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胡祥震惊道,你知道六千两是什么概念吗?!
“怎么?有钱赶紧出,没钱就滚蛋!别打扰本姑……本少爷雅事!”
“你你你……”胡祥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红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他一咬牙,喝道:“六千五百两!”
“一万两。”
“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
“两万……嗬嗬嗬……两万一千两!”
“只能加一千两吗?呵呵……穷鬼!老……老子出三万两。”红袖嘲讽了两句,表情逐渐不满,心中大为光火,我说你行了,青楼哪里不能逛?怎么非跟我过不去?
小厮已经傻眼了,二人明显已经打出了火气,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场面俨然要失控,得赶紧叫妈妈过来。当下他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妇人跑了进来,这时报价已经超过了十万两!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出十万一千两!你出啊!嗬嗬嗬……你出啊!”胡祥咆哮道,神色狰狞,十万两啊!他家再有钱,也扛不住这么挥霍,若是此时红袖退让,这十万两可就真要给了,因为这楼子可不是普通产业,这银子是赖不掉的,到时候他爹知道估计会把他打死吧!
红袖也是胸膛起伏,气得浑身颤抖,她一拍扶手,一丝裂纹蔓延至椅脚,但此刻已经无人关注。
“一百万两!”
啊?!
场面有些安静,一百万两?这群人别说没见过了,就算听也没听过百万这个词,要知道一户普通三口之家,吃饱穿暖,一年开销仅有四五两而已。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这公子是在耍胡祥。而后者也意识到了,脸色涨红,愤怒让他瞬间上头。
“你敢耍老子,给老子去死吧!”胡祥抄起手边的凳子就往红袖头上砸来,后者推开阿兰纯儿,一脚踢了过去!
砰!
木屑飞溅,一道身影如炮弹般射入墙壁上。
“呃……呃……”
胡祥嵌入木墙上,瞳孔涣散,嘴角溢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因为气愤,红袖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力道,出脚时元气渗漏,这一下,不亚于一位外功高手的一脚,这胡祥面色蜡黄,一看就知道活儿做多了,身体虚的很,不死才有鬼了。
刚进来的老妈子一看胡祥一脚被踹飞,吓得是六神无主,她赶紧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嗡。
老妈子脑子一懵,身躯摇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死……死了……”
堂堂太守之子,死在了她的地盘上,就算她背后站着的是王爷,也难逃一责啊……
“杀……杀人了!赶紧……”
小厮身体一哆嗦,惨叫一声,吓得赶忙跑了出去,看来是准备报官了,但还没踏出两步,一道银色剑光刺过,红袖手持乾坤剑,洞穿了小厮的咽喉。
鲜血沿着剑尖滴落。
此时的红袖状态十分不好,浑身缠绕着黑色的气雾,一双眼睛变得浑浊。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出这个馊主意!我用得着杀他吗?!”红袖声音冰冷,丝毫没有感情。师兄说解决因果最好的办法,就是除去根源!
在场的这些人,全部要死,她们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是她杀的胡祥了。这因果,也就没了!
“啊!!!”
老妈子发出尖叫,今年她都快六十,也算见过大世面,但这种血腥的场景她何曾见过?外加上胡祥死她楼子要担负的责任,年岁又高,三者强压之下,老妈子气血攻心,嗝屁了……
阿兰和纯儿虽然也脸色苍白,但却没有逃跑,也没有惊叫。
她们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抵抗恐惧。
红袖瞥了一眼老妈子,甩了甩剑上的血,然后满身杀气的转身。
阿兰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公子……您……您快走吧……等伏妖衙门的捕快来你就走不了了。”
“嗯?”红袖攥着乾坤剑,走到阿兰面前,沉声问道:“你不害怕?”
“怕……但阿兰是个明事理的人,你是为了我们才误杀胡祥的。”
“我如果走了,你们怎么办?”
阿兰没有说话,纯儿则是关上房门,转身靠在门户上,神色惨然道:“我们本就是青楼女子,贱命一条,死便死了。”
红袖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到了木椅上,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你们是怎么惹上这胡祥的?”
都说红颜祸水,阿兰和纯儿姿容在这个楼子里当为一绝,特别是阿兰,无数人想得到她的身体,最后都无功而返。
胡祥自然也是这样,他背有大靠山,强来不成就整日前来骚扰,有时盛怒时还会对二人拳打脚踢。
那小厮也不是个东西,哪边强靠哪边,这些年没少给楼子里的姑娘们惹麻烦。
“你们这楼子的老妈子不管?”
