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越来越弱,我只知道小放要送我去医院,而他父亲的人紧跟其后。
我渐渐没有意识了,他把车子开的很快。还一直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睡。
我头部流出的血液已经是暗黑色了,这已经证明我已经应到生命的尽头了。
他的车开的很快,我的头本来还是靠在座椅靠背上的,突然,一个缓冲头就低下来了。他加足油门,不停的喊着我,声音开始哽咽,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嘴里念叨着:“你一定不要出事,我们马上到医院了,一定要振作!”我潜意识里能感知到他现在的心情,他似乎感觉天都塌了。他的声音中有抱怨,有恨意,有不甘,有不舍。
到了医院,他也顾不得我的血会流在他的衣服上,抱着我就冲进急诊室。
“医生!快救救他!”医生看着他满身都是血,而又十万火急的心,赶快开始救治我。
经过包扎以后,医生说:“外伤已经处理完毕。病人家属是谁?跟我过来一下。”医生说完小放就跟着医生到了诊疗室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还是有所顾忌的多问了一句
“我是他哥!”小放急忙回答到
“你们不知道他的病情吗?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救治了,他的生命也就这两天了,你们还让他伤成这样!”
“唉!”医生说完这些,还叹息了一声,在一旁的小放已经无法面对现实的“噗通”跪倒在医生面前不停的恳求着医生,脸上的泪水,心里的苦水,让医生既同情又无奈。
“你现在找谁都没有办法了,一会他醒了你们回去,他有什么要求你们就尽量满足他吧。”医生说着走出诊疗室,小放跪在地上稍稍缓了一下,紧接着跑了出来,直奔我的病房跑过来。
正好我也醒了过来,现在头有些晕晕的,身体沉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看到我睁开眼睛,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掉。
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死我了,现在醒了就好!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说着小放将我的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脸上,等我稍稍缓了一下,他用轮椅把我推到车上。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小放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他在流泪,他在伤心,
“哥!我现在就想回到我们住的地方,你带我到野外走走。好好的陪陪我!”我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睛里的泪水一颗颗滑落下来,我已经能感知到死神的召唤了。
小放车子开的很慢,生怕我有什么不舒服的。他父亲的人并没有跟过来,可能是在医生嘴里得知了我的情况了,觉得我死了,小放也自然而然的回去了,在跟过来也没有意义了。
车子缓缓的开着,他不停的给我说话。我们回忆这以往的事情,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他。我现在很累,很想睡觉。为了能专心让他开车,我就这样有一答没一答的回复着他。
我可能真的没有时间了,终于到家了,他赶紧将我抱到轮椅上。
“我们到家了,你是现在想到野外走走,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呢?”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询问着我的意见。
我是真的很累,我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哥!我还好,我们到野外走走吧。”他看了看我疲惫的神色,还是推着我走在野外的小路上。此时的野外田间真的好美,有他的陪伴心里也是满足了。
我们走到一个山间小峡谷,有潺潺流水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岸边都是一些干净的石块,还有成片的树木,成片的野花,可能这是他经常写生的地方。他推着我继续向前面走,我似乎问到了彼岸花的香味。
我此时,也就是想多和他单独待一会,脸色苍白,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身体已经开撑不住了,仅存的一点力气就是多陪陪他,多看他两眼。
“彼岸花!好多的彼岸花!”看着不远处盛开正艳的彼岸花,我脸上泛起一丝高兴的笑。
“这里是我要送给你的惊喜,本来等它们全部盛开的时候我便带你来,现在也正好盛开了!”他说着将我从轮椅一个公主抱,在花丛深处有一块石头。我们一起坐在了石头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开始交代我的身后事,我的声音越来越弱,他静静的听着我的诉说。他已经看出来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气息越来越弱,他流着泪的脸上不敢看我,怕我看到他伤心的样子。他只是用“嗯,啊,呀!”等这样的词轻声的哽咽着回复我!
“哥!……!”
“我好累!还有些冷!”
“哥!……!”
“你背我!……回家吧!”我说着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的脸,又看了一眼这彼岸花海!又一次闭上眼睛!他背着我,我和他哽咽的说着一些话,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的话语我已经不能正常回答了。
“哥!……”
“我……要睡一会,我……好舍不得……你!”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句,意识已经消失。最后我也没有了直觉,本来还有两只手揽着他的脖子,现在也已经撒开了。头完全贴在他的背上,他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变沉了。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了。他的精神世界崩塌了,完全崩塌了,他的哽咽生已经变成了哭声,嘴里一直在念叨些什么!
“你还在听我说话吗?我们这就到家了!”他的哭泣声中泪水已经像决堤的洪水,一声声的唤着我的名字。我再也没有回应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
他按我的嘱托,遗体送往医院,把我的父母和同学朋友都通知了,也许这是最后的道别。上官望?,龙阳浩,严峻,方言,还有其他一些同事和朋友也都来了。
最后的告别,上官曲阳将所有我交代的事情,他没有完成的事情又交代给龙阳浩。他承受不了这一切的到来,我的死他觉得是他一手造成的,甚至觉得他父亲就是害死我的人。他不能接受,当天他将事情交代完,独自开车走过我们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最后来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学校。他在我当初出车祸的路口,想放弃他的生命,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解脱。
而我的一生就这样简单纯粹的结束了,他就是我唯一在这世界上的牵挂。龙阳浩来到我们两个曾经生活的地方,发现了小放我给我做的画,他精心的收藏起来。小院的彼岸花的颜色已经完全不再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