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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3)

当戴尔波伊人知道这些情况的时候,他们真是不知所措了。由于他们十分恐慌,他们于是请示神托,问他们是应该将圣财埋起来,还是将它们转移到别的安全的地方去。然而神却吩咐他们任何东西都不要移动,说他是能够保护他自己的财产的。戴尔波伊人听到这些话之后,便开始为他们自己着想了。他们将自己的妻子儿女转移到海的对面阿凯亚那里去。大多数的男子则逃到帕尔那索斯山的山峰上去而且将他们的钱财藏进了科律奇昂洞。还有一部分人则逃往罗克里斯人的阿姆披撒去了。如此一来,除了六十个人与那个预言者以外,所有戴尔波伊人就都逃离了那座城市。

而当异邦军渐渐逼近并且能够看到神殿的时候,那个叫做阿凯拉托司的预言者曾看见一些任何人都不准用手触摸的神圣的武器从内室里自动走了出来,摆放在神祠的前面。因而他便去将这个奇迹告诉了那些留下来的戴尔波伊人;然而当异邦军兼程逼近雅典娜·普洛奈亚神殿的时候,他们遇上了比前面说的奇迹更加奇怪的事情。说来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武器竟然自己跑出来并到神祠的前面;可是在这以后的一次神意的显现却是要比先前任何的一次都更加神奇了。原来当异邦军迫近雅典娜·普洛奈亚神殿时,他们遭受了从天而降的霹雳的打击,帕尔那索斯山的两个山峰被打落下来,它们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他们的头顶压了下来并将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压死了。同时从雅典娜神殿里还发出了胜利的喊叫和呼声。

所有这一切的同时发生给异邦军造成了极大的恐惧。戴尔波伊人看到他们开始逃走了,便由山上朝他们进攻而且杀死了许多异邦人。其中侥幸活命的人一直逃到贝奥提亚那里去了。我听说,逃回去的那些异邦军说,除去上面所述的那些神意的显现以外,他们还看到了其他的不可思议的天意显示。他们说,比平常人要高大得多的两个武装大汉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面杀戮一面追击他们。

戴尔波伊人说,那两个人就是当地的英雄,名字分别是披拉科斯与奥托诺斯,祭祀他们的圣域就在神殿的附近;披拉科斯的圣域座落在雅典娜·普洛奈亚神殿上方的道路旁边,奥托诺斯的圣域则座落在叙安佩亚峰下卡司塔里亚泉的旁边。由帕尔那索斯山滚下来的石头就是在我的时代还仍然保存着的,它们都保存在雅典娜·普洛奈亚神殿的圣域里,而当石头从异邦军的头顶掉下来时就是落在那里的。那些人当时逃离神殿的情形就是这样。

另一方面,在希腊的水师驶离了阿尔铁米西昂以后,却因为雅典人的请求来到了撒拉米司。什么原因使雅典人请求他们停泊在撒拉米司呢?这是因为他们要将他们的妻子儿女安全地转移出阿提卡,另外,他们还想商量一下以后行动的方案。既然目前的状况使他们原来的念头被打消;因而他们也只能重新进行考虑了。他们原来想将伯罗奔尼撒的所有兵力聚集起来在贝奥提亚抵御敌人的进攻,然而他们却发现实际情况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原因是他们得知伯罗奔尼撒人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来保卫伯罗奔尼撒以便在地峡上修筑工事,根本没有把其他地方放在眼里。因此,在他们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便要求水师在撒拉米司停泊了。

这样其他的人,就赶往撒拉米司去了,而雅典人则返回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到了那里以后,就宣布说任何一个雅典人都应该倾尽其全部力量来挽救他自己的子弟与亲族。因而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便将他们的子弟亲族往特罗伊真送去,也有送去埃吉纳与撒拉米司的。他们匆匆忙忙将所有的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是因为他们想根据神意来行动。此外还有下面一个缘故:据雅典人说,在他们的神殿中有一条巨蟒守护着卫城,他们对此并不是空口说说,他们还煞有介事地每月把蜜饼奉献给巨蟒,这个蜜饼原先一直是被吃掉了的,可是如今却完整无缺地摆在那儿了。当女司祭将这个情况讲出来的时候,雅典人便越发想离开他们的城市了,因为他们觉得连他们的女神也要离开他们的卫城而它去了。在他们将他们的一切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后,他们便回到水师的营寨去了。

