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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非洲是黑色的 (1)

在北约的漠视下,一场以砍草刀为主要武器的大屠杀开始,卢旺达胡图族政府,在长达3个月的时间里,屠杀了80万到100万图西族人,几乎相当于该国总人口的20%。一半多的图西族人口被灭绝,其杀人的速度数倍于当年纳粹用毒气残杀犹太人……

1.非洲司令部的角力场

南非前总统姆贝基曾经把21世纪称为“非洲的世纪”,认为这个世纪非洲实现复兴。而有专家指出,非洲复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仅针对脱贫而言,至少需要在10年间至少保持6%以上的经济增长率。但是,检视这片热带大陆的现状,目前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够长久保持这样的经济增长速度。

中国是非洲的援助者与投资者之一,2006年11月,中国北京接待了40多位非洲国家元首,此前美国外交界从未想象过有此必要,因为美国认为自己已经控制了非洲资源。然而,不久之后,美国总统即签署了设立非洲司令部的总统令。美国媒体有许多关于“中国在非洲”的讨论,他们关于“中国在非洲”的话语比其关于“西方在非洲”的话语要负面得多。包括有关媒体使用“冷酷的人民币外交”,“丑陋的伙伴关系”,“殖民主义政策”之类的话语。

世界已探明的常规石油储量的80%都是国有的,占世界石油生产的三分之二。剩余的大部分储备被西方石油企业开采。中国获得非洲石油的方式不同于欧美国家:中国经常把石油交易与基础设施项目及贷款打包,对非洲经济有极大的促进。与美国在非洲投资相比,中国的投资并不集中于自然资源开采,而比较多地投入于基础设施和制造业。部分的原因是欧美国家在几十年前已放弃了在非洲从事大型基础设施建设和制造业,认为这些无利可图或太危险。美国在非洲的直接投资中,有83%分布在5个非洲国家。

除了南非之外,美国在其他四个国家的直接投资绝大多数是在石油领域;在石油领域里,美国石油公司与中国企业间也存在着差异:壳牌和其他大企业在尼日利亚已经开采了半世纪,但是尼日利亚这个原油产出大国所使用的大部分汽油还依赖进口,而中国公司在苏丹则建立了勘探、生产、提炼、运输和销售的结构。据2007年皮尤全球民意调查,10个非洲国家的老百姓把中国和美国对自己国家的影响进行比较,其中9个非洲国家的61%~91%的受访者表示,中国的影响对他们的国家比较好,比例上大大超过了美国。2009年的皮尤调查抽查了26国的百姓关于中国的态度。其中仅有的两个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尼日利亚和肯尼亚,分别有85%和73%的人对中国表示好感,原因是中国大规模投资非洲基础建设给非洲带来了真正的实惠。

从战略角度,美国加强控制非洲大陆势在必行。从南苏丹到尼日利亚、乍得,再到南非,美国正在采取行动增大自己的影响。美国本身拥有的石油资源,仅为全球3%,其消耗量,却占25%上下。而未来40年对发展中国家的石油依赖程度将达90%。当前美国由西非进口的石油占其进口量的15%,估计5年后,便会上升至25%,集中“火力”于非洲是最佳选项。2007年2月,美国实施组建美军非洲司令部的计划,但选址工作一直受挫,因为非洲国家都不愿意合作把这个“司令部”请进来。至2011年,美国高官为此出访了10多个非洲国家,试图说服相关国家接受美军在非洲设立司令部。

北非国家率先公开反对在其领土上建立美军非洲司令部,东非国家乌干达和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的14个成员国均已明确表示不愿成为美军非洲司令部的所在地,或为美国军队提供永久性军事基地。地区性超级强国、非洲第一人口大国尼日利亚也表示,不允许美国在其境内建立美军非洲司令部。在猜疑和拒绝背后有其他原因,简而言之,非洲司令部已等同于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作战的中央司令部,美国对非洲石油的兴趣众所周知,被视为掠夺成性,殖民地史让非洲各国对西方强国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美军非洲司令部是美国全球第六大战区司令部,但实际没有多少士兵、军舰、飞机,连自己司令部所在地也是在别的战区司令部防区内。美军非洲司令部的注意力还是在位于非洲西部、石油蕴藏量异常丰富的几内亚湾,这里才是美军最后意图染指并牢牢控制的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以这种有限和局部的战略目标,逐渐完成对非洲进行渗透和控制,就是美国目前在全球战略布局。

非洲是地球上最为动荡不安的一个地区,一些国家连年战火纷飞,在世界地图上,非洲国家笔直的国界线一目了然,殖民者入侵后,非洲被瓜分,后来产生了50个国家。1885年的柏林会议上,殖民大国大多按经、纬线划分非洲边界,用红铅笔肢解了非洲地图。国界线穿过许多部族的聚居区的中间地带,根本未考虑非洲众多部族、宗教、语言、传统习惯及复杂的部族矛盾。例如:埃及和苏丹边界的一部分就是沿着北纬22度线划定的,而南纬22度线则成了纳米比亚与博茨瓦纳之间700千米的边界线,也有用直线或曲线的几何方法划分非洲边界的,还有以河流、山脉等自然标志划分的。据统计:非洲国家边界的44%是按经线或纬线划分的;30%的边界是用直线或曲线的几何方法划分的;仅有26%的边界是由河流、山脉等构成的自然边界线。

