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仙儿听得要将李裳春嫁给武家,更是不愿,对李显跪道:“武家的人如果一心要置我们于死地,绝并不是一个裳春姐姐就能改变的了的,为什么还要将裳春姐姐往火坑里推?”李仙儿与李仙仙一直跟随李裳春学习针线刺绣,感情自然十分要好。
李重润跪下道:“父王,我与仙蕙、裹儿悉心学武,若是贼人来,我等三人拼了命也要护得父王周全,只是此事实在不妥。”
韦氏对李重润、李仙儿、李仙蕙、李裹儿道:“裳春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父王与我为其定下一桩婚事岂不更好?况且那武家的人在朝中位高权重,我听说那陈王武延晖尚未婚配,武延晖是武承嗣之子,武元爽之孙,却也是门当户对。”
李仙蕙道:“武承嗣是皇帝的侄子,与武三思都深得皇帝之宠,皇帝多次欲立武承嗣为太子,是以狄仁杰为首的朝中众臣反对才没有立为太子,武承嗣大肆残害忠良,残杀我李姓族人,越王李贞父子起兵讨武,就是受到武承嗣的诬陷而起兵自保。”随后又对李显说道:“父王,我伯伯李上金、李素节等人之死你难道也忘了就是那武承嗣所陷害的?”
李裹儿道:“我李姓宗族之人死在武承嗣手中之人众多,为何还要将裳春姐姐嫁给那武承嗣之子?”
李显见几个儿女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不想与武家联姻,心下也十分纠结。韦氏见李显纠结,拿不定主意,便说道:“我儿莫要胡言,那武延晖也并非武承嗣,况且那武承嗣自从未争得太子之位,终日郁郁不乐,不问朝中之事。更何况那裳春也不是我所亲生,舍裳春而救我全家有什么不好?裳春嫁给武延晖总比嫁给那些边关将领独而守空房要好吧?裳春这一嫁,也全了她忠孝名节,有什么不好?”
李仙蕙见韦氏如此言语,说道:“母亲只觉得裳春姐姐不是自己亲生,就可以舍弃,我们虽不是一母所生,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能将裳春姐姐推向火坑而保全我们呢?”
李裹儿道:“如果贼人是有心陷害,蓄谋已久的阴谋,难道仅凭将裳春姐姐嫁给武家就能避免吗?”
李重润道:“大不了以死相拼,玉石俱焚。”
李显闻言大怒道:“你们皆是我的儿女,我决定的事情,你们竟敢如此多言,真是岂有此理!平日所读的圣贤书都是教你们如此不孝吗?赶紧给我退下!否则家法伺候!”
李重润等人见李显发怒,纵然心下十分不满,但也不敢多言,当即一个个满脸不情愿地退出正堂。
四人出了正堂,看见李仙仙此时正与李裳春从侧厢走来,便迎了上去。
李仙蕙四人将刚才的事告诉了李仙仙与李裳春,李裳春听了垂泪不止,李仙仙只说是自己出的主意害了李裳春,当即朝着那正堂跑去。
李仙仙走进正堂,跪倒在堂前,对李显泣道:“父王,我刚刚说的都是戏言,你为何要将裳春姐姐嫁给那武延晖?”
韦氏见李仙仙哭的悲伤,于心不忍,当下上前扶起了李仙仙,对李仙仙道:“仙仙,这事我与你父王也不情愿,只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也只有这样,方才能够保住我们一家啊!”
李显喝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道:“我又何尝不心疼裳春?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李仙仙哭问道:“我常跟随裳春姐姐学习刺绣,裳春姐姐为人宽厚仁孝,为什么却是这样的下场?还要嫁给武家那些贼人,那武家的人早就想取代我们李家了,他们还害死的我们李家人少吗?”
李显听到李仙仙竟然敢这么说,这正是犯了皇帝的大忌,勃然大怒道:“你给我速速退下!再有多言,家法伺候!”
李仙仙又跪下,对李显哭道:“此事都是因为我而起,父王如果执意要与武家联姻,那就把仙仙嫁给武家吧!我愿替裳春姐姐嫁入武家!”
韦氏听见李仙仙说要代替李裳春嫁入武家,立马怒道:“你这不孝女,此事已定!休要多言!速速退下!”
李显也训斥道:“你们几个黄口小儿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们整日学的那六典九经,都学的是如何忤逆父母吗?”
