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伸出去的手犹豫地停在了空中,绷紧脸皮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微抖地接过叶子。
一瞬息,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回来了,那哄堂大笑声很是聒噪刺耳。
男人捂着他的手退后,面色发黑,瞪圆了眼,暴怒又惊恐地吼叫,声音带颤音,下了狠意抡起另外一个手朝她门面打了下来。
司初阳轻轻松松抬手接住他的拳头,抬眸冷淡看他的一眼,而他在这视线下不经意间打了个冷战。
这个柔弱的少年,这样的眼神,太不符合年纪了……
司初阳薄唇轻言:“太慢了。”
在众人诧异古怪的目光中,她只是轻轻一挥袖,壮汉被打飞在了地。
咧嘴猴腮“哎呦”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一个整句话:“臭婊子,今天有人给你出头,你等着!等着我回来报仇,你等着,等着!”撂下狠话,颇有些不死心的瞪着王灵和她的“奸夫”,爬起来就跌跌撞撞跑出去,扒开无辜看戏的人,瞪着那些看客鄙夷地笑容激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指着她们,嘴里念叨:“给我等着!”
周围的客人见没戏看了纷纷回到座位,时不时有人探出头对这边指指点点。
“这个少年彪悍呀,没几斤肉,竟然接下那李屠夫的一拳。”朝那边窥探着心有余悸地收回眼。
“你说这李屠夫娶了个彪悍的老婆被天天挨骂不说,竟然拿着自己的棺材本买回来个女人。”
旁桌的人听见也凑近了话题,“这个女人本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听说祖上是书香门第,犯了罪被被抄家才流落至此。”
旁边一个妇人摇摇头道:“官家话语少说,再怎么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那李婆娘泼辣的很呀。”
寥寥数语,尽是人世变迁。
王灵怔了怔,恍惚的跑过去扶起书生,书生握着她的手心有芥蒂,愧疚痛苦道:“对不起灵儿,我……”
王灵抬手抵住了他的口,挤出一丝苦笑:“莫要多说,今日多亏了恩公,如果今日我被他带走,恐怕永生难见。”
王灵见他脸上就青一块紫一块,轻轻抬手却不敢碰他的伤口。
若无旁人的缠缠绵绵,司初阳的袖口几番拱动,细微的“吱吱”声传来。
他们双双跪在地上,男子道:“谢恩公出手相助,若恩公以后有何事,我刘席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恩公大恩。”眼神坦荡诚恳,二人互相握紧了对方的手。
“小事。”司初阳淡淡一笑,左手攥紧了袖子。
今日出手相助只是改变了一些事件的必然走向而已,最终二人何去何从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刘席于起身打量眼前的少年,一身素净的白衣,干净透彻的像毫无瑕疵的纤纤白玉,明眼看上去是一位俊朗的翩翩少年郎,可长得不够英气阳刚。
王灵见司初阳要走,抬手拉住她:“恩公是位奇人,定能给我们指点一二。”
周围的人竖起耳朵打探这边,听的有些云里雾里,颇为费劲。
司初阳抬眼直视着二人,抬手指着门外:“快些走吧。”
二人的命运何去何从,自有定数。缘起缘灭,自有因果。
司初阳走出酒馆,行在熙攘的街上,一只火红色的仓鼠从她袖口中钻出来,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瞄了瞄四周,熟练的一咕溜的爬到了她的肩口,蹲坐在肩上梳洗着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