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温山上。
一群为数三十二名的黑衣人蒙着面手持长刀躬着身,正向杜铁风与李云轻所居住的两间草庐呈包围之势缓缓靠近。
两名为首的黑衣人脚下一蹬身体一跃率先翻过了栅栏来到了院子里,而后其余的黑衣人们纷纷效仿纵身一跃便进到了草庐院内。
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各带十五人此时已然将两间草庐围的水泄不通。
过了半晌,草庐内平静无奇,似是无人在内。
两名为首的黑衣人你瞧了瞧我,我瞧了瞧你,互相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头上,纵身一跃便来到了草庐房顶,余下的人仍然埋伏在草庐的窗下门前,等待着命令。
二人来到房顶轻轻的掀开了房顶的瓦片,眼瞧着草庐内空无一人,纷纷皱了皱眉,将瓦片盖好。
而后二人又双双从房顶上落到地面,凑到一起,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宏舵主,确定是这里吗?”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回道:
“不会错,承舵主,就是这里。”
那被称为承舵主的人眉头皱的更紧,说道:
“怎么会没人?”
宏舵主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怕是有什么事出去了,先叫弟兄们埋伏起来,等等再说。”
承舵主点了点头,说道:
“好。”
再瞧这宏舵主与承舵主来到那群还埋伏在两间草庐旁的黑衣人们面前细声嘱咐了几句,黑衣人们一哄而散,纷纷跳出了院子埋伏在了两旁的杂草之中。
“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别来三五春。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过了半晌,杜铁风的吟诗声悠悠传来,再瞧他双手抱着酒壶,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瞧那走路的模样摇摇晃晃的显然醉的不轻,李云轻就跟在他的身后,腰间挂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酒壶,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望着他。
“好诗好诗!”杜铁风说着话,将酒壶壶嘴再次放到嘴边,倒了半晌也没能流下一滴酒水。
“哎”杜铁风叹了口气,将空酒壶向后一抛,那酒壶似长了眼睛一般径直的落在了李云轻的怀里,李云轻忙伸手接住,抱怨道:
“师傅啊,照您这么喝下去,才打来的十三壶酒,用不了几个时辰,就叫您给喝光了,您瞧瞧,这才下山上山多大会儿功夫,您就已经喝空了五壶了。”
杜铁风不予理会,身子顿了一下,伸手叫道:
“拿酒来!”
“不行,这些是明天的,不能给你!”李云轻气道。
杜铁风闻言将双手背后,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为师还未曾醉倒,此时正在兴头上,为何不给我酒喝?”
李云轻闻言一脸嫌弃道:
“若是叫你醉倒,还不如叫酒自己醉倒来的实际。”
杜铁风继续道: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云轻忙插话道:
“是啊,酒不醉人人自醉,惹您一身臭酒味,回头莫叫我替你洗衣服,自己洗吧。”
杜铁风闻言心头一震,忙停住了脚步转身赔笑道:
“嘿嘿...乖轻儿,你不叫喝,为师不喝便是,莫要伤了和气。”
李云轻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杜铁风见李云轻笑了,这才放下了心,边走边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几度思归还把酒...”
杜铁风吟诗间便已经来到了院前,本以为他会拿出钥匙打开这院门上的大锁,再瞧他双脚一蹬纵身一跃,飞身跳进了院内,几步来到了草庐门旁坐了下来倚着门竟打起了鼾。
身后的李云轻被这杜铁风气的不轻,却又无可奈何,从怀中摸出钥匙插入锁内打开了门,转身将门挂好,来到了草庐门前望着睡的正香的杜铁文无奈道:
“师傅,别装睡了,我要开门了。”
杜铁风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动不动的倚在门前,似在耍赖。
李云轻摇了摇头,取下腰间一壶酒便丢在了他的身上,气道:
“给给给!也不怕哪一天死在这酒上。”
杜铁风紧闭的眼睛微睁,将酒壶拿在手里晃了晃,而后牢牢的搂在怀里,揉着眼睛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问道:
“嗯?怎么回事?我睡着了吗?”
李云轻大怒道:
“老无赖,快闪开,我要开门!”说着话抬脚便要踢。
杜铁风忙闪到一旁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拔下酒壶嘴上的木塞“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连呼过瘾。
“真是他!”草丛内传来了承舵主的声音,尽管声音极小,却也没能逃得过杜铁风的耳朵。
杜铁风身子一震,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大笑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草丛里的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承舵主心道不好,定是方才自己的话叫这杜铁风听了去,紧握刀柄便要起身,忽听隔壁不远处草丛中一阵翻动,竟站起一人。
承舵主忙瞧了瞧一旁的宏舵主,宏舵主皱了皱眉,而后二人又一齐向后看,眼瞧着一人不缺一人不少,这突然从草丛里站起来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正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人已经缓步走出了草丛来到了院子前,说道:
“在下古心,适才在山下听老先生口中所吟诗句无不妙哉,一时听的入了神,这才一路尾随老先生跟到这里,我本无意打扰准备离去,又听老先生复吟起来,这才没忍住躲在草丛里听了一会,还望老先生不要责怪。”
杜铁风闻言眯了迷眼睛,将眼前这人打量了一番,说道:
“二十多岁,模样俊俏,青衫布衣,嗯...没有什么杀气,想来也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杜铁风说着话又瞧了瞧古心身后背着的一把似是长刀长剑的东西,只是被青布层层包裹,实在瞧不清,便继续问道:
“你那背后是何兵刃?用青布包着作甚?”
古心躬身手结太极阴阳印施礼道:“这是在下的兵器,只因凶狠异常,怕伤人命,这才将他封于青布之中,免做杀戮。”
杜铁风冷哼一声,拍了拍一旁看的发愣的李云轻说道:
“听到没有?你总是说为师平日是嘟嘟囔囔的没有什么好东西,你瞧,是你不识货吧,现在识货的主儿已经找上门了,哈哈哈哈...”杜铁风说完了话,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李云轻瞪了杜铁风一眼,将眼前院子外的古心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我瞧你年岁与我一般,又见你方才施礼手上所结乃是道家的太极阴阳印,莫非你是道家中人?”
古心回道:
“没错,家师的确是修道之人。”
李云轻闻言点了点头躬身施礼道:
“既是道家中人,想必宅心仁厚,尾随之事我们也不再计较,你这便下山去吧。”
古心扭头看了看身后,说道:
“姑娘不再计较倒是甚好,只是方才在下于草丛中藏匿,竟发现里面还有着几十位朋友躲在里面,不知是不是也如我这般仰慕老先生的诗句尾随而来,还望姑娘查的清楚,不要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