个东方和南方都落入翼的掌控,鸟族和水族只能退守云梦大泽,昆吾学院也折损过半,这场变故来得突然又猛烈,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翼在梦泽城栽了个大跟头,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组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叔氐接管了梦泽城,这里将成为水族新的根据地,他要做的事有很多,扩建城镇,修复法阵,建筑新的防御工事,虽然如今的情况很糟糕但叔氐有信心,水族也有信心,他们会在这里重新振作起来。
紫微山人决定留在梦泽城,跟斗六住在一起,壁水因为尺枢在昆吾学院学习,所以等情势稳定下来以后就和道从一家来到了昆吾学院,道从以釉橘入室弟子的名义暂时主持起了昆吾学院的炼药工作,壁水则分担了一些蒾的工作。昆吾学院遇难后许多昔日的弟子都回来帮忙,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短时间内就恢复了秩序。
如今的形势是翼占据了东方和南方的大部分地区,中、西部地区尚在三族统治之中,而中部的昆吾学院则成了分界线,翼并不打算攻占昆吾学院,从他的角度来看昆吾学院可有可无,既不是战略要地也不挡路,最重要的是昆吾学院的弟子太多,随便招惹容易惹来反感,只要他收服了水、鸟、兽三族,不怕昆吾学院不屈服。
还有阳山领主,冀也不打算追究,各地的领主一般都保持中立,无论其他地方怎么闹他们都是不管的,如果此时出兵灭掉步微,其他领主难免会觉得唇亡齿寒,万一一向不问世事的他们也加入到反对他的阵营中,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妖族的情况是三族中最好的,几乎没有被波及到也没受什么损失,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奎参终于知道了五月的秘密。
东海被翼占领,合虚山自然回不去了,天气刚刚转暖,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常陈和五月就说要去找个隐蔽的地方,但五月是王后,没有交待就长时间的消失怎么都不好说,最后宣汲提议用白虎宫地下的一处密室,对外就说五月有旧疾,需要闭关修养。
“五月曾经吞过一只不死鸟,不死鸟每五百岁便会浴火重生,但不知为何,五月却每隔百年就会自焚重生一次。”
奎参颓然地坐在书房里想着常陈的这句话,连宣汲进来了都没注意到,直到宣汲推了推他,他才一个激灵醒过来,道:
“娘,您怎么来了?”
宣汲坐下来,道:
“我看你一直失魂落魄的就过来看看你,还想着五月的事吧?”
“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她明明那么痛苦……”
“你无论再怎么自责都没用,有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难受,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宣汲摇摇头,道:
“我听婆婆说过,族里曾经也有一只鲲吞掉过一个魔族,虽然他得到了魔族的力量,但从那时起,这只鲲便再也不能自在的在水里生活了,他只能活在没有水的环境里,一如生长在陆地上的魔族。
五月也一样,她得到了不死鸟的力量便要承受不死鸟的痛苦,一个生灵绝不能毫无代价的获得另一个生灵的力量,这也是这种法子渐渐失传的原因,没有人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许得不偿失,而这法子又是不可逆的,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赌这一次。
听常陈的意思,不死鸟的力量曾帮助五月在极其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五月活过了漫长的岁月,所以很是豁达,连她自己都说不死鸟的力量给予她的比她所要承受的可能要多得多。你还不能接受只是你觉得无力,你还年轻,以后像这样无力的事你还会经历很多,现在就慢慢学着接受他们吧,包括这些事本身也包括你的无力感。”
宣汲说完站起来拍了拍奎参的肩膀,道:
