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京城总是最繁华的地方,人车来往不息,除了皇家圈定的林地其余地方总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样子,叫卖的,摆摊的,街上总是热热闹闹。车水马龙之间,京城里每个人焦急的眼神似乎都在无助的呐喊着,在这样偌大的地方他们显得那么渺小无助,一条本来还算宽阔的街道被塞得满满的。
城中各种客栈茶馆一路延伸蹦出城外,这些门面也多半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才开的上呢。就是快出城,到了江水边,沿江的船只依旧是来往不绝,伴着江水的青楼里的姑娘们也总是频频向过路的达官贵人抛出媚眼,当然有洁身自好之君子,不过更多的仍是美人在怀的嫖客们出入青楼。
可哪怕是这样的地方,却也不是伤风败俗,没有个几百两纹银也莫想到京都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风流快活,这些个地方倒是那些个有家底的老爷们爱来显摆的好去处。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仗着自己有几滴墨汁来这儿看姑娘的,或作诗一首,或情话一篇,若遇到欣赏自己之人,两人便暗地里勾了手,连了心,暗暗许着,今后作比翼双飞鸟,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男人的承诺,姑娘的真心,又值几何呢?
人来人往匆匆,各色各样的人更加数不胜数,可京城是皇家圣地,基本的规矩自然是少不了的,于是在这繁华烟火之地,有皇家园林培养的一大势力便在京城中产生了——六扇门。
当然,六扇门是官方的说法,里头就是专门为皇家培养杀手和贴身护卫的地方,里头的人对外其美名曰:“捕快”。
但京城里六扇门中的“捕快”,似乎有一层神秘色彩。六扇门,统称“捕快界”。光听名字就足以知道其地位显著了,自捕快界以来,里头就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从高到低,地位分明。
从最高的开始说起,便是“金银铜”三捕。这三个地位是天下捕快都梦寐以求的,同样也引来过无数的腥风血雨,但一年一度的捕快武林大赛却从不因为谁曾为它抛过头颅洒过热血而停止,它依旧毫无半点人性地进行着,冷眼看着一波又一波为了名利而杀红了眼的碌碌之辈。
毕竟,地位和名利的吸引是如此之大,没有人会甘心就这样看着低到尘土里的。
......
或者......很少有人甘心就此低到尘土里的。
嗯......很少。
铁血是连任三届的神捕,今年他三十三岁了。三十三岁,是他活得最痛快的三年。别误会,在他的感觉里。“痛快”是指他当神捕的三年里,很痛,也很快。
确实呢......连任三届,算是个不朽的成就了吧,自有记载其,六扇门中最高地位者神捕往往都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一波巨浪把你打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最后只会在一个潮湿的洞穴冰冷的石墙上留下你的名字,算是慈悲,还是讽刺?
铁血坐在特制的虎皮楠木椅上,身上那块闪闪发光的神捕金牌晃得他眼花,上面的烫金大字明明刻着——神捕铁血。
铁血半眯上了眼睛,微微打了个盹:他是个不错的神捕,可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还真只有萧風囬了。
萧風囬,是铁血上上届的神捕,他是铁血见过武功最出色的神捕,没有之一。
若说他的传奇事件,只有一个证据可以有力地证明:他是连任十二届的神捕。十二年,是一个奇迹,的的确确的奇迹。而这个年纪轻轻的武艺奇才,注定命中定有不凡之处。而从后来出现的那么多盘根错节的脉络,萧風囬也正像世人所想的那样,拥有一段让他自己都措手不及,却又无可奈何的故事。可这一切,却似乎又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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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五年前,捕快界一年一度的捕快候选日,所谓候选日,便是四面八方的捕快都可资源来参加京城的捕快竞选。而十五年的那一次竞选,却是最腥风血雨却又出人意料的一届。
那一年原神捕马哈在六十多岁的高龄意外死亡,马哈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制毒手,从小习毒到了五十多岁益一手奇毒坐上了神捕宝座,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人间极乐就匆匆离开世间,外界皆传闻他做了一辈子坏事终于把自己毒死了。但传闻终究是传闻,信者则有不信者则无;也无人愿意深究到底。
所有人的目光都准一到了空着的神捕宝座上。历届以来,捕快争夺赛本来就有无数人为之癫狂,血流成河,积尸如山这才树立起了一届又一届神捕的威严。神捕者,意为金捕,只是神捕这个名头好听些罢了。捕快界中的神捕、银捕、铜捕三个临头捕快的令牌为免死金牌,皇家御赐,珍贵十分。可叹许多人为了免死反而先丢了性命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一次的捕快争夺赛,完全就是一场混战。
神捕未战先死,这下可好,守擂赛变成了混合攻擂赛,那时候的铁血,是捕快界中一个地位中偏上的捕快,他十二岁进入捕快界,当年正好十八岁。
老神捕马哈在位时手段十分毒辣,用药毒毒死了前任神捕之后,就连当时捕快界中的银捕以及其余于当一律未曾放过。统统死于他哪一首奇毒之下,因此马哈在位时只有神捕却无银、铜捕。
这十分可悲,但仔细想想却并不可笑;马哈只是深知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罢了。
但也因为如此,所以在马哈死后可怜了捕快界竟无一人出来主事,金银铜都死绝了谁还能出来呢?也因为如此,六扇门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江湖上的笑柄,甚至有算命先生断言,六扇门对神灵不敬,被断了脉,从此再无英雄。
萧風囬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强手无数,都希望在争夺赛上分到自己的一杯羹,铁血作为当时六扇门中地位最高的年轻一代,也出面维持大赛。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和萧風囬第一次见面。
铁血十八岁,再捕快界也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这一点也的确是铁血心中引以为豪的一部分,毕竟年轻气盛,小得意总是有的。
萧風囬刚出现时,门卫都根本不让他进入赛场,原因很简单,在铁血看到萧風囬的第一眼,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眼前的少年只有他眉际高,一身灰黑色的风衣裹着他看上去挺薄弱的身子,那张面孔看上去倒是白白净净,凹目高鼻,有些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那对深黑到偏蓝的眼睛显得十分怪异,直勾勾的扣住铁血,倒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
总的来说,这个男孩要是把那乌黑的头发放下来,再换上一身丝绸制的锦衣,一把折扇,一定会以为是哪个钱贵世家的翩翩公子。
但铁血对这个小来客并不大待见,当然,这只是开始。
“:多大了?哪家孩子?”铁血看着眼前并不打算离开的少年,开口问道。
“:萧風囬......十六了。”少年看着铁血,突然戏谑地笑了。
“:那好,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去吧!”铁血看着轻佻的男孩,声调也提高了些。
萧風囬却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半自言自语道“:你是铁血吧?铁血、冷面、寒刀、无情,有意思,这四个人,我要了。”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铁血听到之后全身一紧:铁血冷面寒刀无情这是捕快界中的四大名捕,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金银铜,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是天赋奇人还是愚蠢无知,竟说出这样大不敬之话。
......
后面的,连铁血都不怎么记得了。他只在后来于萧風囬相处的十二年里知道这位年轻神捕的口头禅是“:跟我斗,你也配!”
看来他们当年见面的时候萧風囬八九不离十也是这个意思吧,总之后来的结果是萧風囬以十六岁的年纪稳坐神捕宝座,而那些擂台对手都是非死即伤。
萧風囬成了最年轻的神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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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命运的齿轮真正开始转动时,想来还是四年后的捕快候选日,那一年萧風囬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