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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伙黑帮实在可恶至极,居然在官道上行凶,真是无法无天!”老四恨声说道。

“不知这些是什么人?四叔你可认识他们吗?”黛玉问道。

“我也只是猜侧,姑娘,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着装上有什么特征吗?”

紫鹃插嘴道:“难道你说的是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衣蒙面?”

老四摇了摇头:“不止如此,在他们身着的黑衣左肩上,绣有一只腥红色的血蝙蝠!”

听了老四的提醒,黛玉有些恍然,想了想这才说道:“对了,四叔你一说我方才记起,难道他们是天蝠帮的?我之前曾听我爹爹提起过,那天蝠帮据说是江湖中的一个邪恶帮派,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做,官府对他们曾组织多次的围剿,却不知为何每次总是功亏一溃。据说是买通勾结官府里面的人。偏他们又嚣张无比,每次做恶时总要穿上绣有红色蝙蝠的衣服,唯恐人们不知是他们天蝠帮似的。莫不是爹爹与他们有什么过节?难道他们也参与贩卖私盐吗?”

黛玉虽年少,但自小跟在林如海身边,让林如海假充男子教养,而林如海与江湖人士交往甚秘,是以经常听到一些江湖中事,加上黛玉自小过耳不忘,是以对江湖中的传闻帮派却也能够如数家珍,泛泛道来。

老四道:“姑娘所说不假,依我猜测,这些人定然是天蝠帮的帮众。江浙一道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此处亦是他们的地盘,是以他们才如此嚣张拨扈,敢在官道上做恶。以前在老爷身边做事的时候,却是从未听说过老爷与他们有什么恩怨。至于他们是不是参与私盐,这倒也难说,毕竟这天蝠帮杀人越货,无所不干。”

黛玉道:“也许迷底只有等见了爹爹才能揭开了。我们得快些回去提醒父亲,也让他早有防备。”

“嗯,不过咱们这一路下去,更应加倍小心。”老四知道,这些人既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抓黛玉,他们一天没回到扬州,就一天处于危险的漩涡之中。

几人也顾不上等贾琏等人,一路策马狂奔,雨也渐渐小了起来,蒙眬中,一座小镇就在不远的前方,在烟雨蒙雾中,小镇看起来显得有些神秘。

黛玉透过车帘,官道上,一坐辕门映入眼帘,辕门上用黑铁打上三个字:“黑龙镇。”

“黑龙镇?没想到我们到了这个地方。”原先从扬州到京城都是走水路的,这次因航道干涸而走旱道,才经过这个地方。黛玉接着说道:“这个小镇倒是听爹爹说过,为苏浙交界,仍南下北上唯一通道,自古在兵家上为必争之地,倒是近几年来国泰民安,朝庭上对这里已没有原先的重视程度了,听说驻兵也撤了不少。”

“姑娘说得不错,只是这个镇却是历来不太平,许多江湖上的异士能人和帮派都常聚此地,或化解怨仇,或争权夺势,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我想我们找个客店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就动身出发,离开此地赶赴杨州。”老四建议道。

黛玉点了点头,只是她心中有些不安,在这个多事的镇上,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黛玉蹙眉道:“不知琏二哥他们怎么样了?”

老四安慰道:“才刚我们从车队跑出来,那些天蝠帮的人已尽数追了过来,想来天蝠帮的目的在姑娘身上,并非打家劫舍的山贼,谅来也不会为难他们,或许明日在小镇上能与他们相聚。如果明日还不能遇到他们,我想我们还是先南下为妥,毕竟此处还是天蝠帮势力覆盖的范围,我们仍未脱离险境。琏二爷他们必然无样,定可安然抵达扬州。”

“天蝠帮行事一向诡秘,听爹爹说,十几年前此帮行恶江湖,被众多名门正派联合围剿,在江南姑苏一战之后惨败,后来逐渐销声匿迹,不想这几年又重出江湖。更不想他们这次却是针对我而来!”黛玉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个当年臭门昭著的帮派,心里很是不解。

老四摇了摇头:“或许是他们受人所指派,亦或许是为了对付老爷,这些可能性都是有的,只有见了老爷,或许老爷能知道,为今之计,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在于姑娘,我们需得事事谨慎,方能安全抵达扬州与老爷会面。”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姑娘,这个镇虽小,却是历来不太平,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黛玉点了点头:“四叔考虑周祥。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歇息一下,再打听一下琏二哥的下落,倘若他们能逢凶化险,幸得脱身,估计明日定能抵达这个小镇,明儿若能遇到他们,我们可一同赶路南下。”