“我去看看五月。”
五月这次重生的情况相比以前要好了很多,精神也不错,奎参没事就来陪她,不过密室阴冷,宣汲和常陈都不让奎参待太长时间。五月养病期间从昆吾学院传来焦涑和乌灵成亲的消息,五月知道后吵着要去,好在离他们成亲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五月恢复了。
早在焦涑和乌灵成亲之前五月就已经活蹦乱跳了,她听说乌灵的法器断了,花了许多时间跑了许多地方找到一只重明鸟,一见面也没客气两句,直接就找重明鸟要瞳孔,重明鸟不理,五月就跟着重明鸟死缠烂打,后来重明鸟听说五月去过昆仑山的神仙福地,就要求五月带他去。
五月循着记忆带重明鸟到了那处有沙棠的世外桃源,重明鸟打算在这里住下,五月也在这里玩了一段时间,期间还跟大家一起教训了闯进这里搞破坏的梼杌,临走的时候重明鸟给了五月一个瞳孔,感谢她带自己来到这处怡人的地方。
临近乌灵的大喜之日,五月带着星昴骑着火鸟去了昆吾学院,五月把礼物送给乌灵,惹来众人一阵艳羡,重明鸟能辟邪气镇妖魔,以其瞳孔炼制的法器亦能感应邪祟,祛除污秽,是不可多得的铸造材料。
自时箴死亡,厍失踪以后,昆吾学院的执炼长老一职便一直空缺,制炼法器的事也一直无人主持,商弦跟随符丑长老只学到了其武艺精髓,于炼制法器一道并无过人天分,后来尹邑出面请了符丑长老的小师妹宫沂出山担任了执炼长老。
宫沂见到重明鸟瞳孔这样的稀世材料也甚为高兴,忙不迭地拿去研究了,后来宫沂还是按照不姜子的思路给乌灵打造了一把轻巧的匕首,对于不擅长战斗的乌灵来说,遇到危险时的示警作用要比实战作用来的有用,匕首小巧方便携带,遇到躲不过的危险也可以拿来对敌。
五月跟壁水、尺枢住在龙族的别苑里,星昴跟道从的女儿桐汜年纪相仿,还有宫沂的孙子也跟他们差不多大,三个小孩经常凑在一起玩。过了几天耑朱带着元休也来了,焦涑为了守卫梦泽城差点战死,水族为了表示感谢,带了厚礼来参加他的婚礼,接着比游也来了,他这次除了代表鸟族来参加焦涑和乌灵的婚礼外,还要给长芾过二千岁的生日。
现在三族辅车相依、荣辱与共,水族与妖族的关系好转许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比游闲来无事经常来龙族的别苑小坐,壁水因感谢赫禺对尺枢的照顾,经常下厨给比游做吃的。尺枢和长芾幼年相识,现在一同在昆吾学院学习,关系也是非常好,这天长芾和比游又来蹭饭,几人聊起了乌灵的礼物,长芾羡慕了半天,比游道:
“你马上要过生日了,也找五月要份礼物呗,算起来五月也算你的长辈。”
壁水瞪着比游道:
“隔了那么远还攀亲戚,你这是想趁火打劫吗?”
比游赶紧道:
“没有,严格算来是长辈嘛,孩子过二千岁整生日,送个礼物也应该嘛。”
长芾期待地看着五月,五月问道:
“你想要什么?”
比游按住长芾,道:
“想好再说,机会可就这一次。”
大家都盯着长芾,等着看他说出什么来,尺枢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五月是他爹的师妹,自己就是五月的亲师侄,不管长芾要什么,等他二千岁生日的时候肯定要比长芾的好,长芾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
“我想要我一千二百岁时娘亲送我的礼物,是娘亲手捏的我们一家三口的泥人儿,后来妹妹出生的时候娘又捏了一个妹妹,我把他们放在朱雀宫的家里没带过来,我好想要那个,我想爹爹、娘亲还有妹妹了。”
长芾低头摸着腰间的一块玉佩,那是老凤王亲手给他雕的,比游怜爱地摸摸长芾的头,安慰道: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五月道:
“好,等乌灵的婚礼结束以后我就帮你去找,你等着吧。”
耑朱为难地道:
“这不好吧……”
壁水握着长芾的手,道:
“姨妈知道你的思念,可是现在的朱雀宫已经是敌人的大本营了,五月是妖后,跑到那个地方去终究是……”
五月打断道: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好了。”
比游也觉得不妥,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壁水道:
“你又胡来,深入敌营,孤身犯险,都是犯了大忌的,你要是被抓了怎么办?你让奎参怎么办?让妖族怎么办?让我们怎么办?”
