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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药老仙

药老仙,九遥学院资深大药师,修为虽然不高,衣服领口却纹有三花,实属罕见。学院高层内三巨头:白尊者、王迷谷、药老仙。

白尊者只听其名不见其人,除了某个特殊的少年能见到之外,几乎很少露面。

王迷谷整天迷迷糊糊,待在藏书阁晒太阳,看不出什么本事,脾气最大。

药老仙,最接地气,学院所有的人都得和他打交道。那日出现在草屋的紫衣老者便是此人。

当然,这三个老家伙有个唯一的共同点:年龄大的不像话。

这一届学子中,在医道上有天赋的着实不多,更别说修行丹修了,丹修走的是巧夺天地造化的奇科偏门,成则成矣,败者根基自毁,家财尽失。毕竟修丹用的仙芝灵草,便是可遇不可求啊,也就是之前有个姓谷的,机缘造化不浅,被姓白的拐骗了去,整天厮混在一起,所的好处都让姓白的占了,现在谁也打不过那个姓白的。想到这儿,药老仙就一肚子气,说道那个天资卓绝的姓谷的,药老仙突然醒悟自己业下就有个不省心的家伙也姓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的私生子被姓白的养在身边,要不然这天底下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药老仙心中“生而知之”的人就是谷满。

药理目,药老仙认为最有前途的三个人:念奴娇、容婉儿、谷满。

药老仙觉得念奴娇会成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此女精通鱼虫蛊术,医道天赋异禀,唯一的缺憾就是老跟那些个俊俏小伙眉来眼去,妄想私定终身!

容婉儿最得药老仙喜爱,教什么学什么,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人儿极美性子还极好,安静素雅,举止有度。这种好好学生,是每个教习求之不得的。药老仙觉得自己的衣钵总算后继有人了。不像某个最不省心的学子。

谷满,药老仙最不省心的弟子,啥都不学还啥都会,一不留神还能给你出个幺蛾子。配药时,不该加的剂量他能多加两倍,该加的药材也能给你偷梁换柱变成其它的,美其名曰每人一症、一症一方。

没办法,这些小儿科,对于谷满来说,比起草屋那本《药经》所学太“衣瑞”了。而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就遗传得好,学药经就像自己写的一样,几遍之后都不带看的,全在脑子里了,白卯已奇怪了好一阵子,专门挑几处深奥难懂的提问,谷满都能对答如流,白卯已才放过谷满不再过问学习药经的事儿。

九遥镇是个奇怪的地方,书院内风平浪静,书院外鱼龙混杂暗藏风波。一院之隔,仿佛两个世界。书院有规定:未到真元境学子,不得擅自离开书院。可院外总有些三三五五的人时不时闯进书院,而且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理由还千奇百怪,据说有一次,某位贵族大人物生怕幼子在院内受苦,派人半夜悄悄送些珍馐和细软,被巡院的教习当贼捉了个正着,贻为笑柄。

学院防卫自然强大,不过本着人尽其用、锻炼学子的原则,学院将各学目学子分成若干小组,武器自选,帮助学院教习巡守书院,以防宵小之辈夜间进院骚扰。

那些修为高深的闯入者自然有学院教习应对,也就是些不入流的毛贼才落到学子的手中,一是教习们懒得出手,二是让学子见识这些夜行者的惯用手段,也是一种现场教学。容婉儿第一次巡院就差点出现意外。

能有机会和真正的“敌人”实战,大家还是很兴奋的,好奇大于责任,卫红颜最是没有主心骨,跑到男宿舍门前将谷满喊出来打着看美女的幌子让谷满陪自己一起去巡院。

刚到夜间,容婉儿、舜思瑶、卫红颜等十几个学子全蹲在墙根处抬头望天,盼望着天降“神豪”!结果临到半夜,一前一后翻墙进来两个毛贼!

卫红颜最是沉不住气,哦吼一声蹦起来喊道:“呔!大胆毛贼敢闯我书院!”

