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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2)

在波斯海军打败伊奥尼亚人的海军之后,他们便从海陆两方面将米利都包围了。他们在城墙下面挖掘地道,还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攻城方法,直到在阿里司塔哥拉斯叛乱之后的第六个年头,他们才终于完全攻克了米利都并且奴役了全城的市民。如此看来,米利都城所遭受的灾祸就和神托关于米利都的话相符了。

原来当阿尔哥斯人在戴尔波伊请示关于他们城市的安全的神托的时候,他们得到的是一个双关的神托。神托的一部分就是关于阿尔哥斯人自身的,可是后来追加的神托却全是对于米利都人的。关于阿尔哥斯人的那部分神托,在我的历史叙述到那一部分时,我将会提到,可是下面的预言却是关于当时没有在场的米利都人的:

米利都,你这个坏事的策划者,到了那个时候,

你将成为很多人桌上的珍馐美味,成为掠夺者丰盛的赠品,

你的女人们将要为许多长发的老爷们洗脚,

而我的狄杜玛的神殿也将由别人来守护了。

预言中的一切现在都在米利都人的身上都应证了;由于他们的大部分男子都被留着长发的波斯人杀害了,他们的妇女和小孩子也成为波斯人的奴隶,而狄杜玛的神殿和它的圣堂与神托所也被劫掠与烧毁了。至于这座神殿中的财富,在这部历史的其他章节我已经多次提到过。

在这以后,米利都人的俘虏便被押解到苏撒去了。国王大流士并没有再对他们施以更多的惩罚,只是把他们安置在所谓红海岸边的一个叫做阿姆培的城市里,底格里斯河就是流经这座城市而入海的。对于米利都的土地,波斯人自己只占有紧临都市的地区和平原,却把其余的山地交给了佩达撒的卡里亚人去占有。

当米利都人因波斯人而遭遇到上述的一切苦难时,被从自己的城市赶出来而居住在拉欧斯和司奇多洛斯的叙巴里斯人却没有给予米利都人以公平的回报。以前,当叙巴里斯被克罗同人攻破时,全体米利都人曾不分老幼都剃光了他们的头,对他们表示沉痛的哀悼。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其他城市,有过如这两座城市之间那样的情意。雅典人却和叙巴里斯人完全不一样。原来雅典人除了用各种方式表达了他们对米利都失陷的深切哀悼之外,他们还特别做了这样一件事:普律尼科司写了一个题为“米利都的陷落”的剧本并且上演了这出剧目,结果所有观众都失声悲泣起来。由于普律尼科司的戏剧令他们想起了同胞的令人痛心的灾难,而对他处以一千德拉克玛的罚金,并且禁止以后任何人再演出这部戏。

因而,米利都本地的米利都人全部都被驱逐出去了。至于萨摩司人,则他们当中富有的人们很不满于他们的将领对美地亚人的所作所为,在海战之后,他们便立即进行讨论并决定在僭主阿伊阿凯司回到他们的国家以前,他们与其留在这里做美地亚人和阿伊阿凯司的奴隶,还不如扬帆远去到异乡去殖民。由于正在这个时候前后西西里的臧克列人派遣使者到伊奥尼亚来,请伊奥尼亚人到卡列·阿克铁去,希望他们在那里建造一个伊奥尼亚的城镇。这个所谓卡列·阿克铁是属于西西里的一个地区,它面对着第勒塞尼亚。正是因为这次的邀请,伊奥尼亚人当中的萨摩司人和被驱逐的那些米利都人都应邀前往了。

在他们去卡列·阿克铁的途中,又发生了我下面所叙述的一件事情。在他们向西西里航行的途中,萨摩司人到达了埃披捷庇里欧伊·罗克里斯人的土地,到达之时正值臧克列的人民和他们的名为司枯铁斯的国王进攻一个西西里的城市而且想要取得胜利的时候。当时与臧克列人不睦的、列吉昂的僭主安那克西拉欧斯得知这件事之后,便和萨摩司人进行商谈并说服了他们改变初衷。安娜克西拉欧斯说他们最好不要再到卡列·阿克铁去,而是趁臧克列人不在的时候攻取臧克列城。萨摩司人认为这个办法很好,就把臧克列攻占了。可是当臧克列人知道自己的城池被攻克后,便返回臧克列城去救援。

