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雄走了过去,十五位将领和苏文长也走了过去。
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皮肤很白,脸蛋很好看,一袭白羽仙衣罩身,就算闭着眸子,也让男人很心动。
“真是个美人胚子,唉,可惜,可惜啊!”姜天雄叹息道。
本来他最期望的是会有神兵利器放在棺材里,但现在不免有些失望,这件白羽仙人并不是给男人穿的,而且看起来也只是凡品。
“将军,要带走吗?”有人问道。
“当然要带走,这还用问吗,不带走我取她来干什么?”
“好了!都别怕,这湖里没问题,赶紧游过去。”
姜天雄下了命令,众人不敢违抗,下到湖水里游了过去。
其实苏文长想告诉姜天雄另一边的缝隙里也有一口水晶棺材,不过他看见这口水晶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也就不在意了。
来到山崖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岳阳城。
五座大山之间的山沟里是一片平地,那岳阳城就在平地中央矗立着。
汉水、乌江从西南、西北流入,在岳阳城外汇聚,又从东南流出。
城外千帆商船停泊,江河之上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是渔民的渔船。
“鱼肠口离这里有二十里路,文长你去点燃那些停泊的商船,剩下的人分兵四路路,其中三路埋伏在东、南、北城门之外。”
“剩下的一路随我杀入西门,只放火做声势,且不可恋战,城内驻军见商船起火,一定会开西门去救火。”
“到时候城内一乱,驻军必然会派人走东门,去鱼肠口求援,若是鱼肠口援兵不到,便会走北门向大草原中求援,两路都不通,那必定会逃往南门。
“到时候他们已精疲力竭,我军五路围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岳阳城。”
姜天雄做出一副胸有成竹势头,大军分为五路,顺着山崖边的山坡而下,穿过一片密林之后,便到了岳阳城外的高草丛中埋伏。
那城头高高挂起三个字——天阳城。
古时的岳阳本叫天阳,至从出了一位姓岳的将军之后,便改名为岳阳。
众人等到暮色降临,天边的那最后一丝光芒落下时,苏文长带着一千人隐入黑暗之中。
阿哑没跟来。
黑暗仿佛能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苏文长想到这一次一定会杀人,而且还是许多人,他不免擦了擦手中的螺尖枪。
人杀了人之后,就和老酒鬼一样,能够少喝酒,却戒不了这东西,他只有一直杀下去,才能得到一种少得可怜的安全感。
众人渐渐靠近商船,这时候船上是没有一个人的,因为都去城里吃午饭了。
就算有那也是守船的官兵,他们此刻已死在苏文长的枪下。
今夜静得有些骇人,江风都不曾吹起,江面看起来如一大块映着星空的镜子。
“放火。”
苏文长低声的说了一句。
黑暗中亮起一束束耀眼的火光,那是火折子。
“往船帆上扔。”
苏文长又道。
火焰从船帆的一个角燃起,先是一艘船,接着又是一艘船,等苏文长走到最后一艘船时,前面的商船已经沉了底。
西门的喊杀声响起。
“杀!”
“随我杀入城内!”
“杀啊!”
紧接着又是东门传来一阵喧嚣,太远了,苏文长听不清,但他知道姜天雄的计成了。
“去南门埋伏!”
苏文长喊道。
领着一千人,一个也不少,在夜幕下不知不觉的跑到了南门外的石桥上。
这条石桥横跨汐水、吴江汇聚之处,原本平静的江水,在这里忽然之间翻起了两三米高的巨浪。
巨浪拍打着石桥,似乎整座石桥都在摇晃。
“过去!”苏文长冷冷道。
桥对面还没有人埋伏,因为时间赶不及,南门的那一支便埋伏在石桥与南门之间的野草丛中。
很快这里的喊杀声也响起了,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这种声音一度压过了两三米高的巨浪的势头。
苏文长望着桥对面的火光中有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来,看起来都十分疲惫,有人应该还受了伤。
可惜他们看不见苏文长,甚至看不见这一面一千双如饥似渴的眸子。
“大人,我们过桥就安全了。”
一个声音嘶哑的说着。
“别管我了。”
另一个声音也很嘶哑,听起来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放下你和你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最后一个声音很气愤的说。
当然他的语气中还透着不甘、无助、痛苦,乃至绝望的心情。
月色下一杆银枪在黑暗中发出阴冷刺骨的寒光。
“不用说了,你们都得死。”苏文长冷冰冰的说。
这时候好像江风都变得更为寒冷了。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中,那里有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感情。
他阴恻恻的笑着。
他托着银枪在地上划出一道很深很深的划痕。
突然他动了,动作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五人面前,一枪就挑飞了一个人。
“啊!”
