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珊掂量掂量,终是牙一咬,还是愿作有缘人,如今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钱财乃身外之物,以后再挣回来。
带着济世救人的老道士和他那包吃饭家伙回到家中,老道士慢吞吞地从行囊里摸出桃木剑,挑上几张黄符,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一边在屋里边边角角洒上水点一边转一圈就撒一叠符,飘飘洒洒一地,没多会儿一珊的屋子变成“黄色场所”。
“小姐,请问鬼寄生的是何物?”咒念完了,老道士忽然发问。
一珊正看这端公跳神看得津津有味,闻听后忙不迭的指指桌上那个条状物,其实她忽略了一个问题,无所不能的驱魔道长,咋会连邪物都辨别不了呢。
道士捻捻山羊胡儿,凝视这长条物半晌,又掐指算了算,这才从随身行囊里摸出一张大号黄纸来,掏出朱砂笔,在上面一阵胡乱涂鸦,写满蚯蚓滚沙字,大喝一声:“妖魔现身。”
心慌意乱的一珊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怯怯地瞅上那鬼东西,没半点反应。
老道士又是一阵乱画桃符,念念有词,而后将那张黄纸贴在那条状物上,然后伸手去拿,使足吃奶劲儿,憋得一张腊黄脸泛青,那条状物如同万能胶粘合在桌上,纹丝不动。
“大师,莫不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连你也制服不了它?”一珊的心越发打不着底了。
“谬论,谬论!”老道士尴尬地拍拍手,转而对一珊说:“我刚刚用这符镇住这鬼了,你看,拔都拔不动。”
“那,它还会不会缠着我?”这才是一珊最想知道的。
老道士闭目又装模作样的掐算一番,又摸出一张黄纸来:“我刚刚用真神同他交谈,才知这鬼是个赌鬼,当年在赌场上被人殴打至死,故冤魂不散,这样吧,你把你有的值钱东西拿出来,比如手机,戒指,钱之类,放在这张黄纸里十个时辰,解他赌瘾,镇邪!”眼神儿飞快地瞟过一珊无名指上的金戒,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贪婪。
“值钱的?还有个二手电脑与电视要不要也包到这黄纸里去?”一珊一肚子疑问。
老道士摆摆手:“哪些太大了!找些小巧的,只是象征性的。。。。。”
钱是万恶之源,第一次听说还有镇邪这功能,莫不是以邪攻邪?一珊极不情愿的将手机,包里有的现金交了出去,当取下手上那个黄铂金镶钳的凤戒时,心中万般不舍,这可是她的初恋情人送给她的定情物呀,若不是一场变故。。。。。。
“小姐,事不宜迟,过了时辰我也没法收拾他,破财免灾呀!”见一珊犹豫不决,老道士好意的提醒,枯瘦如柴的手迫不及待地伸了过来。
一咬牙递了过去,只是分开近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珊自我安慰。
道长掏出一个八卦镜来递给一珊:“你把这个挂到门楣上去吧。”
等一珊挂好回来,道长已将她的所有值钱东西包成四方形压在那鬼东西上:“小姐,一切大功告成,从此以后你就高枕无忧吧。”
静等半晌,果真没有异常,一珊如释负重的长松一口气。
千恩万谢的送走老道士后,一珊一屁股坐到床上,直视那个压得严严实实的鬼东西,压抑良久的怨气是时候发泄下了。
示威性挥挥拳头,破口大骂起来:“你个鬼东西,还想吸干我血,做梦去吧!有种你来吸呀!我叫道士压死你,让你一辈子做个孤魂野鬼,我呸,谁叫你好赌,死有余辜!活该你没法投胎转世,明天我把你扔进大粪坑里,让你做个臭死鬼。。。。。。”
骂了半天,口也干了,气也出了,人也累了,精神也松懈下来,一珊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微微打起鼾来。
原本贴着的符飘然落地,一缕轻烟从条物中溢出,渐渐幻化成一个高大强壮但又模糊的影子。
鬼影子低头看看满地的黄纸,再看看床上沉睡不醒的一珊,轻蔑地说道:“笨女人,蠢得跟猪,被人骗了还不知,这么点哄鬼把戏也想来收拾我,想对付我?不知死活,要不看你对我还有用,我立即送你去投胎。”
可惜一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要能听到鬼话,岂不又吓得肝胆俱裂。
这一睡一直睡了个对时才醒来,看见满屋的黄纸与一屋的寂静,心里蹋实了不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桌上那包镇邪东西,算算能打开了,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不看则已,一看气得七窍生烟,手机、钱还有心爱的戒指不翼而飞,只是一叠黄纸,NND,估计是去门楣安八卦镜时,给那臭道士“狸猫换太子了”。
“笨女人,我看你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那个幽幽的男声又在房间内回荡,说起了风凉话。
一珊气急败坏地跑到天桥上,那个自诩为济世救人的老者已不见踪影,估计今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天桥了,骗子掼用的伎俩就是打一枪换个地方。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真是人善被人欺,外带鬼来欺,破财也没消着灾。
桌上的条状物又溢出轻烟来,幻化成形,立在床头看着床上那个双眼无神,定定盯着天花板的女人。
气到极点也不知道害怕,一珊决定漠视他的存在。
“我活了那么多年,死了也有不少年头了,你是我看过最笨的女人,我看你明天喝西北风吧。。。。。”鬼喋喋不休,幸灾乐祸。
一珊气得摸过枕头向那个虚幻的影子砸去,没料穿膛而过,鬼更恣意的大笑起来:“你打不着我的,省点力气吧。”
“若不是你死缠着我,我能破财吗?都是你这鬼东西惹出来的。”一珊越想越来气,上前抓过那状物,放进挎包里出门:“我把你丢进大河里去,你爱吸谁吸谁去,爱缠谁就缠谁去,别来找我,不然我让你死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