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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性别阵线(4)

走了几步,雨扬看见了卫峥,他斜斜地靠在文科班的门口。当时那么黑,雨扬不知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确定那人就是卫峥。那个名字已经随口而出:“卫峥!”然后她听见他低沉而稳重的声音:“你过来,你有手电吗?”

“我没有。”雨扬摸过去。

“我也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们一起下楼。”他把雨扬的手拉过去,握在他宽厚的手掌中,“你是女中豪杰,你不会害怕的,是不是?”雨扬觉得他的手十分有力,那是一种长期以来一直被她所熟识的力量。她点点头。他说:“你不会哭的,你说。”

“我不会。”雨扬硬是把那悬在眼眶边上的泪水咽了回去。

“知道吗?开始时,我觉得学文科,只有你是我最大的威胁。”

“你一直也是我最大的威胁。”

“后来你真的不学文科了,我又替你感到惋惜。”

“你也一样,并没有选择自己最拿手的,不过我不替你感到惋惜。你会成为文科第一,以后你也会成为一位出色的政治家。”

“你猜出了我的理想。那么你呢?你是不会当作家的,你要学医吗?”

“是的。”

“哦。你累吗?现在。”

“累,很累。”

“那么,后悔吗?”

“不。选择我并不擅长的理科,我觉得即使失败了也值得——我是不是有点傻,有点疯?”

“不,不疯,更不傻。我认为一个人最可贵的精神就是敢于向自己的能力极限挑战,我们的理想,有时看起来不那么现实,但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在,也值得我们向自己的极限挑战。挑战自我,哪怕失败了,也会有很大收获,这样人才会进步。我理解你,也敬佩你这种精神。”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说,进入高三以来,我一直很累,不仅因为学业,更为那些四面八方来势汹涌的压力。谢谢你理解我。”雨扬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你不会哭的,你说过的。”他紧握她的手。“是的,我不会。”

那一夜,雨扬第一次把自己的手交给一个同龄的异性,交给与她没有言语的一个知己;那一夜,是他们第一次进行语言上的深切交谈。那种感觉像在与夜空交谈。当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时,雨扬知道,他们早已是知己了。但是当新的一天开始,生活将依旧。他们又将要把自己深深扎入书堆里,他们又将各走各的路,他们又将没有言语。

即将远行,雨扬坐在一大堆等待打包的衣物上发了一会儿呆。就该走了吗,远离家,远离梦,远离……

想起令人后怕的七月,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失败了。但命运同情她,给了她另一条路走,一条与志愿相背的路。“挑战自我,哪怕失败了,也会有很大收获,这样人才会进步!”真的是这样吗?雨扬问自己。

电话铃响个不停。是卫峥!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话,雨扬哭了,无声地。去他的女中豪杰吧!卫峥只是静静地聆听。

终于雨扬觉得心情轻松了。从高三开始就没有过的轻松。“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你不放弃。”他说。“我知道,我会的。学不了医学,学别的,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雨扬像在安慰他,又像在安慰自己。她忽然想起卫峥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文科第一。她问:“你还没走吗?”

他说:“就要走了。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是个出色的女孩,她离我很近,她又离我很远。近的时候,我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她的头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远的时候,我听不见她的声音。我每天早上看她看日出,傍晚听她那吹得不成调的琴。她吹得不成调,但我听得懂;她下雨天不打伞,淋了雨总生病;她坚强有个性,但也脆弱而且忧郁……我和她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我们的关系只是她认识我,我认识她。我们甚至很少说话。但我现在想感谢她,是她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这也算是个故事吗?”雨扬问。

“也许我们没有故事,但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不是吗?”电话的那一边,他说。

是呀!开始的开始,他们没有相聚;后来的后来,他们也没有走散。

小雅有一天突然问雨扬:“你和卫峥到底有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雨扬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没有故事的故事。”

落叶

梁爽

喜欢杨子,那是五年前的事。那时,杨子是全年级公认的帅哥,整天身后不乏追求者,眸子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喜欢上杨子的,只觉得他对自己的一笑一颦都深深留在心中。杨子是一个外表幽默,而内心却极其冷酷的怪人,而眸子长得平平凡凡,表面上天真活泼,内心却孤僻异常。眸子从喜欢上杨子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可眸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杨子抱着一线希望。情感上从来没有如意过的眸子最喜爱秋天金黄的落叶,她头脑中一直存在着一条金黄色的落叶铺成的黄金大道。

今天杨子和眸子又吵架了。眸子也记不清五年里他们吵过多少次架了,只记得这是吵得最凶的一次。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经过那条常有流氓出没的黑巷时,一个黑影扑了上来。眸子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反抗,可还是无法将身上这个贪婪的魔鬼推开。寂寞的深夜里,只有眸子的哭泣在回荡着。

脸色苍白的眸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天来杨子没有出《现过,一个星期了,眸子希望奇迹出现,那就是杨子突然出现蔫在眸子面前。可一个月过去了,杨子还是没有来,眸子的心冷了。她默默地打开抽屉,取出藏了很久药瓶,一片,两片……一百片。她一把抓起来,犹豫了一下,放在了嘴里,吞了下去。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眸子那张并不俊俏的脸落了下来。门“吱”的一声开了,眸子的母亲提着一袋水果出现在门口。突然,眸子意识到还没扔掉小药瓶,想藏起来,可来不及了。眸子的母亲一把抢过药瓶,只见药瓶上分明写着“安眠药”三个大字。眸子体内的药物开始发作了,脑子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隐隐约约,似梦非梦的看见一片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在秋风中,飘啊……

