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
杨云锋阮心秋飞出二十里路之后即落到地面,相互搀扶着前行,边走边疗伤,未再使用任何御剑飞行的法术。
毕竟这距离上玉面君要找到二人还是有些困难的,相比之下飞在天空中反而更加容易被他发现。
因此落地后一日时间二人仅仅行了十数里路。此刻正是破晓十分,旭日将升,天外一片鱼肚白。
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似擎天之柱,看去格外巍峨。杨云锋瞧了眼那山峰,倒未想过山上也有一个曾强极一时的门派。
此刻他二人已经顺着一条湿滑的道路渐渐向山下行去,身边渐渐多了些草木。只是平视而去,入眼无数纵横沟壑间生灵依旧稀疏,偶尔有鸟雀飞过,也瘦弱不堪,当真是个不毛之地。
杨云锋深深吸口气,心想身处如此荒凉的地方也不知要隔多久才能看见人烟。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日刚刚日上中天的时候,他二人即见着一处小的村落。
这里的高度已经远远低于二人初来之地,气温高了不少,渐渐有暖和之意,就是修为较低的阮心秋也不再发抖,双手有了些热度。
这种地方,草木自然要茂盛许多,也偶尔能看见一些野兔山鸡了。难怪那村落中的人能在此生活。杨云锋便上前和村民套近乎,却发现对方的语言与桫椤国通用的语言极为不同,难以辨识。他废了好大劲也听不懂对方所说,只能打消在此借宿的主意,继续与阮心秋前进。
那村落的村长看着二人远去,双目中闪过一点异样的光芒。不久之后一个信炮即升上天空,也不知是向谁通知什么事情。
杨云锋自然是注意到这信炮了。不过他自己并不知这群村民的目的,见状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总不能因这事兴师动众将那村落的村民全部杀掉吧。
预想中的麻烦很快便到来了。杨云锋冷眼看着眼前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冷冷道:“你们是黄泉宫的人?”
领头的老者闻言怔了下,随后拂须道:“老夫黄泉宫无望堂堂主妄心。还请年轻人你亮明自己的身份。”
杨云锋闻言眉头不禁皱了下,暗道:“怎么哪里都能遇上黄泉宫的人。”不过他虽与黄泉宫的人有仇怨,但毕竟非蛮不讲理的杀人魔王,并非见黄泉宫弟子就杀,闻言见这名作妄心的老者似并无太大恶意,便道:“我叫张云霄,一介散修而已,虽然……没什么背景,不过好像也从没得罪过黄泉宫的人,不知这位前辈半路拦住我,意欲何为?”语气平淡,但仍透出分不满。
毕竟无缘无故被人拦住问话是件非常让人不爽的事情。
那妄心闻言愣了下,随后带着分和蔼的笑容说道:“年轻人果然是脾气大……这里原本是幻冰宗的地盘,幻冰宗许多年前就避世不出,然而修道界惧他们言行不一,于是派出老夫等人守在这里监视幻冰宗的动向,以防他们突然入世给修道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话到这里他再次向杨云锋打量两下,一道法术已经悄然施展,随后皱了皱眉头,道,“年轻人你年纪轻轻竟然已有起鼎结丹的境界,着实厉害,老夫佩服。”他已从这道查探修为的法术中探明杨云锋并非幻冰宗的弟子,语气更加温和。
杨云锋闻言之后发现对方竟然用法术探测自己的修为,顿时有股怒火涌上心头。“前辈倒是辛苦了……不过你们这样四处搜查……未免太过劳苦了一点吧。”语气已经极为不善。
“噔!”妄心背后一群黄泉宫弟子发现杨云锋的怒意之后立即拔出仙剑警惕注视杨云锋,杀机已弥漫双目。他们没有妄心这样好的脾气,又常年待在这个鬼地方胸中怒火郁结,自然忍受不了杨云锋这种话。
妄心见状面色陡然一变,赶忙教训道:“有你们这样对待四方同仁的吗!收剑!”
诸弟子不敢不从,赶忙收回剑,只是目中的敌意仍旧没有消失。
杨云锋将一切收入目中,面色微微缓和,但对黄泉宫一干人的不满仍未消失。“前辈,既然我不是黄泉宫的弟子,那可以放行了吧。”他冷淡地说道,抬头忽然瞧见极远处一点若有若无的人影,不禁皱了皱眉头。
“慢着!”这时一个黄泉宫弟子却终忍不住胸中怒火,站出来挥剑指着杨云锋怒道,“这里人烟罕至,一年到头看不见几个外来的人!你只是个寻常散修,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必有不可告人的原因。现在如实向师叔交待,否则按你是幻冰宗弟子处理!”
杨云锋闻言目光缓缓移向这个年轻弟子,见他面容白净身材匀称长得还算不错,嘴角渐渐露出点笑意,双目中却尽是寒芒。“好个‘如实交待’,看来黄泉宫是把自己当成这修道界的主宰,可以随便查探他人私密之事,决定他人命运,插手别人事务了!”他缓缓逼近这年轻弟子,嘴角笑容渐渐变为狞笑,陡然间一股青芒脱手而出,正中此人的仙剑,便闻“铿”的一声那仙剑竟被拦腰打断,一截倒飞而出,在天空中旋转数周,随后直直插入地面,震动不止,“可是,张某偏随性惯了,从不愿受人约束,管你是黄泉宫也好天王老子也罢,要想管我命令我,不可能!”话落天狐镇心诀已经勃然爆发而出,强大的威压施加上去,当场令那年轻弟子心防失守,陡然跪倒在地。
面色煞白,目光空洞,只怕道心就此受损,日后修为必定难以寸进。
“够了!”妄心见自己门派的弟子受辱,赶忙出手制止,随后侧首看向杨云锋,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张少仙,我这师侄或许有言语不当之处,可你为什么如此对他!”他怒然说道,白发随风而舞,猎猎作响。
杨云锋闻言向那痴痴发呆的年轻弟子瞥了眼,随后淡淡说道:“我的理由方才已经阐明,现在何须再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