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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因为这件事我交到了“朋友”。

“之乐你在干嘛啊。”

“发呆。”

“什么啊,你平常这么无聊的吗?突然有点后悔交朋友了。”

“嗯......这样吧,我们可以去玩点什么,或者你想聊点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你知道鬼吗?”我点点头。

“鬼都在晚上出没吧。”

“也不一定,白天也可能出来。”

“那样不就更可怕了。”

“可能吧。”

如果是这样的,我倒是觉得世界到也没有这么无聊了。虽然我不相信什么神鬼论,但是我还是会害怕。什么神啊鬼啊,无非就是人们为了在这没有尽头和希望的世界里,有一个心灵的寄托而已。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神,就算存在,神也不会救你,即使你伸出手也触碰不到希望。

周末了,本以为我可以在家当一滩烂泥,结果我所谓的朋友来我家要喊我出去玩。

“走了走了,出去玩。”

“我看一下时间。”

“哎呀,现在才中午一点多,走了。”“

是是。”我给父母说明了一下就出门了。

叫出来后就在漫无目的闲逛,她们一群人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走着,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般。这和一个人出来散步有什么区别。

“之乐之乐。”

“啊?怎么了。”

“你看那只狗,像不像你。”她指了指路边的一只流浪狗。

“我觉得不像。”她听后翻了个白眼,我赶紧笑笑。

平常没认真观察过现在才发现,其实这里的人还是蛮多的,环境也有了变化,植被变多了,楼房也变多了,好像也不错?就这样跟在她们后面没有目标的乱走,她们先是去到广场上,这里没多少人,我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看着她们玩,由于在运动她们把外套都脱下来扔给我,坐在这也不知道干什么,抱着衣服看向天空发呆,偶尔几只鸟会从视野里经过。但是抬头太久脖子会很累,便活动一下脖子靠在椅背看着她们玩。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伴随着树叶震动所发出的沙沙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真的好想睡一个长长的觉啊,就是那种没有明天考虑。在海边的小屋子里很放松很放松,像整个灵魂都浸在水里的感觉。觉得人没有一天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每天都在被这个世界上赶着,太累了,想过一次没有明天的日子。

如果没有明天的话,我会去吃很多想吃的东西,不在去提心吊胆的过着,不在每天都在为明天怎么办而烦恼,不在想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行为去讨好每一个人。

我的心情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喂喂,起来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听到这句话时,我猛然惊醒“啊啊,天黑了吗!”

“哈哈哈,她好蠢啊,这都信。”周围一片笑声。

我笑着挠挠头,“被骗了呢。”

“哈哈哈,她搞笑。”

“是吧是吧。”听着她们的对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坐在那里陪着笑,低头看到了怀里的外套,想到现在天也不是很热,运动完还是要把外套穿上。我站起来把外套给她们披上,“不要感冒了。”

她们的笑声减小了“你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可能吧,你们玩好了吗?”

“嗯。”

“那就走吧,我把你们送回家。”

“哇,之乐,你其实是个好人的吗?”

“不,我只是比较闲。”

因为把她们挨个送回去费了些时间,回家晚了点,往回家走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恐惧的。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母,我赶紧鞠躬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在也不会回来这么晚了。”

“哼,我看你是在外面玩傻了吧,不知道要早点回家吗?就你这样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出去玩了!”

“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抬头看了看他们,好像已经不再打算理我了,轻轻地换好拖鞋就跑进了卧室。

周末也就两天,一转眼就过去了。早上我早早的到班,趴到桌子上闭目养神。

“之乐!你来的好早啊。”

“因为我总不能每天迟到吧。”

“哈哈哈。对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沉默了一会“你相信吗?”

“相信!”

“嗯,我也相信。”

“真的吗?看来我们志同道合啊。”

“应该吧。”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对讨论这件事上瘾了。一下课就来和我聊关于鬼的问题,还让我放学和她一起走,但是我们两个的家是反方向的,尽管是这样,我也没有拒绝。

“之乐,你觉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鬼啊。”

“人死后的灵魂吧,你们不是都这么说的吗?”

“才不是,那样的才不是鬼,人死后都会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人死前要是怀有很大的仇恨或者不甘才会变成鬼。”

“我不知道,不过很谢谢你告诉我。”

“行了吧,说话怪怪的,那你喜欢天使还是恶魔。”

“天使吧。”

“我喜欢恶魔,你为什么喜欢天使?”

“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没有为什么。”

“你这个人平常怎么这么无聊。”

“一直如此。”

一个早上过去了,我只知道我早上趴在课桌上晒太阳和她聊那些鬼的话题,至于课上讲的什么我一个也没有听进去。烦躁的打了脑袋几下。

到了下午,我很惊讶老师没有拖堂,也没有把我留下。在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了从办公室跑回班的“鬼”同学,啊啊,又要来找我说什么了吧。

“呜呜呜之乐,刚刚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了一堆,好难过啊。”看着扑倒怀里大哭的鬼同学,略微的有点不知所措。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不哭了,好看的女孩子哭太久会变丑的,对了对了,鬼先生还会找你哦。”哭声慢慢减小,我笑了笑。

“那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老师说我最近学习下降了,说我没有专心学习,还说......”

