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桌子的美食,我无奈之下独自吃了到目前为止人生中最饱最享受的一顿饭。
“主子,用完饭了吗?用完的话,该去沐浴休息了。”
我刚放下筷子,飞花的声音就在屋外传了进来,真怀疑他是不是开了天眼,即便人不在场也能洞察一切。
“主子,沐浴的热水和换洗的干净衣物都备在里间了。我就候在外间,若还有什么缺的随时叫我就好。”
我轻应一声掀开珠帘,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冒着热气,撒满花瓣的洗澡桶旁。桶里乳白色的洗澡水伴着红色的花瓣煞是好看。
从未见过的华阁,从未吃过的好饭,从未试过的花浴,还有摆在一旁质地柔软光滑的衣衫,这一切不禁又让我鼻尖一酸。
“主子?可有什么不妥?”飞花听到我进了内间后就没发出半点声响,似乎有些担心。
“没……没有,都挺好的。”我连忙收了心神,擦了擦还未来的及流出的泪。
“那就请主子快些沐浴吧。”飞花的声音一直是那么不高不低。
“好,知道了。”
沐完浴,我换上新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
一直候着的飞花拿过手巾迎了过来,我刚要伸手接过,谁知他直接绕到我的身后,帮我擦起仍湿着的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了。“让人伺候我本就不习惯,何况是一个大男人。我刚要伸手去拿过手巾,手就被飞花挡了下来。
“主子不必在意,服侍你本就是我应做的事,以后习惯便好了。”
习惯?这样被人贴身服侍恐怕短时间内我是习惯不了了。既然不让自己动手,那我便乖乖的站着,任他将我像猫一样随意摆弄。
“飞花,你的名字这么好听,是谁给取得,你的父母吗?”
“……是我的一个好友。”
“好友?”
“嗯。”
“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我感到飞花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刚想回头看看他,就见他绕到我面前,用更加轻柔的力道擦着我前额处的头发。
这种谈话中的突然停止,很明显说明对于刚才的问题飞花并不想答。一想也是,能被卖到大户人家为仆的家里有几个是家境好的,也许他也有不想想起的一些心酸过往。不提也罢。
这时我看着面前的飞花,才发现他的个子比我约高出多半个头。我若想望着他的眼睛,必须仰起头才行。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对视,我只是微抬着头,目光也只能停留在他的面具上。我不得不承认,这无境城的一切都是那么考究,包括飞花佩戴的面具。面具远观有钢铁的质感,可近看才知轻薄透气。还有上面的花纹……
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上面的花纹所吸引,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在上面描画起来。
我描画的很专注,专注到根本没意识到飞花已停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垂着眼帘看着我,任我描画。
“这……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
“彼岸花?”我摇了摇头,“从没有听过,更没见过。这世上真有这种花么?如果有的话应该会很美吧。”
“真正的彼岸花很难栽种,目前只生长在两处,一处是忘川河畔,一处……”飞花话说一半,有意略过了什么。“寻常人即便见到过,也只是外形酷似罢了。城主的……一位挚友很忠爱此花,所以这无境城中很多物件上都装点着这种花纹。”
“是吗?这种花看上去美是美,可不知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有些隐隐的伤感。”不知是我太过专注,还是沐浴受了凉,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很,一时间有些上不来气。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飞花的身上。
飞花将我拦腰抱起,轻放在床上。
我的双眼已开始无法聚焦,模糊间只觉飞花的影子在面前晃动了几下后便定住不动,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打通了我的全身。这股气让我整个人舒服起来的同时也困意上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