女人惨叫。
就连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怕了,他们不敢挥剑。
而这时他又一枪挑死了一个人。
其中一个人反应了过来,大喊,“大人快跑!我来拖住他!”
可惜他喊完这句话也死了。
“你们练过武吗?”
苏文长语气显得很疲惫,还有一丝丝不满意。
最后剩下的那个男人看着苏文长,脸上不断落下冷汗,颤声说:“夫人,你快走!”
虽然他也怕,但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是不顾一切的拔剑刺向苏文长。
不过他慢了,他的剑抵到了苏文长的咽喉,而苏文长的枪已经刺穿了他的心窝。
“官人!”
女人失声痛哭,她也不管了,跑上去抱着那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苏文长瞅了一眼,把螺尖枪从男人的心窝拔了出来。
女人和男人就那样无力的倒在地上,似乎都已经死了。
苏文长一句话也没说,他看得太多了,早就无情了。
他将银枪刺出去,刺在女人的腋下,把女人扶了起来。
“你走吧,我不是不杀女人,我只是突然不想杀人了。”
苏文长的语气还是很疲惫,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女人死死盯着苏文长。
“我要杀了你!”
“但你杀不了我。”苏文长冷笑。
他笑得很无情。
“就算我杀不了你,我肚中的孩子十八年后也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女人怨毒的说着。
“那你就快走吧。”
苏文长不以为然。
“我叫苏文长,如果你能找到人来杀我,那就快些找人来杀我吧。”
女人咬破了嘴唇,贝齿上全是自己的血,她恨面前这个人,非常非常的恨。
但她还是识相的走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人们往往忘记了,女人才是最记仇的。
仇怨可以在她们心里孕育十八年。
士兵们不敢阻拦,他们听见了苏文长的话,也知道苏文长的人,所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带着仇恨的人影渐渐远去,苏文长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他大喊道:“你找不到苏文长,就去杀了吴子殇,这是我另外一个名字。”
黑暗中没有回声,估计人已经走远了。
苏文长不免有些失望。
隔了一会儿姜天雄带着其余四路人赶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四具尸体,他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做事做绝这是他姜天雄的一贯作风,对于苏文长他开始有些欣赏了。
“杀得好!”
姜天雄拍了下苏文长的肩膀。
“哈哈哈!人活着的时候有各自的名字,可这死了都叫一个字——鬼!”
岳阳城一战告捷,粮草却还在汉口关中,因此姜天雄整顿兵马,等着鱼肠口的驻军没了粮草,撤回大草原。
这一等就是七天,七天后汉口关的后军赶来,此时姜天雄手下加上两战所降的金兵已有十五万人。
不过这其中四万人都有伤在身,于是大军便在岳阳城内修整了三个月。
十二月二十六,天降小雪。
四周山峦一片雪白,天地间只一色,单调中透着一种凄美。
岳阳城以北五十里的虎口关外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直径驶入城内,守城的士兵没有阻拦。
因为马车上挂着一杆红底黑字的大旗,棋上一“赤”字雄浑有力。
这是赤棋令——千里赤棋令。
马车进城,来到一处别致的院落外,里面正有一人白衣男人坐在冬梅下煮酒,旁边站着两个丫鬟。
不!或许这两人不是丫鬟,因为两人长得太美了,一袭白裙,玲珑身段,剪水双瞳。
她们为男人切茶的姿势十分优雅。
三人在雪色中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马车上下来的人却肆无忌惮的扰了他们。
“信!”
“谁的信?”
“军师的信。”
“为什么是你来送?”
“军师的按排。”
“嗯,我知道了。”
男人撕开被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的信封,里面是一张黑纸,男人明白这种信纸只有用上好的酒淋湿了才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于是男人有些不舍的将煮好的酒倒在了信纸上,不多时几行笔劲雄浑的字显了出来。
“姜天雄手下出了个力大无穷的小将,此人身份不明,想来并不容易对付,三日后敌军叫战,你只派无言虎出战,我以将得胜之法教于无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