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通过楚氲秀的话语想到文承意可能还在世上,顿时心寒。
两年多时间过去了,文承意若真活着,那么他在这两年时间内竟然没有上会心宫看张云霜一眼!
他不知,这两年来张云霜终日以泪洗面,凄苦悲凉。
他不知,这两年来张云霜独自抚养文黛潇,受尽了世人的白眼、非议。
他不知,这两年来文黛潇已从只会哭的婴孩变成能咿呀学语的小孩,每次她问起自己父亲是谁的时候,张云霜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告诉她自己的父亲是个好人,他虽不在身边,但永远会保护母子二人。
可是,她口中这个“好人”竟然瞒着二人苟活于世,和其他女人风流快活,却不管母女二人的处境死活。
一瞬间,文承意在杨云锋心目中良好的印象烟消云散。“文师兄,你若还在世上,我定要将你绑上少阴峰,让你跪在听松居前,向姐姐和黛潇谢罪!”杨云锋手渐渐捏成拳,指骨发出“咯咯”的声音,满面怒容,青筋暴露,已是愤怒到极点。
他暗暗发誓,如果文承意还在世上的话,他定要让这负心汉付出代价。
“唔——”大约一炷香时间之后,杨云锋终于令心情恢复平静,徐徐吐口浊气,望向殿外的晴空,一脸惆怅,眼角眉梢透出一丝憔悴,“诶!文师兄的事情暂时放一边去。不要因为此事大动肝火,误了修行。”他如此想着,便走出殿外,点燃一张符纸,召集松涛观中所有弟子,然后向他们询问京城的事务。
杨云锋这才知这几日凌云派造反,圣上担心曾与凌云派有“冰心之好”关系密切的天极宗只是在表面上反对凌云派,实际上却暗中对凌云派给予支持,于是迫不得已大幅提升天极宗在朝中的地位,并给予松涛观中天极宗弟子不少特殊的好处。
如此一来,宗门在朝堂上的地位已经与“国教”虚玄道并驾齐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凌云派会渐渐采取实际行动反抗大华王朝,而天极宗的地位也会因此逐步提升,赶超虚玄道,成为新的国教是迟早的事情。
杨云锋静静听着弟子的话语,眼前浮现阮心秋的面容,不禁感慨,暗暗想道:“‘冰心之好’吗?呵呵,所谓的情谊,所谓的交好,在利益面前是如此脆弱,简直比白纸还容易破碎!”不免对宗门腹诽两句。
只是虽然在此事上对宗门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杨云锋依然会为宗门做事,毕竟,天极宗是自己的师门,自己作为天极宗的弟子,必须要为宗门的师兄弟负责,必须为宗门争取最大的利益,哪怕这么做可能会伤害华山上那将一颗心系在自己身上的柔弱女子。
“秋妹,对不起了。”他暗暗想道,面上的惆怅又增一分。
“杨师兄,我等已打听到朝廷有意派兵围攻华山,用军队灭掉凌云派。”这时一个弟子站出来拱手对杨云锋施礼,然后恭敬说道。
“围攻?”杨云锋闻言皱了下眉头,这才想起京城距华山不过数百里,朝廷完全可以调动大军驻扎华山之下,将整座高山团团围住。
“在平地上,即便是师尊这样厉害的人物,陷入数万人的围攻中而不施展仙术逃走,只怕也会力竭而死。朝廷打的多半是这个主意,靠军队的人数优势,绞杀凌云派修士。”杨云锋暗暗想道,却轻轻摇头,“不过那是在平地上,华山何等高绝险峻,易守难攻,别说上面是一群修士,就是一群毫无法力的土匪,靠几万寻常军队也无法攻下来。朝廷想将其攻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朝廷既然能派军队围攻,必然会指使宗门让宗门出动修士攻山。”这一刻,他眼前突然浮现自己持剑上华山面对阮心秋的场景,顿时心痛,“不,宗门派别人攻山我管不着,但要派我去攻山,我定不干!我……无法对秋妹下手!”
那弟子见杨云锋面露痛苦,气色不好,顿时心生担忧,急忙向杨云锋问道:“杨师兄,你怎了?”
听见这弟子的话,杨云锋终于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嘴角露出些无奈,摆手道:“无事。”却仍然心中有事,放不下,于是迅速取出一柄传音飞剑,将神识注入其中,瞬间把心中的话刻入飞剑中,然后迅速用真元催动飞剑,让其“嗖”的声飞入长空中。“我已将京城的情况飞剑传书给掌教真人。”他望着飞剑在空中划出的一串痕迹,微微叹气,淡淡说道,似是在解释,却又似自言自语。
“我们已将这些消息传书给掌门真人了,杨师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看着杨云锋,一些弟子暗暗想道,心生不解。不过他们也未将话说出来,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他们却不知,那柄飞剑中,除了朝廷的消息外,还有杨云锋自己的意见。
他告诉守成真人,自己可以替宗门处理京城的事务,也不反对宗门派门下弟子前去华山对付凌云派的举动,但是——
“弟子,万不会上华山,出手对付凌云派的师兄弟。”
“也罢,看来现在是风雨欲来,我天极宗很可能在这风雨中迎难而上逐渐壮大,也有可能承受不住打击就此衰落!”沉默片刻之后,杨云锋吐口气,突然面露精光,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们应尽己身最大的努力,为宗门的强大做出贡献,防止它被风雨侵袭而衰落!好了,现在我已有一些计划和部署,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听闻杨云锋最初的几句话,众弟子不由一阵热血沸腾,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视野,却不防杨云锋又说出最后一句,顿时感到严肃,急忙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认真倾听杨云锋的话语。
见状杨云锋颇为满意,嘴角终于露出分笑容,于是缓缓开口,慎重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