五月小声嘀咕道:
“壁水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大义凛然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们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的,再说,我也想见冀一面,有件事我想亲眼确认一下。”
耑朱想了想,支持道:
“五月姐姐,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放心吧,我吃完饭就去给奎参写信。”
奎参收到五月的信内心是崩溃的,但他还是尊重五月的决定,只嘱咐她小心行事,一定不要勉强,然后还让小黑和小红去昆吾学院,看能不能帮上忙。五月参加完了焦涑和乌灵的婚礼就准备出发去坤城,小黑和五月一起去,小红留在昆吾学院照顾星昴,壁水帮五月和小黑换了身衣服,又简单装扮了一下,让他们看上去能够淹没在人海之中。
出发前五月和小黑去阳山见了辛勿,他曾潜入过朱雀宫,辛勿正好要送些草药给坤城的一个朋友,可以与他们同行,路上辛勿跟五月讲了他当时潜入朱雀宫的经过。辛勿在坤城办完事后就去了海外的青丘之国,白邺似乎在那里遇到了点麻烦事走不掉了,辛勿过去看看,顺便把白邺给带回来。
于是三人拿着长芾画的朱雀宫的详细地图出发了。
就算是战事最激烈的时候翼也没有封锁城门,只是审查得比较严,五月他们扮成探亲人员顺利地入了城,辛勿自去办事不提,五月和小黑找了家客栈住下。五月以前来过坤城,知道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他们先是在坤城里玩了好几天,打探了一番后才开始办正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五月独自一人摸进了朱雀宫,小黑在约定好的地点接应,五月手上有长芾画得朱雀宫的详细地图,但要在这么大的宫殿内找一个小盒子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朱雀宫易主以后,屋内的陈设肯定换过了,原来的东西说不定都已经被扔掉了,也不知从哪儿找起。
五月想了想,觉得如果以前的东西没有被扔掉的话,那现在很有可能会被放在仓库里,但从地图上看,朱雀宫大大小小的仓库也不少,现在也只能从最近的仓库找起了。
五月看着地图往前走,躲过一波巡逻的侍卫来到一个仓库前,五月趴在窗户前看了一眼,是个存放食物的仓库,五月想着这里存放着食材,可能厨房会离这里不远,反正白虎宫堆放食材的仓库和厨房就在隔壁,五月在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厨房,趁着值班的人不注意五月溜进去摸了点东西吃。
又找到一个仓库,可惜这里已经被改成了针线房,里面放着些针线和绣品,五月只好去找下一处。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五月来到一个小花园里,花园里的山茶开的正好,绚丽多姿、绮丽难忘,五月围着几株茶树看了好久,最后摘了一朵红色的茶花戴在头上,蹭到池塘边照水,可惜背光看不清楚,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很好看啊。”
五月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美丽的剪影,那人背着光,身姿挺拔、亭亭玉立,很温柔的感觉,那人又说道:
“我是这里的王后。”
“王后?对了,你是冀的妻子,我记得你叫白露。”
白露点点头,问道: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五月,我来帮长芾找一样东西,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白露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鸟族王室的东西我都收在西边的仓库里了,我带你去找吧。”
一路上白露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带着五月往前走,五月问道:
“你成亲的时候我送给过你一把梳子,你现在还在用吗?”
“什么梳子?”
“就是壁水姐姐拿来给你的,还有一个妆奁。”
“那个啊,梳子我很喜欢,可是后来不小心摔断了,我就把它收起来了,那个妆奁我女儿很喜欢,便送给她了。”
五月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
“刚才那个院子是干什么用的?好漂亮。”
“那是我的院子,我睡不着觉便出来走走。”
“冀没有跟你一起吗?”
“他忙于政事,如果太晚了怕打扰到我就会睡在书房。”
“如果是我的话,无论再晚都希望奎参能回来休息呢,早上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他,也会觉得很高兴。”
白露又沉默了一会儿,道:
“是啊,可是他就是不能明白呢。”
顿了顿白露问道:
“妖王也很忙吧?”
“是呀,不过他很少整晚不回来,我们每天早上都一起吃早饭。”
白露转头看了一眼五月,说道:
“你看起来又幸福又满足,真让人羡慕。”
“是啊,这世界多好呀,不论再活多少年我都一样觉得很喜欢呢。”
白露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在前面带路,五月跟上去问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姝纤姐姐呀?”
“鸟族王室都被葬在坤城东面的树林里了,你可以去那里祭拜。”
“嗯,我知道了。”
白露带着五月来到一座很大的仓库前,她解开了门上法术,推开门,道:
“鸟族王室的东西都被我收在这里了,没让别人动,你要找什么,我也许记得大概的位置。”
“是长芾的东西,四个小泥人儿,应该装在一个盒子里。”
白露想了想,点燃蜡烛走到仓库里面一边找一边道:
“长芾的东西我都放在这一块了,一起找找吧。”
五月也翻找起来,找了半天看见头顶上有一个盒子,伸手拿的时候不小心带掉了另一个盒子,那盒子掉到地上摔开了,从里面滚出一个泥人,五月立即放下手中的盒子,蹲下来拣起地上的泥人仔细检查,白露也在她旁边蹲下给五月照亮,泥人都没有摔坏,只是放得久了落了一层灰。
“哈哈,找到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带路,我都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五月向白露道谢,白露忍不住问道:
“你不恨我们吗?”