这就不可避免地将一个部族划分在多个国家,或将敌对部族划分在一个国家。在北非,有埃及与苏丹因为殖民统治留下来的红海地区的海拉伊卜地区近1万多平方公里的争端,当时的殖民统治者以北纬22度线作为两国的分界线,却把当地两个分别横跨22度线的民族各切成了两半;有阿尔及利亚与突尼斯、摩洛哥围绕西撒哈拉归属的争端。在东非,有埃塞俄比亚与厄立特里亚的边界冲突,等等。包括著名的“卢旺达大屠杀”事件也源于此。据资料显示,非洲很多部族都有重新划分边界的意愿和要求,但历史使得各部族分散在不同国家,重新划地,后果难以想象。若按其要求,同一个国家可能被分为2个、3个、4个,甚至10个地区,而每个地区都属于不同的国家,而每个国家在其他国家都有属地。如按部族划分,那么非洲仅大的部族就有2000多个,何况部族、党派、地方势力矛盾纵横交错。加之非洲还有1200种语言和数不清的宗教。

2.谁忘了卢旺达

这是一部电影《卢旺达饭店》中的场景,救援队的车停在雨里,孩子们排着队合唱着 Millionvoices 从远处跑来,欢欣鼓舞。神父一脸感激地说:“孩子们,孩子们有救了”,而那些孩子最终被留了下来。在非洲,战争演变成了屠杀的代名词。1994年4月6日至7月中旬,在非洲小国卢旺达发生了极其恐怖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卢旺达胡图族政府,极其周密地组织了这场屠杀,时间长达三个月,很有效率地屠杀了80万到100万图西族人,几乎相当于该国总人口的20%。一半多的图西族人口被灭绝,其杀人的速度数倍于当年纳粹用毒气残杀犹太人。卢旺达大屠杀时使用的工具最主要的就是砍草的刀等原始武器,另有少数枪支。

非洲小国卢旺达本来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有三个主要民族,最多的是胡图族,其次是图西族,还有少量塔瓦族。该国在殖民时期做过人口普查,为了方便区分居民,殖民者把拥有10头以上牛或者以鼻翼的宽、长度来确定“图西族”身份,因为图西人的鼻子比较长一些。其实二者并没有民族差异。如按生活方式划分,图西族以畜牧、贸易居多,而胡图族多为农民。两族间无法单单从相貌、体态特征来区分其族群归属。

卢旺达独立之后,胡图族因为人数的优势很快掌握了政权,反过来压制图西族人。1973年,哈比亚利马纳担任总统,进一步鼓励了胡图族民族激进情绪。在他的放任和怂恿下,一些胡图族激进团体建立了许多地下广播电台,用煽动性的语言挑唆、操纵胡图族人,激化其对图西族的仇恨和偏激情绪,并进而挑起流血事件。

很多图西族人跑到乌干达。1986年残暴的乌干达阿明政权被推翻后,图西族人就在卡加梅等领导下成立了卢旺达全国统一联盟,1987年12月改名为卢旺达爱国阵线(RPF)。1990年,他们放弃乌干达国籍、职务,开始越境进行夺取卢政权的武装斗争。这使得卢旺达胡图、图西两族矛盾更趋激化,胡图族极端组织不断以RPF的威胁为口实挑唆暴力,并逼迫政府制定更激进的反图西族政策。

1992年,无奈的哈比亚利马纳总统与RPF签署停火协议,但是这一协议并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1994年4月6日当地时间21时左右,哈比亚利马纳总统和布隆迪总统恩塔里亚米拉乘坐飞机失事,坠毁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附近,两人同时丧生。这成为卢旺达大屠杀的导火索,最后造成百万人丧生。

在此之前,大屠杀早已在准备之中。1994年1月11日,联合国驻卢旺达部队司令官就向联合国发电报,指出胡图族武装有挑起事端进而屠杀图西族的计划。该司令官还请示是否采取行动,但是被否决了。联合国曾试图采取行动,但由于美国消极的态度和其他原因始终没能实现。面对迅速蔓延的屠杀,当时的秘书长加利致信安理会,称除非向卢旺达增派维和部队,否则联合国将无法在那里履行职责。然而,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奥尔布赖特说,在许多问题尚未弄清之前就向卢旺达增兵是“愚蠢的想法”。在屠杀发生之后,大使馆人员迅速撤离。形势不断恶化,卢旺达大批民众苦等着西方军队的救援,终于,军队来了,却带给卢旺达人大喜之余巨大的失望,原来军队遗弃了黑人,只把西方人接走,救济机构的卢旺达籍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外国同事面前被杀。

真相是,当悲剧发生时,那些平日里自诩为自由、为人权、伸张正义的世界警察们,以及那些在卢旺达种下战争火种的前殖民者们,都保持了沉默。卢旺达悲剧正是大国势力干预、国家主权受侵犯的结果,与伊拉克、利比亚、南联盟相比,卢旺达没有重要战略资源及战略地理位置。卢旺达大屠杀的事件影响很深远,然而其受关注程度远不如这些国家。

3.“两次非洲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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