一群人咋咋呼呼从墙根一哄而上,两毛贼见是一些半大的学子,凭借有些身手毫不示弱。一人瞅准机会就扑向人群中距离自己最近,体格纤弱的容婉儿,动作极快!舜思瑶正和另一人大打出手根本来不及回援。

容婉儿虽然经常和院内同窗切磋,却并无这种你死我活的打斗经验,况且那人凶神恶煞如狼似虎,又高出自己一大截,心中已然有了惧意,手脚便有些不听使唤起来,那人瞬间就到了跟前,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半尺长锋利宝刃,冷气森森,刺向容婉儿腹部,吓得容婉儿顿时花容失色!

说时迟那时快,从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脚踩七星步,一式“移星揽月”将容婉儿拉至身后,等贼人到了近前,狠狠一记腰撞将来人撞翻在地,我就不信你还能猛的过十万大山的拱山熊!

众人回过神来,对地上的毛贼狠狠一阵拳打脚踢。

容婉儿虎口脱险,心有余悸,脸色恢复正常后看向救下自己的谷满,谷满蹲在地上正饶有兴致的摆弄那把半尺长的宝刃,容婉儿走上前想道谢一声,却碍于众人在场拉不下脸面,欲言又止,谷满起身,看到容婉儿尴尬之色,向众人道:“众位美女,刚才我那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的如何啊?”解了容婉儿尴尬之围。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怒道:“好你个谷满,竟然拿婉儿妹妹当诱饵,好卑鄙的手段!”

谷满一手掂着宝刃,一边耸肩怪笑不已,惹得容婉儿好一阵白眼!

战斗结束,席教习过来检验成果后二话不说,一手掂起一个毛贼轻轻一抛,便扔出院外,动作潇洒之极!看得众女子如犯花痴,从此众人便以此“掂抛”手法作为行为规范,凡能做到如席教习般潇洒者,犹得女学子的青睐。

大家之后有了经验,尤其是修行后,胆子也大了,凡是进院的毛贼,管他三七二十一,落了地,先来一顿群殴,打完了问明缘由再打一顿,从哪儿进来再从哪儿隔墙扔出去。后来,干脆一对一单挑,其他人围观,一个单挑完了换另一个,直到轮过一遍,再扔出院外,再后来众人觉得无趣,便让武力最弱的学子单挑,若是单挑失败,大家分析原因后重新单挑,直到打赢闯入者为止,还别说,学院学子以此种方式,进步神速。

一天深夜,大家伙白天上课辛苦,晚上前半夜平静无事,其他人歪歪扭扭的依靠在墙角昏昏欲睡,谷满守在容婉儿身边也困得不行,头顶一阵冷风呼啸而过,似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落在脸上,谷满瞬间一激灵,拿起棍子就要大喊,一个声音突然在心田响起:“别出声,老实待着!”

谷满低呼一声:“老白?”就见一道白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追向前面的黑影。谷满伸手往脸上一摸,吃了一惊:血!

谷满赶紧踹醒舜思瑶,说道:“看好我家婉儿,别问,我去去就回。”说完动如灵猫觅鼠,瞬间不见人影。

谷满一向善“跑”,追到后山,就看见老白和一个黑影相对而立,黑影好像跟老白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身影出现,离得远,谷满隐隐感觉出好像是藏书阁的那个老头子,三个人嘀咕了半天,黑影跟着王迷谷走了,老白单独离开。谷满等四周没了动静才溜回墙根,刚回到半路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不点身影,谷满一把按住卫红颜道:“谁让你跑来的?”

卫红颜吓了一跳,看清是谷满,说道:“哥,你也太不仗义了,有好事儿也不喊我!”

谷满道:“别捣乱,跟我回去。”

舜思瑶见两人回来,问道:“你俩去哪儿了?”

容婉儿也醒了,望着谷满脸上的血迹,担心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谷满胡乱擦去脸上的血迹,说道:“有高手进来,已经去后山了。”

舜思瑶说道:“你怎么知道?”