“恨谁?冀吗?”
白露点头,五月道:
“不恨吧,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恨他呀,对他来说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只是用自己的办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挣得的,何错之有?旁人凭何置喙?是凤王自己技不如人,成王败寇,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凤王,我也一样会被埋尸于荒郊野外。”
外面传来冀的声音,五月和白露走出来,外面围了许多人,有人举着灯,有人拿着剑,冀看见白露对她伸出手,道:
“来。”
白露走到冀身边,冀紧张地握着她的手,白露摇摇头道:
“她并没有胁迫我。”
五月说道:
“你挑起了争端,也伤害了很多人,所以有一天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冀冷哼了一声,道:
“有本事尽管来找我,我何曾怕过!”
五月借着火光看见了千始,还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指着她道:
“你是那个、那个左阴的妹妹,初翳,你怎么不回家,左阴到处找你呢。”
“哼,我哪有什么家?我也没有那个心里只有死去的弟弟和外人的哥哥!”
“没有呀,左阴很担心你,托了好多人找你。”
“现在才来假惺惺,当初我让他帮我他怎么无动于衷?不然哪会轮到你当王后!”
五月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句话的逻辑,干脆不想了,她拿出一个布袋把泥人装好背在身上,说道:
“好了,第一件事做完了,现在来做第二件事吧。”
五月右手一挥,一串火苗就窜到了冀的左肩上,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五月就移动到冀了的跟前,她抓住冀左边的袖子用力一拽,整个袖子就被扯下来了,冀左臂上的青色火焰完整的显现出来。
五月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其他人都没来得及眨眼,冀赶紧拍灭了肩头的火焰,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五月将扯下来的袖子甩到千始身上,飞起来就往外跑,其他人想追却被冀拦住了,冀遣散众人,自己和白露回屋了。
冀连受伤都谈不上,只是肩膀被烧红了一块,众人都不解五月此举是何意,冀也没有解释,白露用手帕给冀冷敷伤口,冀拉着她坐下,道:
“不用忙了,连皮都没破,早就不疼了,你折腾了一夜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
白露挽着冀的胳膊,摸了摸那个青色的印记,问道:
“五月是想看这个吧,你前段时间闭关三个月,之后这个印记就出现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瞒你,因为你永远都支持我。”
白露靠在冀的肩头,道:
“我的心很乱,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冀将白露搂在怀里,道:
“我当然没有变,永远都是我。”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在昆吾学院的法术屏障外,你从天而降,一袭白衣,如梦如幻仿佛仙子下凡,你问我是不是也去昆吾学院,要不要一起走,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还有订婚前,你中途爽约,让我一个人去逛庙会,我好生气,心里想着再也不理你了,可是我好喜欢你,控制不住地走向你的院子,我一进去看见一院子的花儿,你站在花海里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欢喜。”
冀紧紧抱着白露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担心……”
五月和小黑去城外祭拜过姝纤以后就回昆吾学院了,长芾看到那些泥人忍不住眼圈红了,尺枢一直在旁边给他逗乐安慰他,后来大家凑在一起给长芾过了个生日生日那天赫禺也来了。五月回来以后去找了天极老翁,蒾问道:
“怎么样?”
五月说道:
“我看见亢洄的胎记了,冀吞掉亢洄无疑了。想得到力量必付出代价,冀和亢洄的实力相去不远,他们定会彼此缠斗,不过,他们两人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想统御四方,那谁拥有身体的控制权会有差别吗?”
尹邑道:
“当然会有,这世上最揣摩不透的便是心思,何况他们本就想生吞了对方。”
天极老翁问道:
“你觉得冀有没有修炼过禁忌之法?”
“没有,他从来都没有修炼过。”
“也是,他早就跟亢洄勾结了,肯定知道修炼的后果,他可不会轻易拿自己打赌。”
五月回白虎宫的时候顺便去了趟东之森,把初翳的事告诉了左阴,东之森因为内乱伤了元气,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左阴知道了初翳的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慢慢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