“什么。”

“不要和学习差的同学玩,会把我带坏的。”

“看来是我的错,那你应该听老师的话,不要和我玩。”

“可是,我喜欢和你玩,我很认真的把你当我的好朋友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下面的话,因为我都没有想过交朋友,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同班同学而已,想到这些,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嗯吧。”也许吧。

……

我就说友谊这种东西,不会持久,过了几个星期,她就和别人去玩了,我变回了一个人,事实上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由于没有对她抱有什么期待,所以她的离开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我是一个差生。

好不容易又盼到了周末,我一点也不想出门,在我看来,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出门,而且还是在炎热的天气里。但母亲非要拉着我陪她去买菜,我非常不想去,但是也没拒绝。可能是最近运气不好吧,好巧不巧,碰到了陈老师和王老师,啊,这可真让我头疼。母亲倒是很开心,赶紧拉上我去和老师聊天去了。“我们家孩子,最近怎么样,学习怎么样,还可以吗?”听到母亲问了这些,我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老师要给我妈说我的不好了吧。“可以啊,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学习有上升,对班里同学也很好。”啊,这,我在旁边听着,看着老师,老师和我妈说几句就看向我,我很识趣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当老师问到我说,“我们对之乐可以的,是不是呀。”我小声的叹口气“是的,老师对我很好。”瞬间觉得内心很复杂,我是该感谢她没有说出实情让我难堪,还是该鄙视她的虚伪和谎言,我一想到人都会这样,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肮脏无比,但是也因为一想到人都会这样,我也释然了很多。

回到家,母亲很开心的抱着我说:“我们家女儿有出息了,妈妈最喜欢你了。”嗯,喜欢我吗,可能吧。

明明是周末,不是说休息的吗,为什么作业这么多。我看了看安在墙上的表,啊,十二点了,我越写越烦,总想把作业扔了,可是没有这个胆量,我抿了抿嘴,双手紧紧握拳,轻轻的锤了几下桌子,继续写作业,也没什么怨言了,也不敢有。休息两天,一天陪我妈到处逛,一天干干家务,然后写作业,我丝毫感受不到休息在哪。一想到明天要上学了,就感觉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我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些人会对上学感到开心,这比谋杀还令人费解。

“你这道题错了错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下去改!”我低着头灰溜溜的坐回位置,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这本子上怎么湿了,天花板漏水吗?啊,原来是我在哭。眼泪打湿了练习册,我坐在那不知所措,因为这道题就是对的,我敢确定。老师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我,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给老师改练习册,我问那些学习好的同学,这个题怎么写“你写的是对的,可能是老师看错了。”我再次上去,排在后面,有人上来排队,我就给别人让出来,我站到后面,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害怕吧。队伍的人数慢慢减少,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般,到我了,老师看了看练习册,她放下了笔,一只手撑住额头,按了按太阳穴,“我跟你说过这是错的吧。”“老师,可是,的确是这样的,这是对的.......”哗,我的练习册被老师扔到了门口,零零散散还掉出来了几页纸“下去,杜云你过来,给她把这道题讲了!”我默默地去捡起练习册,我感觉班里的同学都在看我,都在看我的笑话嘲笑我,我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坐着的同学们,他们的眼神在我眼里都充满着嘲讽和鄙视,像针一样。我坐回去,杜云过来看了看,小声说到“这是对的啊,你要不在重新写一遍,在去试一下。”我擦了擦手心的汗,点点头,上去教个作业我都感觉像要上战场赴死一样,“你是傻子吗,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了。”练习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赶紧接住,回到了座位上,我已经不想哭了,突然就觉得,没有意义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杜云看了看,拍了拍我的背“没事的。”“你是瞎吗,我刚刚说了,这两问是一样的,写一个答案就好了!”就是一个啊,我明明写的就是一个“既然在这个问下面写答案老师不愿意,那你擦掉,在另一个上面写试试看。”我没有别办法,只能这样,再次交上去的时候,我的心境居然平静了很多,就这样了吧,我萌发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反正学习也不好了,就这样了吧。

“这样不就行了,下去吧,也该下课了。”我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话,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吧答案写在另一道题上好,就应该把我退回来这么多次,我一下愣住了“你要干什么,还让我请你下去吗?”我尴尬的笑了笑,回到了座位,算了,她是老师。

放学了,我飞快的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跑出校门,在路上,我反复想着被退下练习册的那三次,我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也根本想不通。快到家门口了,我停下来揉了揉脸,拍了拍身上因跑步太急时带起的灰尘,深吸一口气走进来家。刚进家就听到一声大吼

“你们老师告诉我你作业没有写完,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学了,你什么意思啊?”我一脸茫然看着母亲狰狞的面孔,我不知道怎么办,呆呆的站在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更生气了“你学习不好就算了,怎么,你还开始不写作业了?”我想了想,我作业是写了的,这不应该......啊,我想起来了,我写着写着睡着了,我好像做梦,在梦里写完了,该死。

“你说说看你能干出什么事,跟个废物一样,我真不知道生你是干嘛的。”母亲拍了我的头一下。父亲没有说话,他拿起了放在书架上一米长的塑料尺,打了过来,全打到了我的背上,啪啪的声音,很响亮。我没有任何想哭的感觉,听着父亲打我的声音,母亲谩骂的声音,我突然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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