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重事情在脑子里回荡,顾姮有些心累的直步走出了柴房。
姜半安看着顾姮离开的背影,顾姮走了,他留在这也没什么好问的,走前问那个反贼道:“你叫什么?”
反贼抬起头来,回答道:“小的叫周首,家住天明国莱州。”
姜半安仔细看了他几眼,周首跟他住在同一个地方,居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姜半安也不好对他做什么。
他沉声嗯了一声,然后道:“寡人已经派人在保护你的家人,你可以放心了,不过你还身处危险之中,暂时让你在赵府当杂役。你可接受?”
这些其实顾姮早就安排好了,他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周首连忙点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姜半安甩了下袖子,走出了柴房。
可他一出来就找不到顾姮了,迎面而来的是赵鹤。
赵鹤慵懒的靠在一柱子上,抬了抬下颚,望向他,喊了声:“顾姮,方便聊聊?”
姜半安眉头微微皱了下,而后又松开了,他提步朝赵鹤走了过去。
因为顾姮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赵鹤的事情,所以他就不打算开口问话,也是生怕他说错了话,被看出破绽。
在这黑灯瞎火,旁边只有一个纸灯的环境,姜半安面对着赵鹤,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赵鹤眼底平静,他缓缓开口问道:“那个人跟你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个人,指的是姜半安原身。
姜半安还未开口,赵鹤却又继续说道:“他跟阿盏还挺像,虽然阿盏过世有五年了,你对他什么心思我都看在眼里,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据我所知,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要是继续贪恋男女之情,你知道这对阿盏的付出有多不好。”
赵鹤没有注意到姜半安的不对劲,他只是看着前方的纸灯,给他开导道:“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全都是阿盏用命换来的,就算你忘不掉他,那你也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时机去跟那个人有接触。你要知道,你要是有了软肋在别人手中,这对你来说、对天明国来说都不好。”
“你也不想看到天明国被别人改朝换制吧?”赵鹤扭头看着脸色一言难尽的姜半安。
姜半安抓住关键词,神色有些凝重,他喃喃的把那两个字念出来:“阿盏……”
阿盏是谁?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顾姮忘不掉阿盏,而他长的像阿盏,那她留他在身边是不是还有这样一个手段?
把他当做那个人的替身,而他却要处处为顾姮着想,还跟顾姮坦露心声。
姜半安突然想起在马车上他问顾姮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顾姮那时的眼神都变了,那冰冷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温和了起来。
原来,顾姮也是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长的像他。
衣间的那个吻,顾姮给他的感觉是很听话,她没有将他推倒在地,没有教训他,也没有不理他。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阿盏的人吗?
在姜半安幻想之际,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声急促的叫声:“国主!”
顾姮站在姜半安不远处,她视线扫过赵鹤身上,心里念想着,这人千万别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姜半安面目阴沉地转身,朝顾姮走去抓起她的手腕,粗鲁的把人给拉走了。
顾姮感受得到,那只纤细的手力道很大,抓得她手腕发疼,姜半安走的也很快,快的她脚下乱了步子。
姜半安胡乱拉着她到了后院,后院湖里的月光反射到定格的两人身上。
亮光没有温度,这个气氛也没有任何温度。
顾姮沉不住,提前开口问了他:“赵鹤跟你说了什么?”
在顾姮说完这句话,且刚落尾,姜半安的问题就紧跟而出:“你把我当什么?阿盏又是谁?”
顾姮的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声。
姜半安视线从脚跟落到她的脸上,急切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顾姮的眼睛,他话中带笑的又说:“我长的像他对吗?也是,我除了留在你身边等我们换回身子,就没有别的用处了,要说还有用处的话,那你就是忘不掉他,把我当做他的替身而已。”
顾姮从来没发现姜半安长的像谢盏,她也不知道姜半安跟谢盏长的像。
顾姮头一次那么紧张的跟人解释,“我没有,我不知道你长的像阿盏——”
姜半安打断了她说的话,他后退了一步,重重的对顾姮弯下了腰,声音异常无情:“是小的自作多情了,之前还妄想你能对小的有好感,现在看来,国主你只不过都在玩小的罢了。”
“关于我们换回来之后,国主答应过小的要放我出宫,你若反悔,小的便以死谢恩。”
顾姮想伸手去把姜半安扶起,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就像是无感了一样,无法动弹。
姜半安直起腰身,看了顾姮一眼后,便转了身背对着她,语气克制的说道:“国主,小的还有病在身,很累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顾姮哽咽了下,最后哑声道:“好。”
姜半安长舒了口气,步子缓缓往原来的方向走去。
还留在柴房看着‘顾姮’拉走‘姜半安’的赵鹤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所以,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随着黑暗的灯光,逐渐走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孩。
夏棠两只手摆动的厉害,她来到赵鹤面前,直接揪起他的耳朵,咬牙道:“你真是越帮越乱,人家国主的事情你瞎掺合什么?”
由于身高的的差距,赵鹤弯下了腰任她楸耳朵,他求饶道:“是为夫的错,娘子我疼。”
夏棠气的揪着他的耳朵离开了这个黑暗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