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黑风高,寒风凛冽的夜晚,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小诊所中,护士用手拖着小小的婴孩,将其放入保温箱中。
门外,男人跪倒在医生面前,请求医生可以网开一面,在婴孩早产的糟糕情况下,准生证居然不知何时掉落何处。
医生要按照规定,要对没能出示准生证的胎儿进行人道毁灭,父亲咬咬牙,用攒了十余年的积蓄,最终让医生答应不对新生儿进行人处理。同时要求这户家庭不得携婴下山,直至准生证及出生证办理完成为止。
两个月后,夫妇抱着名正言顺的儿子,走下山头,回到了夫妻俩久违的家中,此时广播正播报金星凌日现象。原本,他们想给儿子取名叫晨星,但在西方,晨星与堕天使路西法相关,于是便改一节音为鑫,唤名为晨鑫。
晨鑫小时候体弱,回家仅过一个月就发了难退的高烧,打了整整七天的吊针,光溜溜没多少毛发的小头上赫然有着七个疤。没少把父母的心操坏。才满一周岁,又不知道遭了什么毒虫的咬,在左腿上开了口子,之后又是一周的吊针,左腿上还多了个难看的疤。
过了几年,晨鑫慢慢懂事起来,也许是以前病得的多了,晨鑫比同龄的小孩子要健康多了,也调皮多了。从楼梯上往下跳,在拐角的墙上流下黄黄的小手印,摘下亲戚家表兄用来实验的凤仙花荚,在表兄的房间里像玩小炮仗一样到处扔,一时间地上凤仙花的果荚,种子满地都是。表兄上学回来后看到院子里只剩杆子的凤仙花,再到房间里看到狼狈景象,笑道:“是时候让我亲爱的表弟体会下什么叫社会的毒打了。要怪就怪你不是表妹吧……”
当天晚上,晨鑫那苦命的表哥在晨鑫的哭泣声中接受了一顿来自于他自己父母的毒打。
又过了几年,晨鑫开始上小学了,父母总是加班,把他一个人锁在房子里,玩具玩腻了,晨鑫就用他强大的脑补能力,给所有玩具定角色,还从学习机中找出自我感觉悲伤的曲子,为玩具们脑补着一个又一个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晨鑫的小学校园里在大门口旁有一小片游乐设施,用于班会课时候的娱乐,虽然不够舒适,但是对于晨鑫来说,那就是游乐场,他喜欢放学后在校门口的“天天向上”雕像下的台阶上趴着写作业,写完后再跑到游乐场玩到天黑。
有一天,晨鑫像往常一样一个人来到这片游乐场玩,站在最喜欢的秋千上荡来荡去。这时候校门口突然传出父亲叫他名字的声音,他一个恍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个看上去四五年级的姐姐抱着,秋千还在那里以较大的幅度荡着。姐姐朝晨鑫呼了口气,轻声说道:“好险呐,要是摔下来可不是幼儿园那时缝几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呢。”
晨鑫看着姐姐把他放下,后面父亲也走了过来,拉住晨鑫说道:“宝宝,你奶奶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晨鑫回头,发现那个姐姐已经不在那个方向。
之后每次晨鑫来到这里,都能见到这位不知名的姐姐,有了姐姐的加入,跷跷板,摇摇船都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由于经济的不景气,晨鑫的父母决定返回老家生活。于是晨鑫告别了游乐园的姐姐,告别了住了好几年的小镇,和父母一同回到了老家。
在进入新的学校后,父母发现以前活泼的孩子性格变得有些乖僻,虽然还有以前那样听话,但是变得越来越安静,喜欢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老半天不出来。
升到初中后,这份乖僻感更加强烈,甚至连老师也不知道如何与他加深交流。
就这样到了初二,晨鑫突然开始对外宣称:“我乃是神。”
家长懵了,老师懵了,同学也懵了。老校医凭他五十年经验,竖起大拇指说道:“这娃肯定中二病犯了嘞。”
“中二病与本神何干!”
“同学你这是中二病,得治。”
“我乃是神,不是什么中二病!”
“儿子你这是中二病,不要放弃治疗啊。”
“本神于此再次宣告,我乃是真正的神灵,而非什么中二病!”
老师和家长都只能叹气,这孩子已经中二晚期,怕是没救了。老校医竖起大拇指温馨提示:“过段时间就好了嘞。”
早上,晨鑫推开家门,看着空中的启明星,嘴角微扬,走向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