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姑娘,你对刘五的过往了解多少?”
青花捂脸哭泣,“他是这个世间对我顶顶好的人,不嫌弃我乃是一个风尘女子,待我更是体贴入微,我知他虽有满腔抱负,但是奈何世事无常,他没能考取功名,伤怀碌碌无为。
可他那么温柔的人,不曾与任何人有仇怨。”
“你七天之前可曾还见过他?”
“案发之前,我确实与他见过,他在我这喝的酩酊大醉,挽留他在此,他拒绝了,再然后,他就,他就……”嘤嘤的悲伤哭腔,让云朝朝这个局外之人听着都是不忍心呀。
一腔心酸,一番深情,也抵不过生死相隔。
生死,是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一番谈话,许多细节与县衙的口供别无一二。
从青花姑娘那里离开,云朝朝蹙眉看向柳长亭,“你可曾发现了什么?”
柳长亭摸了摸下巴,“房间里家具过于少,且房间里的灰尘痕迹和污渍,说明那之前曾都摆放过物件,应当是这七日她为了不接客所以卖掉,以便贿赂妈妈。这是我发现了,你呢?”
“刚刚我给她递水,瞧见她指尖干干净净,一道不太明显的陈旧伤痕说明那青花姑娘之前会刺绣,不过女工不好。
而青花姑娘皮肤细嫩,搭乘着身上的衣服,极其好看,她身上的衣服应当是定制,那款式与拿刚进门时的擦肩的几位姑娘略有小别而已。”
“丫头,不错呀。”
“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
柳长亭噗嗤笑出来,“是是是。”
柳长亭不知从哪儿又翻出来了他的竹笛上下把玩,眼神中带了一丝探究望向云朝朝,“话本里不都说,若是此时有位姑娘上前求救,而侠女必是应承。”
弯弯的弦月挂在半空,月光跳落在小扇子般的睫毛上,在她眼睛下撒下一片阴影,“我若是应承了,才是对青花姑娘的不负责。”
柳长亭停下笛子背在身后,稍稍探出身靠近,“嗯?”
云朝朝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清澈的眼眸中不似平常那般,但是哪里不一样,柳长亭却说不上头,只是感觉这双眼睛比平常更是摄人。
“因为我深知,青花姑娘身无一技傍身,在外无依无靠,她离开了那里,又该如何生活在世?
这世上有多少像她这般的可怜人,我自知救不了所有人,我只能量力而行。
若是应承了,必定要负责到底。”
这一刻,柳长亭才知道自己透过这双眼睛之下看到了什么,这个自小生活在京城的少女,又怎会是真的不谙世事。
他不了解她的过去,只是这一份‘清清楚楚’的懂事,却像一根软刺一般,刺痛了他的心。
云朝朝转身朝前走去,回头极为认真的看着他,“有些画本里的东西也不可信,误人子弟!”
柳长亭静静的望着她,悄然勾起一抹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的。
无比温柔的月光融进了他的双眸,融入他细致的眉目里,柳长亭对着早已转过身的少女轻轻答应道:“嗯。”
接下来数日,二人兵分两路。
柳长亭去问问隐藏在在各地的妖,云朝朝则在走街串巷四处暗访。
黄昏时分,二人会合。
云朝朝顶着硕大的熊猫眼,眼眸下的一片阴影透露着疲倦,舒展一个懒腰让自己打起精神。
“完全没有一点线索,尸体也消失了。”
柳长亭瞧见云朝朝眉头皱成川字,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按在她的眉头。
云朝朝怔然的感受着眉间的温暖的指尖,慢慢瞪大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