他们将他们的同盟者、盖拉的僭主希波克拉铁斯召来援助他们。可是当希波克拉铁斯率兵前来帮助他们的时候,他却因为司枯铁斯丢城而把臧克列的国王司枯铁斯和他的兄弟披托盖涅斯捉起来并戴上了枷锁,而且还将他们送到伊努克斯去。对于臧克列的其他人等,他则将他们骗到萨摩司人的手里去,原来他本人曾经和萨摩司人私下里进行过商谈并交换了誓约。萨摩司人答应要付给他的酬劳是,希波克拉铁斯将获得城内家财和奴隶的一半以及城外的一切。大多数人的臧克列人将被变成希波克拉铁斯个人的奴隶。他则把臧克列人之中的三百名知名人物交到萨摩司人手中去处决,可是萨摩司人却没有按他的意图去做。

臧克列的国王司枯铁斯由伊努克斯逃到了喜美拉,然后他从那里出发赶往亚细亚,投奔到大流士那儿去了。大流士认为,他是所有从希腊来到自己这里的人当中最诚实的一个,因为他得到国王的同意返回了西西里,但是又从那儿重新回了到大流士那里去。司枯铁斯最后是死在波斯的,他活了很长的时间并且拥有许多的财富。萨摩司人从美地亚人的手中逃脱出来之后,便这样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臧克列这座美丽的城市,并定居在那儿了。

(2】在围绕着米利都而进行的那场海战结束以后,叙罗松之子阿伊阿凯司由于他在这场战争中的特殊功勋而被腓尼基人根据波斯人的命令带回萨摩司了。鉴于他们的船只在海战当中临阵逃跑,不与大流士为敌,所以只有他们的城和神殿没有被烧毁。在米利都被攻破之后,波斯人接下来很快又攻占了卡里亚,附近的一些市邑也主动向他请降,另外一些则是用武力征服的。

以上事情的经过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了。然后当米利都人希司提埃伊欧斯在拜占廷揖拿伊奥尼亚人驶出黑海的那些商船时,他了解到了在米利都所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就把有关海列斯彭特的所有事情托付给阿波罗旁涅司的儿子、阿比多斯人比撒尔铁司,他自己却和列斯波司人乘船到岐奥斯去,并且在岐奥斯的所谓“科伊利”的这个地方和禁止他们进去的岐奥斯卫戍部队打了起来。他杀死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当地的其他人在海战当中损失惨重,所以现在他们被以岐奥斯的波里克涅为根据地的希司提埃伊欧司与他手下的列斯波司人征服了。

当城市或是民族将要遭受巨大灾难的时候,上天总是会显示某种征兆的。因为在这一切灾祸尚未发生之前,岐奥斯人就已经看到了巨大的征兆。他们曾送一个由一百个少年组成的合唱团到戴尔波伊去,其中只有两个人回来,其余的九十八个人都染上瘟疫死了。此外,大概是同时,也就是在海战稍前的时候,一个学校的屋顶倒塌压在了孩子们的身上,结果在一百二十个孩子当中只有一个幸免于难。这些都是上天显示给他们的征兆。在这以后,他们便遇到了海战,结果这一海战使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城市,紧接着海战又有希司提埃伊欧斯和他手下的列斯波司人继续前来攻击;岐奥斯人既已经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他们自然很容易就被希司提埃伊欧司征服了。

希司提埃伊欧斯又率领着一支由伊奥尼亚人与爱奥里斯人组成的大军从岐奥斯出发朝塔索斯进军。可是当他围攻塔索斯的时候,他得到一个消息说,腓尼基人正在乘船由米利都朝伊奥尼亚的其他地区进攻。他得到了这个情报之后,便放弃了劫掠塔索斯,随后率领着他的军队向列斯波司赶去。此时,由于他的士兵缺乏食物,他便打算渡到对岸去劫掠阿塔尔涅乌斯地方的谷物以及属于美西亚的凯科斯平原上的谷物。但事有凑巧,在那个地方有一支波斯人哈尔帕哥斯统率的颇具规模的军队驻扎在那里,在希司提埃伊欧斯登陆的时候,哈尔哥帕斯便和他展开了激战,最终生擒了他并且杀死了他的大部分士兵。

希司提埃伊欧斯被俘的经过是这样的。希腊人与波斯人在阿塔尔涅乌斯地方的玛列涅展开激战,他们双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未分胜负,但最终波斯的骑兵向希腊人发起了猛攻,最后骑兵取得了胜利,打败了希腊人。希腊人在四处奔逃的时候,希司提埃伊欧斯认为大流士不会因为他这次的罪行而处死他,便干出了这样一件显示出他是多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事情。在他逃跑的时候被波斯人追上并捉住了。在即将被刺死的时候,他竟然用波斯语喊了起来,并且说他就是米利都的希司提埃伊欧斯。

