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谁。不说,我杀了你!”紫眸中暴力的因子,像着火的木柴,劈哩啪啦的作响。正巧来了一阵大风,火势更加滋长地一发不可收拾。眼里已没了焦距,只剩下一片噬血的惺红。
我用力大声吼道,那力道几乎要咬碎一口的牙齿。
他原本不在乎的表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最后只余下惊恐。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脱口说道:“我是白……白建中。”
听到这个名字,我几乎是发了疯地冲上去,一手拧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恨不得再咬上一口:“你说什么,你是白建中?”
多少个夜里从恶梦里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多少次恨不得将自己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人抽筋扒皮的人,也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四处流浪,不再相信,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还是他……
不会再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听到后会更加让我恼恨;不会再有一个名字,听到后会让我失了方寸如此愤怒。那个我几乎已经恨之恨到骨子里的名字,此时再度听进耳朵,除了震惊,我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只有数不尽,发泄不完的滔天愤恨。
“我杀了你。”我毫不犹豫地就从衣兜里,立索地掏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愤怒地朝他刺了过去。眉头的凤尾翎闪了又闪,似乎要冲破皮肤,飞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躲开了我这一刀,也难怪,毕竟是暗夜一条街走出来的,怎么说也还有两下子。
“想知道我是谁?下了地狱问阎王去吧。”我不由分说地就一个分身又欺了上去。
只见他看了一个方向后,便慌乱地大叫道:“刈儿,刈儿,快来救我,快来救救爹地……”
余光扫过那个方向,我看到白刈急急忙忙赶来的身影。
刈儿?他在说白刈?心虽然这样想着,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在白刈赶过来的前一刻,匕首已经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心口的位置。
“你……真杀死他了?”白刈皱着眉冷冷地问道,声音很平淡,就像平常地询问,仿佛面前躺着的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说,你是他儿子?”我震惊地看着白刈,似是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他居然是这个人的儿子,他居然是……这个人的儿子。
白刈只是随意地瞥了那人一眼,便把目光看向了别处,不点头也不摇头。直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恩,但我从来都不曾认过。”
“他害死了妈妈,又把我带到组织里,像杀人工具一般训练。在我的心里,爸爸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几年前偶然得知他是我……,并且还是组织里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叛徒,在得知他还活着的那一刻,我真想代兄弟们亲手杀了他。现在,我不希望你放过他,但请你至少可以看在我的份儿上少砍他两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我答应你。”我一刀一刀地扎在此时已了无声息的尸体上,鲜血溅得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可我,一无所觉。
每扎下一刀,心里就痛快一分。看着眼前这张此时已面目全非的面孔,感觉心里十分的解气。
那年那场大火没有将你烧死,是你侥幸,有本事,你这次再给我逃脱。
尽管已经换了副容貌,可我依然还是认出了他那张可恶的嘴脸。
一刀,两刀……每一刀下去,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倾泄全部的恨意。
我收起匕首,慢慢站起身。除去答应了白刈的两刀,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六刀,我这十二年受的苦,妈咪等三十一条因他而死的生命,以及安娜、白刈和爹地的仇,我替他们向他一一讨还。
“走吧。”我向白刈点点头,冷声说道。
我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和白刈相跟着,在大街上的小摊处,匆匆扒了两口,就又去了医院。
也不知是医院里药水的味道太过刺鼻,还是刚刚经历的事情太过血腥,此时还没平复下来,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一个站立不稳,头晕目眩,竟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他眼疾手快,即时的将我扶住。
“没事吧。”白刈一边扶着我坐下,一边担忧地问道,模样比我都还着急。
我不以为意地轻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累了。”
刚说完,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就再度向我袭来。
他伸手及时扶住我,愣怔了一下,就向门外走去,如泉水般叮冬作响的声音:“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真的不用,我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罢了。”我快速站起身,拉住他说道,暗笑他也太大惊小怪了。
“不想我去叫医生来,你现在就和我去看看。”他固执地朝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迫于无奈,我只好紧跟了上去。
医生办公室里“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一定是诊断错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眼前这个刚近二十来岁的实习医生,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再一次问道。
“没错,你确实是怀孕了。”他冰冷的声音,像一颗大石头投在我如平静湖面般的心上。
我木讷地站起身,如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行尸走肉般走出办公室,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不停地回响着他的声音“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一个月?那不正是被强暴的那次吗?顿时感到哀莫大于心死。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白刈看见我出来了,立刻走了过来,问道。
“没事,”我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张口和他说这件事,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如实说,“我怀孕了。”
“啊?”白刈瞪大双眼,脸色变了又变,好像是听到世界末日般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怀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我郁闷地回到爹地的病房。
好几次都萌生出想要打掉他的想法,可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没狠得下心来。
三个月后我如同往日一般,从医院出来后,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巷子口似乎有女子的尖叫声。
细听时却又没了声响,就没作理会。可是没多大一会儿,竟又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凝重的脸色扬上一丝不悦,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偏巧白刈有事,爹地那边又不长时间没人照顾,我狠了下心,还是决定扬长而去。
车行驶了又十来分钟时,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总感觉有事又发生,女子不绝于耳的求救声,像魔音一般,让我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了。我咬咬牙,心一横,将车头一掉,加足马力,赶了回去。
赶到的时候,眼前一片触目惊心。一个衣不闭体的女孩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声音嘶哑地哀求着。一个年龄三四十的男子,相貌猥琐,淫笑着撕扯着女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