“眸子,眸子。”咦?谁叫我,好熟悉的声音,是妈妈,是妈妈!眸子好像睡了一个好长的觉,睁开眼睛,看见母亲那泪流满面的脸。“眸子!”“妈!”母女俩哭成一团。医院走廊上,眸子的父亲正在跟医生交谈:“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吧!”这是眸子父亲哀求的声音。“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她已经下肢瘫痪了。”

病房内的眸子听得一清二楚,脑子里那片飘荡的落叶,瞬间被谁撕得粉碎。妈妈累了一天,刚去休息。病房里空无一人,眸子脸上没有泪珠,没有表情,冷得可怕。窗外,阳光照射在床边的水果刀上,发出明晃晃的光。眸子抓起水果刀。“嘭!”门被推开了,眸子的母亲哭着跑进来,跪在眸子的床边。“眸子,你别傻了,你走了,妈怎么办?妈可只有你一个女儿!妈求你了!”眸子握刀的手松了,瘫在了床上。窗外,一片落叶被风吹得好远。

眸子决定走了,离开这座城市,面对一颗冷酷的心,面对一个忧伤的城,眸子选择了逃避。像一片落叶似的被风托着飘了好远,好远,只留下一封写着“杨子收”的信。

杨子:

你好吗?我走了,寻找一个没有你的城市,一个法有伤心的城市。你是一个有资本的男孩。你永远生渡在男孩的嫉妒和女孩的爱慕之中。而我是一个平平闩凡的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我只有在你身后默默地訇候,守候着你偶然回头的笑容。我曾经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可在强大的母爱面前我软了下来。我走了,你不墨太在意的,是吗?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孩,我不希望她们和我一样。

眸子

泪,从一个男孩的脸上落了下来,那颗被冰包裹着的一终于融化了。杨子曾四处打听眸子的下落,但每次都失望币归。有谁会注意到一个落叶般的女孩呢?

在北方一个小城市的医院里,眸子躺在那里,病床边生着一个高大但并不英俊的男孩,他叫涛。涛对眸子很好,侄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他想让眸子欢乐地度过生命中的矗后一段时光,这时的眸子已经被诊断为白血病了!眸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涛说:“涛,我死后,把我埋葬在树林中,我丢那儿的落叶,在我成长的城市,有一个叫杨子的男孩,请你宅诉他,眸子永远在树林里等他。”说完,窗外一声雷响,落叶彭纷。

涛没有失信,他带着杨子来到了树林。杨子在眸子的墓前献上了一束花。此时正值春季,可他们分明看见一片金妻色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啊,飘啊……

同桌女生

孙爽

厨亲女芏偶然间想起你,忽然就笑了。你走起路来两个肩膀总是一高一低,带节奏地上下晃动,脚下迈着八字步,背着时下流行的单肩书包,后背随意搭一件运动衫,再加上那一头参差不齐的凌乱的短发,分明是个叛逆、不驯的“后街男孩”嘛!但是,你又总爱旁若无人地高唱《我是女生》,让不知情的人一律行起了“注目礼”。

同桌的你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原装女生。却不知为什么浑身充满了男孩儿气。据说,有不下十位天真烂漫的孩童亲亲热热地叫过你“大哥哥”了。是真的吗?

你生性好强,天生一副伶牙俐齿,与人“磨牙”从来没有认输过,卫冕成功了十万八千次。我心目中你最帅最酷的形象就是你滔滔不绝地上阵与那些自负的男生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到该男生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甘拜下风誓不罢沐。真是妙语连珠、精彩至极。每次大获全胜后,你便将嘴角咧到耳后,那口不怎么整齐却挺有个性的歪牙便跳出来亮相。真叫人又想佩服又想笑。

花季年龄的你,对深情细腻、嗓音纯美动人的歌星张信哲情有独钟。尤其是他的虎牙也让你找到了与自己的共同点。只要有人发表不同意见,你就怒目圆睁,握紧拳头,发捐优秀的辩才一扞卫心中的偶像。我感到你好率真哦!

你是一个十分喜欢结交天下各路英雄好汉的人,既义气守信又好打抱不平。朋友遇到难过的坎儿,你总会诚心诚:亩地想办法、出主意,让我感动不已。你又是一个头脑灵、反应快,思维敏捷的“快枪手”。越是刁钻古怪的难题,你越是捞刃有余,轻松驾驭。当我还千头万绪一筹莫展时,你早就确了答案,羡慕死我也;而那些简单明了、浅显直接的题目,伢又往往摸不着头脑,所以考试时总是遗憾地与满分失之交臂。

哦,同桌,与你相处的日子,我人也变得开朗了,与你共度的时光,一生难忘。可是好景不长,也许老师对我们过于亲昵的关系耿耿于怀,你我被调开了。不过,所有的欢笑依旧鲜亮地活在记忆中。在每一个像今天这样的平淡时刻。我会忽然微笑,因为想起你,曾经有你这样一位同桌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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