谷满说:“我追了好久才追上,还不是高手?估计受了重伤逃到书院的。”

舜思瑶几人虽然半信半疑,奈何自身修为不够,还不能够参与到高手的较量之中,否则以舜思瑶的脾气,早就追过去狂打一架了。

谷满回到草屋,见老白正在翻那本破书《鬼步》。

白卯已没等谷满问话先说到:“你小子这些时日没白练啊,已经跑得那么快了?追到后山都不带喘气的。”

谷满问道:“那个人是来避难的?”

白卯已点点头。

谷满等了一会儿,见白卯已没有继续解释,也就不再多问,说道:“我去睡了啊!”

白卯已仍是点点头。等谷满离开,方合上手里的书,剪了剪烛芯,望向窗外的深夜,似乎想起了往昔的一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谷满就被药老仙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谷满大呼:“老白,老白!有人进屋打人了你也不出来管管!”

药老仙笑道:“你叫破了天也没用,别人不敢来草屋不代表我不敢来,别磨蹭,赶紧起床跟我去后山药堂。”

谷满里外没见白卯已的影子,对药老仙不满道:“还是药老仙师威望无边,连老白都得避之三舍,真是奇了怪了,我在这儿就没见过第三个活人,我看你也打不过老白啊,老白是欠了你医药费吗就让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药老仙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都欠我医药费!没空跟你磨嘴皮子,赶紧的收拾一下,我怕时间长了后山那家伙撑不过去!”

谷满一惊道:“昨晚那个?”

药老仙显然知晓不少内幕,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后山,席盈门早已等候在药堂听候差遣,谷满一看这架势,心道情况怕是不妙。药老仙也不废话,带谷满直接进入药堂内一间密室中。

谷满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年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呼吸已是微弱,脸上没有半丝血色。谷满望向药老仙,药老仙会意点了点头。

谷满上前伸出手刚要检查伤口,床上那人条件反射,突然睁眼一手抓住谷满的手正要用力,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清澈的眼中毫无惧色,那人看了看旁边的药老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谷满仔细查看,见药老仙已用“守三关”针法封住了几处关隘大穴,暂时稳住了伤势,便伸手细细把脉。

谷满察言观色,从脉象中得知中年人伤势甚危,却并不妨碍说话,便指着座下的梓轩木椅,问道:“敢问侠士,一掌当如何?”

那人气息微弱,强自用力说道:“平时一掌尽碎,现在境况,虽亦能碎之,恐命不保矣!”

谷满点点头,和药老仙告辞而去。

出了密室,谷满对药老仙行礼道:“愿听药仙师教诲!”

药老仙反问道:“把你诊的脉象说来听听?”

谷满深思一番说道:“从脉象看,此人急虚身中,卒至五脏闭绝,脉道不通,气不往来,不可为期。”

药老仙又问:“当如何用药?”

谷满道:“从方才询问可知,此人功力深厚,尚有一口真气,不然也撑不到现在,我以为病要好的快,须用三两三!”

药老仙闻言惊喜之色显于颜表,笑道:“可是跌打三两三?”

谷满慎重道:“可用?”

药老仙反而俏皮地说道:“可用!”

谷满放下心来,说道:“那当是全当归、金银花、大川芎各六钱,穿山甲一钱五,保密方嘛,滇三七!”

药老仙说道:“你这保密方说了还能叫保密方?”

两人心知肚明,相视之下哈哈大笑!

药老仙叮嘱席盈门一番,席盈门领命而去。

席盈门按照药老仙吩咐为中年人用药,那人药后腹中雷鸣,过了三个多时辰,神色好转。其后再将二煎药服下,又过一时许大便一次,便中纯为紫色血块;第二日原方继续服一剂,又下紫黑血块二次,伤痛消失,已能步履无碍;第三日再服一剂,便中已无血,伤势渐稳,静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席盈门从此对谷满多了份无言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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