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琪公子,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公子,你吃这个!”
“相公……哦不,我是说国相公子啊,你看看人家嘛!”
吕知了从房间里出来,到了大厅,便见到这样一派众女争夫的光景,而且这些女子脸上的“时兴妆容”跟姬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多了她们,姬媚的妆都显得清新脱俗。
这么多人围着,旁边的男子们也投来羡慕的眼光,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国民相公”了。
这个胡琦确实长得很好看,二十出头的样子。
吕知了甚至心跳都漏了一拍。
在那张脸上首先能注意到的就是高挺的鼻梁,挺得并不突兀,鼻骨不是一根直线拉到底的,是有起伏的那种,不显凌厉。眉峰微微上挑,眉骨下眼窝深邃,双眼并不大,却极为有神,眼神温柔地像是……像是一汪春水。
而后是薄唇,大小比例刚好,略带着些浅橘色。
他脸的轮廓不算饱满,脸上甚至过于清瘦了些,可这并没有让他显得病怏怏的,却是有一丝经历过风霜的意味,那是年轻的男子身上难得看到的成熟味道。
吕知了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她盯着胡琦观察了好久。
胡琦也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仅胡琦看着她,围在他身边的女子们也看着她,那些女子像是在看一个格格不入的怪人。
“愣着做什么?坐下,坐下。”那堆女子中有人拉了拉吕知了的裙角,是姬媚。
吕知了坐在胡琦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方桌,和……十几个女子。
“服侍公子呀,别跟我说你不会。”姬媚用手肘碰了碰吕知了。
“你就是……第一蝉妖?”胡琦把弄着手上的小酒杯。
第一……蝉妖确实是她说的,可是这随口一说,怎么大家就信了?难道不用检查她的妖晶的?
吕知了心虚地点了点头。
“长得还不错,会弹琴吗?”胡琦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一旁的古琴。
吕知了摇摇头。
“会跳舞吗?”
这题吕知了会,她这么多年的古典舞可不是白学的。
“唱曲儿呢?”
这还要唱跳呢?吕知了再次摇了摇头,又小幅度点了点头,会倒是会……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吕知了道。
早晚要逃的,还带着小白,猫可是要吃猫粮的,没钱可不行。
胡琦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吕知了走到大厅中央,这里搭了个小台子,许是专门用来表演的。
刚好最近在小破站学了《清平乐》,就跳这个吧。
“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
吕知了跳得投入,唱得动情,底下原本嬉闹欢笑的男男女女也渐渐没了声响。
胡琦点的舞,她自然把他当成镜头,舞姿和情绪随曲调而变,时而妩媚娇笑,时而惆怅皱眉。
吕知了浑然不知自己在胡琦眼里好像是在故意撩拨他。
吕知了也浑然不知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暗处悄悄地朝这边观望。从她出来到现在的一举一动,小白都在一旁看着。
一舞毕,台下却鸦雀无声。
这好像……有点尴尬……
而后胡琦鼓了掌,众人似乎才从方才台上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男子们纷纷往台上丢着东西,吕知了总算体会了一把“一曲红绡不知数”的感觉。
可丢的东西好像越发奇怪了,好像还有什么貂皮大衣,虎皮靴子,狐狸尾巴,还有……腰带?
“停停停!谢谢各位了,行了行了!”吕知了赶紧下了台。
“好!好!跳得好!”
“美人儿,别走啊,再来一曲!”
“唱得好!请问哪里可以买到姑娘的著作?”
胡琦敲了敲桌子,大厅里顿时又没了声响,挤在台下的男人们给吕知了让出一条道,她回到胡琦桌边。
胡琦悄悄给他身边一个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是吕知了刚才没见过的,长得不错,穿着打扮也跟这里一般的姑娘不太一样,似乎是要高级一点,吕知了猜,这应该就是这里的头目——“姬米花”了。
“公子,这不好吧,你看……”花妈妈一脸为难的表情,搭上了胡琦的手背,胡琦却抽开了手。
“你开个价。”胡琦摸了摸鼻子。
“公子说笑了,能为相府送女姬,是我们的荣幸,只不过,可否让她再唱几天?到时候我一定把人完完整整送到您府上!”花妈妈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搂着吕知了,吕知了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看来这是见我能赚钱,舍不得我走?
不,不对,什么相府?什么送女姬?我?我靠?连我都看得上?
胡琦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
“我说,那什么,胡公子?我……这不好吧?我们才见一面,不至于吧?要不你换一个?我看这些女姬都挺喜欢你的。”吕知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有的,一见钟情?对她?这不存在,这些富家公子……说白了就是馋身子。
她可卖艺不卖身。
“刚才跳舞的时候,也没见你羞涩,怎么,现下就怕了?”胡琦道。
不是吧,我这拿的是女主的剧本?这难道是我的霸道总裁?真命天子?
“那啥……我不卖身。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吕知了说得很真诚,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赶忙跟胡琦拉开了距离,胡琦起身,花妈妈使了个眼色,那群围在他身旁的女子赶忙摁下他,公子吃这个公子喝那个地叫着。
吕知了赶紧乘机溜回了刚才的房间。
她一进门就被突然蹿出来的小白下了一大跳。
这回小白不是猫的形态了,而是变回了那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他双手环在胸前,道:
“啧,舞跳得不错嘛。”
“吓死我了你!”吕知了抚着心口。
“怎么,胡琦看上你了?要你去相府?”小白一脸嫌弃地说。
“你那什么眼神?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吕知了顿时来气。“你怎么也认识胡琦?”
“他?谁不知道他,也就你不知道了。”小白往外面望了一眼,又把房间门关上,拉着吕知了在桌前坐下,又道:“要我说,其实他让你去,也不是不行。”
“怎么说?”吕知了看小白一脸阴谋的样子,就想听听他的下文。
“能怎么说,相府好吃好喝供着,你去做个妾,也没什么不好。”小白摸着下巴,那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说你一个小孩,思想怎么就这么封建呢?自己打拼不香吗?非得靠别人?”吕知了敲了敲他的头。
“姐姐,不瞒你说,其实我有病。”小白叹了口气,顿时像个焉茄子一般。
“我知道,看得出来。”吕知了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
小白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接着道:“我从小就身患绝症,我娘寻遍天下名医,都没能找到救我的办法,这不,要死了,听说相府有位回春娘子,哎……”
吕知了半信半疑,可看他焉嗒嗒的模样,又不忍心说什么怀疑的话。
“那就要牺牲我?哎,小白,人固有一死,珍惜剩下的时光吧。”安慰的话吕知了还是说得出来的。
“这不是胡琦也没能看上我啊,我一定保你周全,你不想的事,没人能勉强你!等我治好了病,我们马上走!”小白说着,抬起手比了个发誓的手势,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吕知了。
“就你?还保我周全呢,也不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哎……”吕知了摇了摇头,没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其实这也不是个亏本的买卖,毕竟胡琦……好像还可以。有钱又有颜……
吕知了想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
“想好了?”小白一改刚才求人的低声下气模样,变回了以前的傲娇小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