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舞为画,大善!”翠竹居士轻轻拂须,目光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身旁的胧月,见其双眸略有分黯然,不禁叹气,随后便道了声,“不比了,我认输。”话落略显扫兴地后退数步,坐了下去,不知何时出现的椅子稳稳当当接住他身体,而他则取出个茶杯,悠然品茶。
阮心秋一舞作罢,娇躯略有些不支,轻轻喘气,只怕已香汗淋漓。“秋妹!”杨云锋再也坐不住了,身形变换眨眼就出现在阮心秋身侧,轻轻将伊人揽入怀中,双眼轻柔地向她看去,目光透过面纱落在那金色面具上,随后缓缓上移,与之隔着轻纱双目对视,一时含情脉脉。
众人见状便猜出二人的关系,不由唏嘘。
“咳咳!”玲珑仙子轻咳一声,杨云锋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外人,于是松开伊人,只小心扶住她向旁走去。
双手相握,忽然觉得伊人之手竟比往常要柔弱冰寒许多,杨云锋心霎时一疼,只道阮心秋所受之苦太深太重,无语愧疚。
阮心秋看着他的神情,双眼透出淡淡的光芒,似欲开口劝慰,却因喉中伤说不出一个字。
“诶!”翠竹居士将一切看在眼中,轻轻摇头,随即收起茶杯,走上前对二人说道:“两位情深意重,老夫佩服!”
杨云锋苦笑一下,微微摇头。阮心秋则勉强向翠竹居士行了个万福,却又有头晕目眩之感,娇躯颤颤,几乎要跌倒在地。
“秋妹小心!”杨云锋心里一紧,再度扶住伊人,眼中尽是盈盈情意。
翠竹居士又是一声叹息,随后扭头望向玲珑仙子,脸上感慨之意顿时消散无踪,他道:“玲珑,四场比试我赢了三场,按理说最后的赢家是我,你可有不服气?”说此话时面上露出点得意,目光中更是一片兴奋。
也难怪,三十年的交锋中屡战屡败的他终于赢得一场,若是不高兴反倒不正常了。
玲珑仙子原本还沉浸在扳回一城的喜悦中,闻言仿佛被浇了盆冷水,脸登时透出分勃勃的杀气,双手叉腰,劈头盖脸骂道:“我说翠竹老鬼,你讲不讲道理啊。老娘是在让你你看不出来吗?我这心秋小徒儿能赢你那胧月徒儿一场,那之前三场我要让她出战的话肯定也是能赢的!明明是老娘四战全胜,怎么到你口中却成我输了呢?”
“这……”翠竹居士不料玲珑仙子竟然会如此胡搅蛮缠,闻言登时有些恼了,道,“玲珑,你……你怎么颠倒黑白?你,你,你——”
“我怎了?”玲珑仙子装作不解地看向翠竹居士,眉毛微微跳了下,一脸无所谓。
翠竹居士当即发怒,猛地跺脚,伸手指着玲珑仙子的鼻子说道:“你无耻!”
“无耻?”玲珑仙子玉手敲了下自己洁白的牙齿,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老糊涂了吧,我牙齿尚好,一颗也没坏,怎么会是‘无齿’呢?”
翠竹居士气得身体直抖,一时豁出去了,怒道:“我呸!你非但无耻,你还下流,亏我还和你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全当我眼瞎了!徒儿们,现在咱们人多势众,一起上,打死这个婊子!”话落袖袍一挥,这刻玲珑仙子四周便出现数十翠竹猛地破开泥地将这凝丹窥天境界大能团团围住。
他门下弟子闻言纷纷取出法器,一道法阵竟骤然成型,迅速制造出一与外界隔绝的幻境。如此快速的行动,如此缜密的配合——竟似早有预谋一般。
杨云锋见状心叫不妙,赶忙用金色巨门护住自己,刹那间便闻“铿”的一声响动,果不出其所料,翠竹居士门下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已向他发难。“找死!”杨云锋冷然说道,却并未立即还击,而是小心握紧阮心秋的柔荑,同时取出乾坤袋示意她进入其中。阮心秋凝望杨云锋双眼,心暖暖,却摇头,不肯进入。杨云锋立即明白她的心思,温暖一笑,随后施展法术将之保护起来。“秋妹,我不会让你受伤的。”话落之时灭心剑霍然在手,“呼呼”两声打出凌厉的剑气,向那率先发难的墨衣弟子攻去。那弟子修为远低于杨云锋,不敢硬接蹬地躲闪,不料一只金色的手掌忽然出现在他头顶,猛地按了下来,“啪”的一声便将之从天空上打了下去。
“啊!”
杨云锋与那弟子的冲突只是幻境中一小段不惹人注意的插曲而已,真正的重头戏却是在翠竹居士与玲珑仙子之间进行的。
玲珑仙子听翠竹居士称自己为“婊子”,勃然而怒,又见周围无数翠竹将自己团团围住,更是怒不可遏,“呀”的声吼道:“我说你为何没事来我这素女门,原来早有预谋!”话落之时身影飘动,忽然化为一巨大无比的鬼影,带着硕大的砍刀,“嘭嘭”两声便将身周所有的翠竹悉数斩断,“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瘟猫啊!”下一刻她白衣飘飘的身形即闯出翠竹落于翠竹居士身前,白玉一般的手带着呼啸之风骤然向翠竹居士打了过去。
翠竹居士面色变得惨白,极力躲闪却仍让玲珑仙子一拳打中,身体霎时化成飞灰,消失无踪,却是用上化身之术逃过一劫。
“结阵,灭了她!”重新出现在天空中的翠竹居士怒吼一声,伸手向玲珑仙子一指,便闻一阵隆隆声响,十数个墨衣修士联手施为借法阵之力在天空中凝出一巨大的仙剑,轰然向玲珑仙子打了下来,气势惊天动地,足以将高山夷为平地!
玲珑仙子却丝毫不将之放在眼中,秀手轻轻伸向天空,洁白的衣衫微微向下滑落半尺,露出一段如雪肌肤,晶莹诱人。
只见这雪白玉臂一端那柔弱似不堪一击的手轻轻握成拳向天空挥了下,便有轰隆之声天地回响。那巨大足以削平山峦疏通江河的仙剑,竟在玲珑仙子轻轻一击之下轰然解体,转眼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