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在一念剑的护送下直到王城内,这一路确实是有惊无险,也不枉他算了一幅吉卦。看了看时辰还早,李天命不肯打道回府,但身边的部曲侍卫是万万不敢再走下去了。
一群人就这样站在了街头,出门才半路便出了这种幺蛾子,要是小王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估计也活到头了。
身边的侍卫抵死相劝,李天命全然不以为意。
“你们不走,本公子可就自己走了啊,反正本公子要出了什么事,你们更是罪加一等。”
说完就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部曲面面相觑几秒钟后,连忙大呼小叫的追赶上去。
“小王爷,您等等小的们啊。”
“小王爷走慢些,小心摔着啊。”
李天命背对着他们得意一笑,不紧不慢的等着他们跟上自己。
路过街边商贩,小王爷手里抛着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摊位上顺起的苹果,随手抄起身上穿着的锦绣大袍的袖口擦了擦,咬了一口,甚是甘甜。
李天命问道:“阿大,你说我们等会该去哪家花楼闹上一闹?”
阿大是一名虎背熊腰的侍卫,一见小王问自己话,倒是很立马狗腿的答道:“回小王爷的话,您这北域哪家花楼没去过,不如今天咱们去采莲巷转悠转悠?”
李天命也笑了,道:“采莲巷?!”
采莲巷可是王都出了名的好地方,从巷头到巷尾都是高悬红灯笼。每到夜色昏暗之时,那巷子里家家高悬红灯,好似仙境一般。
一听采莲巷,小王爷十分掉价的擤了擤鼻子,仿佛已经能闻到胭脂味一般。
以往虽然说各类花楼去了个遍,里面老鸨都叫的上来名字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采莲巷倒还真是一次没去过。主要是里面鱼龙混杂,自持身份的小王爷以前有点唾病,但现在倒突然的有些神往了。
小王爷大臂一挥指着采莲巷的方向,道:“好嘞,就去采莲巷。走着!”
走到了那采莲巷的门口,果不其然“烟花柳巷采莲街”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一眼望去那一栋栋楼上挂的红灯笼都数不清,别说这群部曲就连李天命都有些惊讶。
没错,一整条街巷都挂红灯笼,只可惜现在是白天,要是宵夜,这简直是粉红天堂。
巷中人群也大为不同,之前在街道上各类摊贩,各类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如今这条街几乎都是男性,有许多年纪轻轻的富家膏粱子弟,也有许多穿的奴仆装的龟公在给自家店打杂,甚至李天命看见了好几辆自己叫的上来名号的官员家马车停在些上档次的花楼旁边。
“果然是个好地方啊,没白来。”
李天命闻着巷子里传来的淡淡胭脂香味,一开心,道:“阿大你回府自己找管家看赏去。”
喜不自禁的阿大连忙拜谢小王爷的阔绰。
人一直是有两极划分的,在这采莲巷也不例外,从巷头到巷尾档次逐渐上升,对于巷头那些站着门外招揽顾客的娼女,李天命没兴趣看,她们看着李天命身后一群恶奴就知道这个正主瞧不上眼她们,便也不自找没趣。
李天命所感兴趣的那是“妓”,妓自然要比娼高级,指的是那些有技艺的女子,通常是老鸨们从小花高价培养的‘瘦马’,精通琴棋书画的貌美才女,就算是在青楼里,妓也都会被称作“小姐”。
可身后几个恶奴才走到巷口便眼睛都看直了。
李天命骂道:“真是一群没出息的奴才,巷口这几个娼女就看直了眼?”
小王爷开骂了,手底下的恶奴们赶紧摆正姿态。
“行了,阿大你带他们去玩玩。本公子自己转转。”
阿大知晓小王爷的规矩,这种时候哪能叨扰小王爷的雅兴,也带着扈从们悄悄散去。
剩李天命一人转悠来转悠去,却是走到了巷尾一家目前为止最豪华的青楼,光看这装潢便丝毫不比他经常去的王都北面的燕来楼差。
再定睛一看上书“花好月圆”的大牌匾。
李天命摸出了扇子,展开来一边摇着,一边喃喃自语,“有意思,有意思。一家青楼叫这名字。”
虽说只有上了档次的楼坊才能叫青楼,但都是不能免俗的叫某某楼,某某馆。这家店名取得颇为与众不同。
才走到楼下,眼尖的龟公就立马迎了上去。做这行眼尖最为主要,尽管李天命没来过这采莲巷,没人识他,但就他这身大黑锦绣玉袍,手拿镶金檀木扇翩翩扇风,举手抬足间气度的不凡的模样,这龟公便知道李天命绝对是个富家膏粱子弟。
“请请请,这位客官您里面请。”
龟奴立马迎了上来把李天命请了进去,好比见到自己老爹一般尊敬。
店里装潢确实豪华,甚至可以说是典雅,那用来做窗帘的上好蜀锦丝绸,就连小王爷都喜欢的紧但整个王府却都没有多少,那摆放在桌上的器具瓷器更是上品,随便哪件若是能带回自己的时代都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此刻的他可真想让那些成天在庙堂上说北域之地乃一片荒芜瘠凉,北域之人皆是蛮夷粗俗的南都人拉过来看看,他们那只眼睛看见了北域贫瘠蛮夷,哪只眼睛看见了北域皆是蛮夷之人。这大好的采莲巷;这大好的花好月圆;还有那大好的燕来楼他们可曾去过?北域这些翘娘子的貌美他们可曾见过?
“井中之蛙,妄下定论,真是群黄口老儿。”
谁料才走两步路。
“命哥儿!您怎来此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