当那些从阿尔铁米西昂来的希腊人到达撒拉米司的时候,他们的余下部分的水师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从特罗伊真赶来与他们会合,这是由于在会合以前他们曾奉命于特罗伊真人的港口波贡集结。而在那里聚集的船只比在阿尔铁米西昂作战的船只要多很多,并且来自更多的城市。他们的统帅与聚集在阿尔铁米西昂的水师的统帅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斯巴达人优利克里戴斯之子优利比亚戴斯,但是这个人却不是王族出身。可是,毅然提供了最多与最好的船只的是雅典人。

加入希腊水师的城邦是这样:伯罗奔尼撒地区的拉凯戴孟人提供了十六艘船,科林斯人提供了与以往在阿尔铁米西昂一样多的船只;希巨昂人贡献了十五艘船,埃披道洛斯人十艘,特罗伊真人五艘,赫尔米昂涅人三艘。除了赫尔米昂涅人以外,这些人均属于多里斯族和马其顿族,并且是最后由埃里涅乌司、品多斯以及德律欧披司地区来的。赫尔米昂涅人就是德律欧披司人,他们是被海拉克列斯人与玛里司人从如今被称为多里斯的地方赶出来的。

以上就是加入水师的伯罗奔尼撒人。至于那些从伯罗奔尼撒以外的地方来的人,那么雅典人提供的船只与其他人相比则要超出许多,他们单独提供了一百八十艘的战船。要知道普拉塔伊阿人并没有在撒拉米司地方支援雅典人作战,这是由于在希腊人由阿尔铁米西昂撒离而来到卡尔启斯的时候,普拉塔伊阿人已经在对岸贝奥提亚的领土登陆并且开始动手把他们的家眷转移了。他们是被留在后面掩护这些人安全撤退的。当佩拉司吉人管辖着现在叫做希拉斯的地方时,雅典人便是被叫做克拉那欧伊的佩拉司吉人。在国王开克洛普斯执掌政权的时代,他们是被叫做开克洛皮达伊,而当王权由埃列克铁乌斯掌握的时候,他们又变更了自己的名字而叫做雅典人,然而在克苏托斯的儿子伊昂成为雅典人的统帅的时候,他们又跟着他的名字改叫伊奥尼亚人了。

另外美伽拉人也提供了与在阿尔铁米西昂数量一样的船只。阿姆普拉奇亚人为水师准备了七艘船,列乌卡地亚人三艘,列乌卡地亚人是出身于科林斯地方的多里斯人。

在岛民之中,埃吉纳人提供了三十艘船。在此之外,他们也为别的船只配置了战斗人员,可是这些船是他们用来保卫他们本土海岸的,他们只是把性能最好的三十艘船派来参加撒拉米司的战斗。埃吉纳人祖先是埃披道洛斯的多里斯人,他们所居住的岛以前被称为欧伊诺涅。排在埃吉纳人以后的是在阿尔铁米西昂之战提供了二十艘船的卡尔启斯人与提供了七艘船的埃列特里亚人,他们全部都是伊奥尼亚人。再次则是凯欧斯人,他们提供了与先前数量一样的船只,他们是源于雅典的伊奥尼亚人。那克索斯人提供了四艘船,他们与其他的岛民一样,原本是被他们当地的统治者派出来加入到美地亚人一方面参加战斗的,然而他们却不服从命令而转投到希腊人这方面来了,他们是被他们城中的著名人士、三段桡船的船长德谟克利图说服之后才转投希腊人方面来的。那克索斯人是出身于雅典的伊奥尼亚人。司图拉人提供了与在阿尔铁米西昂一样数量的船,而库特诺斯人则贡献了一艘三段桡船和一艘五十桡船,他们都属于德律欧披司人。水师之中还有赛里婆斯人、昔普诺斯人与美洛斯人。所有的岛民之中仅有这些人没有将土和水献给异邦人。

以上讲述的这些参与出征行列的人都住在铁斯普洛托伊人与阿凯隆河的这面;原来铁斯普洛托伊人是与阿姆普拉奇亚人以及列乌卡地亚人相邻的,而阿姆普拉奇亚人与列乌卡地亚人则是由最偏僻的地方前来的人们了。在比他们住得更远的居民之中,仅有克罗同人在希腊人遇上危险的时刻来帮过忙,他们只提供了一艘船,将领就是帕乌洛斯,他是在佩提亚比赛中三度取胜的人。这些克罗同人全是阿凯亚人。