李仙仙哭道:“父王如不答应,我情愿一死!”说完李仙仙便站起身朝着正堂的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李显见李仙仙要寻死,大惊道:“仙仙不可!”同时赶紧冲上去阻拦,却已经阻止不了了。
韦氏一直在李仙仙的旁边,见女儿要寻死,惊叫道:“我儿不可!”同时伸手朝着李仙仙一把抓了过去,却也只是将李仙仙衣袍扯了下来。李显与韦氏见阻拦不住,都含泪闭上了眼睛,不敢多看一眼,怕等会看到李仙仙血溅当场的情景他们心里承受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仙仙就要撞到上那墙,忽然一个身影停在了李仙仙面前,李仙仙与那人实实在在撞了个正着,将那人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仙仙!”
“仙仙姐姐!”
原来李重润四人刚刚被李显喝退,出门又遇见了李仙仙和李裳春,李仙仙和李裳春知道此事后,李仙仙便跑去找直接找李显,众人不放心李仙仙,更怕李仙仙会有什么过激之举,也不怕再次被李显训斥,也都跟了上去。众人到正堂,却见李仙仙正要寻死,众人大惊,得亏李重润身手矫健,双脚在地上一点,一个侧身将身子一跃,双腿当空跨了十几步,将自己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正好挡在了李仙仙的面前。
李仙蕙与李裹儿身手也不错,立即来到李仙仙面前,将李仙仙扶起。
李显与韦氏见得李仙仙得救,心下当即松了一口气,那韦氏冲到李仙仙面前,对着李仙仙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得亏是李仙蕙与李裹儿扶着李仙仙,不然这一巴掌下去,怕是要将李仙仙打翻在地了。
只见被打得李仙仙嘴角渗了一缕鲜血,李仙仙也顾不得疼痛,抬起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抹去,李仙仙晃了晃被打得有点晕的脑袋,对李重润哭着喝道:“重润哥哥,你为什么也要为难我?”同时双手使劲,想要推开的李仙蕙与李裹儿,李仙仙虽然比李仙蕙与李裹儿要大上一岁多,力气却怎比得上那李仙蕙与李裹儿常年习武之人。
李仙仙知道此时自己寻死无望,只得瘫坐在地上,哭道:“重润哥哥、仙蕙、裹儿,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这让我有何面目再去面对裳春姐姐?”说完痛哭不止。
李仙蕙与李裹儿见李仙儿不再寻死,便都坐到了李仙蕙旁边,一边暗自悲伤不已一边轻轻地拍着李仙仙的肩膀。
李裳春也见到了李仙仙刚刚寻死的那一幕,心里十分感动,便走到李仙仙旁边,用手轻轻捧着李仙仙那印着手印的脸,含泪笑道:“仙仙,你怎么这么傻?这既然是父王的意思,那我只能也照办,你怎么就做起这等傻事来了?”
李仙仙闻听李裳春并没有怪怨自己,不由得心中越发悲伤了起来,李仙儿此时也走了上来,与李裳春、李仙仙三人抱在一起大哭。李重润、李仙蕙、李裹儿见状也是心中也是十分悲伤,含泪不止。
这一闹一哭,那罗信、李重福、李裳秋、李季姜也都听到动静,罗信在正堂门口,没有进堂,李重福三人来到了正堂之中。韦氏见李重福、李裳秋、李季姜三人,心中越是不满。刚刚李仙仙为了李裳春寻死,那韦氏本就十分不愿意。
李重福三人对韦氏行了礼,又对李显行礼道:“父王,这……这是出了什么事么?”
韦氏骂道:“何事?还不是你们几个庶出之子不仁不孝?不听你父王的话!”
李裳秋埋怨道:“阿娘,我们几个虽然是庶出,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在李裳春、李裳秋、李季姜、李重福四人中,韦氏对李裳秋与李重福最为不喜,其次是李季姜。所以李裳秋与李重福心底里也对韦氏十分的不满。
韦氏见李裳秋顶嘴,勃然大怒,对李裳秋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将那李裳秋差点打的翻到,所幸李季姜在一旁扶住才不曾跌倒。
李重福见韦氏对李裳秋动手,心中登时便起了火,对韦氏道:“阿娘,我等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却也是都父王亲生,阿娘平日就不喜欢我们,今日又如此看低我们,真是叫人心寒!”
韦氏此时早就气红了眼,伸手就要去打那李重福,只见李重润走到韦氏面前,抓住韦氏手臂,道:“娘,大哥只是口快,并没有得罪娘的意思!”
李仙蕙与李裹儿也过来拉住韦氏,李裹儿道:“娘,裳秋姐姐也没什么错,你为何要打她?”
韦氏见李重润、李仙蕙、李裹儿都李重福与李裳秋说话,也是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显见此,便对李重福几人将要把李裳春嫁给武延晖之事说了一遍。李重福道:“父王,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誓死保护父王周全,还求父王不要将裳春嫁给武家!”
李季姜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正是说明我们李家向那武家低头了吗?”
韦氏怒道:“若是不低头,我们一家哪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