老四点了点头说道:“老奴正有此意。”

马车进入了辕门,雨也渐渐停了,黛玉一行抵达了黑龙镇。

已近黄昏,江南的四月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天边浓云已散,映出些许红霞。黑龙镇的街道上行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商铺摊贩纷纷开张,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是位于进入江南境内的官道上的一个小镇,可谓是南北上下的枢扭,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这个小镇上虽然不大,且地处边远,小镇上却不显得荒凉,商铺林立,人流遍街。

紫鹃拉开车帘偷偷看了眼外面,长长的吁了口气,“总算来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了,在这个地方,想必那些恶人也不敢行凶了。”想来这一路上,马车颠簸,又担惊受怕的,让从未出个远门的紫鹃受了不少苦楚,又加上遇到了刚才的险情,自然少不得担惊受怕和周车劳累。

老四回过头来,脸上却并未见轻松,慢慢地说道:“这个地方其实我并不陌生,以我之见,此地亦并非太平之地,你们两个小姑娘到了可不能掉以轻心。”

紫娟和雪雁才刚见识过老四的谋略,若不是老四,说不定他们几个已经被天蝠帮抓了,是以心里对老四已经佩服至极,见老四如此交待,自然点头称是。

老四将马车开到了一家衣帽铺前,叮嘱了黛玉几声,便从马车走了下来,走进了衣帽铺,不一会儿,老四手里提了一个大包出来,递到了车箱内。

“这有三件男装,是非之地,你们还是将着装更换了吧。也不知合不合身,将就着穿。”

黛玉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四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四叔考虑周祥。

黛玉、紫娟和雪雁三个已经在马车上套上了老四买来的衣服。三人互相看了看,只见紫鹃和雪雁倒还罢了,穿起来倒象是个小书童模样,还是马马虎虎还可糊弄人。而黛玉就算是穿上了男装,但那欺霜赛雪的肌肤,那精致如画的容貌,那如弱风杨柳的婀娜身姿,无不在告诉别人那是个穿男装的绝代佳人。

老四只看黛玉一眼就摇头叹道:”唉!看来姑娘不适合穿男装,可眼下不换装又不好摆脱那些人的追杀。“老四紧皱眉头,满脸的苦恼。

黛玉也蹙眉苦思,不一会儿就有了主意,她又钻回马车里,拿出眉笔,把自己的眉毛画粗。

老四看黛玉的动作,一拍脑门:”还是姑娘机灵!我这刚好有一些易容的物品,姑娘不仿试试。“

老四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黛玉,黛玉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还不少,但黛玉却不知该如何用这些东西。

老四道:”这是江湖人用来易容的东西,我也并不善此道,只会一些粗浅的,真正善此道的人能把自己的容貌化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或把自己的容貌化成和别人一模一样。“

老四把这些易容用品的用法告诉黛玉,黛玉本就聪慧,不一会儿就弄明白了。她对着镜子又抹又涂,等再出现时,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只见她眉毛用假眉毛粘上去,罥烟眉变成了箭眉,吹弹可破、欺霜赛雪的肌肤涂上了一层易容粉,变得粗糙许多,小小的樱桃小嘴变大了,再加上黛玉在那身男装里穿了件蓬松的棉袄,把那有如弱柳杨风的身姿隐藏了。好在黛玉素来怕冷,衣服穿得多,再加上刚下雨,天气转凉了,要不这天气穿那么多,岂不热着黛玉。

乍一看起来,黛玉一行倒象是个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江南公子带着一仆二书童远游的模样。眼前的黛玉让老四、紫鹃、雪雁三个看了,都惊讶的啧啧不已,若不是十分熟悉她的人,恐怕也认不出。

老四笑道:”姑娘,哦!不!该改口叫公子了。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如此一来,就可瞒过那些贼人,我们一行在外也方便多了。“

他们的姑娘实在是太美了,虽说年龄不大,但那倾国倾城的姿色还是会引起不良之徒的觊觎之心的,而如今只有他自己一人保护姑娘,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急中生智,让姑娘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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