除了美洛斯人、昔普诺斯人与赛里婆斯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带着三段桡船来参战的,可美洛斯人等则提供了五十桡船。出身于拉凯戴孟的美洛斯人提供了两艘,属于雅典的伊奥尼亚人的昔普诺斯人与赛里婆斯人各自提供了一艘。所以除去五十桡船不计算在内以外,船只的总数是三百七十四艘。

当上述各个城市的将领们在撒拉米司集合的时候,他们进行了讨论;优利比亚戴斯提议,要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有意见的人都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观点,认为在希腊人所控制的所有领土当中,哪一块地方最适合进行海战。阿提卡显然已经被他们放弃了,因此他让他们考虑其他的地方。然而大部分发言者的观点都倾向于同一个的结论,那就是他们应该到科林斯地峡去,在那儿为保卫伯罗奔尼撒而展开战斗,理由是这样:倘若他们在撒拉米司的战斗中被击败,他们就会被包围在岛上,因而也就没有任何得到救援的希望。然而如果在地峡旁边进行海战,那在必要时他们就可以逃回他们自己的陆地上去。

正当伯罗奔尼撒人打算这样时,来了一位雅典人,他带来消息说,异邦人已经抵达阿提卡并且在那里的所有土地上烧杀抢掠。原来随同克谢尔克谢斯穿过了贝奥提亚的军队烧毁了那些离开当地而到伯罗奔尼撒去的铁司佩亚人和普拉塔伊阿人的城市,然后抵达雅典并将那里及其附近的一切都践踏了。他们焚毁了铁司佩亚与普拉塔伊阿,因为他们从底比斯人那里了解到,那些城市并不支持美地亚。

在异邦军渡过远征的出发点海列斯彭特并侵入欧罗巴之后,他们抵达了阿提卡;他们在渡海进入欧罗巴这件事上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到阿提卡的路程又用去了三个月的时间;那时卡里亚戴斯刚好是雅典的执政官。他们在那里占领了当时居民已经逃跑光的城市;可是他们在神殿里却找到了少数的雅典人,他们是一些神殿的住持和穷困的居民,他们以门和木材为壁垒来保卫卫城,防御进攻。他们并没有转移到撒拉米司去,原因部分是因为贫困,部分是他们自以为明白了戴尔波伊神托的旨意,就是木墙是攻不破的,而且他们深信这里便是神托所指的避难所,而不是所谓的船只。

波斯人在卫城对面雅典人称之为“阿列斯之山”的丘陵上面扎营,并且采用朝壁垒上射火箭的方法来围攻他们,火箭是在箭的箭头四周包上麻屑然后点上了火的。尽管雅典人身处绝境而木制的壁垒对异邦人来说又形同虚设,他们却仍然对围攻者进行了顽强抵抗。他们拒绝了佩西司特拉提达伊家向他们提出的投降条件,尽可能使用各种手段来保卫自己。主要是使用这样的办法,即在敌人攻到门附近的时候,他们就用大石块朝异邦人的身上砸去。结果克谢尔克谢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竟对这个地方一筹莫展。然而束手无策的异邦军最终找到了一个进攻的办法。因为神托的话迟早会变成现实:阿提卡的所有土地终究是要落入波斯人的手中。在卫城的前面、门和山道的后面有一块无人守卫的地方,而谁也没想到会有人从那里爬上去的。虽然这个地方十分险峻,却还是有一些人从开克洛普斯的女儿阿格劳洛斯的神殿旁边爬上来了。当雅典人见到异邦人登上了卫城的时候,马上就有几个人由城上跳下去摔死了。剩下的一些人则躲进卫城内部的圣堂去避难。攀爬上来的波斯人首先打开了卫城的门并把那些请求庇护的人全杀死了。在他们将全部的雅典人都杀光之后,他们便洗劫了神殿,随后将整个卫城烧为灰烬。

由于克谢尔克谢斯现在完全占领了雅典,他便派了一名传令兵到苏撒去,把他目前的成功告诉阿尔塔巴诺斯。在派出使者以后的第二天,他把那些跟随着他的雅典逃亡者召集起来,下令他们到卫城上去,依从他们本国的仪式奉献牺牲,他发布这样的命令不知道是因为做了梦的原因,还是因为为他烧掉神殿而后悔。雅典的亡命者们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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