“呵……”阿兰自嘲一声,道:“妈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祥每次来都会给妈妈一比数额不小的银票,底下的小厮也都打点干净,我们无力对抗……”
“伏妖衙门呢?”
“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件事。”说到这里,阿兰和纯儿压抑不住情绪,低声哭了起来。
伏妖衙门早就被胡祥用银子喂饱了,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来?
青楼女子就是如此,就算倾国倾城,性命比纸厚不了多少。
听了这些话,红袖压制下去的杀气又升了起来,欲有化魔的征兆,这时一道白色影子从窗外窜了进来,见到身缠魔气的红袖时,面色大变。
再看向地上躺的三个尸体,阿狗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刚才来的时候碰到了一头金环豹,杀它时废了点时间。”
红袖脸上黑气一闪,阿狗神色严肃,道:“你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赶紧跟我回道观。”
“我暂时不能回去。”
“你又想干什么啊?你魔气缠身……”
阿兰和纯儿一脸疑惑,什么魔气?
“你不会想把这两个人带走吧?”阿狗一脸惊恐的看着红袖。
“嗯,我欠了她们一份因果。”
“什么因果?”
“丰胸秘籍!”
“啊?”
什么鬼?
但这种时候已经轮不到他思考,因为外面已经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是伏妖衙门的人!”
“快走!”
……
处理完鬼狼坡事件的许巳幼回到扶黎道观,一进道观就见到曹观卿一脸颓然的坐在蒲团上,身下则是在劝慰的青竹。
“师父啊,你得想开点啊,那方知采已经死了啊,不是您修为不到家……”
曹观卿揉了揉眉心,青竹的废话让他头疼,自己又不是十岁的小孩儿,这些道理难道不明白吗?要你来说?
“好了好了,竹儿,你让开吧,许兄来了。”
“哦。”青竹起身,转身对院中的许巳幼做了个道揖。
许巳幼点头,看着曹观卿,轻声道:“事情解决了。”
“唉……方……”
“已经被我烧了。”
曹观卿一愣,旋即苦笑道:“也好……也好……”
“这件事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能相通便是好事。”
想不通?自然会道心蒙尘,或是钻牛角尖,走火入魔,不过有明心镜在,走火入魔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修为数十年不得精进,那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你……”曹观卿刚想问些关于鬼狼坡的细节,忽然他神色一僵,想问出的话也卡在喉咙。
在许巳幼头顶,忽然飘过一缕黑气。
魔气?许兄走火入魔了?不对,不是他,而是……
“袖儿!”
许巳幼和曹观卿同时出口,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袖儿怎么了?”看到师父和师叔面色沉重,他不禁着急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许巳幼身上道韵一震,伸手抓住了头顶的那缕黑气。
“曹兄,今日也就不多叨扰了,袖儿似乎出事了。”
“嗯,你快回去,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忧。”
“保重。”许巳幼作揖,曹观卿现在不便起身,只能点头回应。
就在许巳幼要御剑离开的时候,青竹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许巳幼的衣角。
“竹儿回来!”曹观卿轻喝,许巳幼摇了摇头,青竹身形顿住,看着师叔化作一道清风离去。
片刻后,一声轻叹传来,墨竹林里的竹叶刹那间变得枯黄,寂寥之气久久不散……
……
皇城翰林院。
一身青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笔,不知道该怎么写。
最近皇帝老子行为有些暴躁,经常拉一些死囚出去砍头,从二月开始,断头台那边的血就没干过。
他这个编撰本身的职责就是记录天下的,就连皇帝的衣食住行和平常干了什么都要记录。前两天翰林院大学士刚提醒他,只说了五个字:记好不记坏。
“唉,如此一来,这编撰当着有什么意思?”少年叹道,面带愁容。
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声音。
“张编撰,大学士找你。”
“哦,来了!”
张格生放下笔,起身掀起衣摆,小跑去了主殿。
一身黑袍白襟的大学士端坐在椅上,面前铺着一张宣纸,笔墨都已经摆好,就是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这二人难道同时遇到了瓶颈?
“姜大学士,学生来了。”
张格生对着姜庸孜拱了拱手。
“嗯,坐吧。”
“学生都坐了一天了,还是站会儿吧。”
姜庸孜淡淡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今日唤你来,其实是让你帮我想个主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