倘若他被俘并且被带到国王大流士那儿去的话,我想他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而国王是会饶恕他的罪过的。但是事实却是希司提埃伊欧斯被带到了撒尔迪斯,在那里由于希司提埃伊欧斯的所做所为,以及由于担心他会被赦免而不死并再一次获得国王的宠幸,因而撒尔迪斯的地方长官阿尔塔普列涅斯和抓住他的哈尔帕哥斯,就把他就地处死了,并把他的首级制成木乃伊送到在苏撒的国王大流士那里去。当大流士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是很不满的,因为他们没有将希司提埃伊欧斯活着带到他的跟前来。他命令把希司提埃伊欧斯的首级重新清洗并收拾干净,而且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就如同对待一个对大流土本人和波斯均立过大功的人一样,希司提埃伊欧斯的遭遇便是如此了。

波斯的舰队是在米利都过冬的,他们于第二年出海,毫不费力的就把大陆附近的一些岛屿岐奥斯、列斯波司与提涅多斯都征服了。每当他们攻占了一个岛屿的时候,异邦人都在攻陷每个岛之际捕捉居民,他们捕捉居民办法是这样。他们一个个手拉手从北海一直延伸到南海的地方,这样从全岛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来猎取当地居民,他们用相同的方法来攻占大陆上的伊奥尼亚城市,虽然他们不是用手牵手围捕的方式,因为在陆地上那样没什么效果。

因而,波斯的将领们在他们和伊奥尼亚人相持时对伊奥尼亚人发出的恐吓并不仅仅是空话。当他们控制了这些城市之后,他们便把最漂亮的男孩子挑选了出来,将这些孩子的生殖器割掉,从而让他们不能成为男子而成了阉人,对于那些最美丽的女孩子,他们则把她们运往国王那里去;他们做了这一切之后,就一把火将伊奥尼亚人的城市以及他们的神殿烧掉了。这样一来,伊奥尼亚人便第三次被变作奴隶:第一次是受到吕底亚人的奴役,第二次与现在的一次都是受波斯人的奴役。

随后,波斯的舰队便离开了伊奥尼亚驶向海列斯彭特,进而把海列斯彭特入口左侧的所有地方都给攻占了。而海列斯彭特的右侧在很早以前就被波斯人从大陆方面给攻占了。这些地方是属于海列斯彭特的欧罗巴诸地区:拥有很多城市的凯尔索涅索斯,佩林托斯、色雷斯沿岸的要塞、塞律姆布里亚以及拜占廷。拜占廷人和他们对岸的迦太基人,甚至在腓尼基人的舰队还没到来时,便离开他们自己的国家,逃向黑海的内部并在那里的美撒姆布里亚市安居下来了。腓尼基人将上面所述的那些地方烧掉以后,便转而向普洛孔涅索斯和阿尔塔开前进;在他们把这些地方也都烧毁之后,他们便乘船回到凯尔索涅索斯,把他们原先登陆时没有毁掉的那些残存的城邦再次烧掉。可是他们却根本没有到库吉科司去,那是因为库吉科司人在腓尼基舰队到来之前,便根据一项协定承认是国王的臣民了。这项协定是他们与达司库列昂的地方长官、美伽巴佐斯的儿子欧伊巴雷司订立的。至于凯尔索涅索斯的城市,除去卡尔狄亚之外,都给腓尼基人铲平了。

这些人直到波斯人来进攻是为止都由司铁撒哥拉斯的孙子、奇蒙的儿子米尔提亚戴斯领导着的。这个统治权以前是库普塞洛斯的儿子米尔提亚戴斯用下面的方法夺取的。最初凯尔索涅索斯的是由多隆科伊人统治的,他们本来是色雷斯人的一支。在当时,他们由于受到阿普新提欧伊人的战争迫害,而派遣他们的王公们到戴尔波伊去请示有关战争的神托。佩提亚在她回答时让他们把他们离开神殿后第一个款待他们的人带到城中去建立他们的国家。因而多隆科伊人便依神托沿着圣路行进并经过了波奇司和贝奥提亚。可是一个人也没有招待他们,于是他们便转向雅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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