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不必客气……这娃娃熟悉吗?”爱飞儿收回目光,抿着嘴角不发一言,胤禟又继续说着:“这是你的小爱姐姐送给我的寿辰之礼……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抢了我最心爱的簪子……还有那枚玉戒指……”说到玉戒指,胤禟面上有一瞬哀动。
爱飞儿不自觉地将怀中的玉戒指拿了出来,递了过去……胤禟一愣,她自己也是一愣,连忙道:“小爱姐姐让妾身还给九阿哥的!”胤禟轻轻接过玉戒指,放于手心中看了一阵后又套进了‘芭比娃娃’的手腕上。
爱飞儿眼中一红,又从怀中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了过去:“这也是小爱姐姐让妾身送于九阿哥的!”见桌子上的弘历正认真地玩着一桌子的玉玩,便又继续低声道:“小爱姐姐交待,如若一日九阿哥面临生死之择时,可将其服下,定会帮助九阿哥成功逃离……”胤禟接过药丸细细收了起来,轻轻问之:“她,是怎么死的?”爱飞儿默了一阵,低道:“流血过多……”看了一眼胤禟眼底的隐忍与阴沉,将桌子上的弘历抱起,准备走开时也问了一句:“小琴是怎么死的?”
胤禟却是淡淡一笑:“这个问题四嫂应该去问四哥!”爱飞儿见他不愿回答,便也不再问之,抱着弘历往外走着……
胤禟送至门口处,轻轻吐之:“一共十六块……那些日子,我每个月都会收到一部分。”爱飞儿脚下一个踉跄,猛得转过身。胤禟没有理会她脸上的惊恐,继续笑答:“第一个月是两只手;第二个月是两只脚;第三个月是两只胳膊……最后一个月是头颅……”
爱飞儿胃中一阵翻滚,眼泪瞬间决堤,抱着弘历疯狂地往圆明园跑着……一口气进了院子,正好红儿已经回来。将弘历交给红儿,便又急急地跑到胤禛不远处的书房,一把将门推开……
胤禛与胤祥正好在房中商议要事,苏培盛在一旁伺候着。胤禛眉头一皱,胤祥见她眼底的愤怒,不知何因,正要开口询问,爱飞儿冷冷快步行至胤禛面前,冷冷地问:“翠姑呢?”
她这一问,屋内的三个人都是一愣。胤禛的脸已经沉到最暗的颜色,胤祥连忙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便是赶紧上前拉住了爱飞儿,细声说着:“玉主子……随奴才到外间来……”
爱飞儿却是一躲,狠狠地瞪着胤禛,已是发狂不已。眼底闪着痛苦,心中想起小琴俏皮可爱的模样,眼泪又是流下,哭问:“就算小琴再不对,就算她罪该至死,连个全尸也不能留吗?”苏培盛又上前拉扯她,却被她猛得一掌打飞……重重地摔到墙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她却依然不依不饶:“你不能放过小琴,有可能放了翠姑吗?说——翠姑怎么死的?”她几乎是用吼的把话问完……
胤禛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却是一个字也不说。她差点去揪他的脖领子将他也甩到墙上,胤祥连忙站到胤禛身前,抓起她的双肩稳着她因发狂而颤抖地身子:“四嫂,你错怪四哥了。翠姑已经被四哥安排回城郊医馆了……”
爱飞儿猛得推开胤祥,转身又跑了出去,在马棚处寻一匹高马一跃而上,疯狂驶离……胤禛与胤祥赶至时,见到的只是一抹淡绿色身影……
爱飞儿一口气骑到了城郊医馆,而闯进她眼前的却是一片废墟……医馆已经是荡然无存!心中百痛交加,不能自已!胤禛,你丫的果然是心狠手辣!虽然她也是TY组织中心狠手辣的发明家,可她对付的全是罪有应得的敌人。她永远不可能将生死与共的伙伴推向死亡的悬崖……
她这样不顾一切地留下,就是为了见证他的心狠与无情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本想一拉缰绳驶向别处,却在马儿的轻蹄下,又回到了圆明园……
身心俱惫地入了自己的屋中,胤禛却是坐在床边等着她。她没心思与他交谈,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将茶喝尽……胤禛却伸出大手直接把她甩到床上,手中茶杯狠狠地握在手中,差点条件反射性地砸向他的额头……
胤禛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眼底的冰冷,眉头轻皱,冷道:“你跟谁借了胆子?”说着便要咬向她倔强的薄唇……爱飞儿猛得一躲,冷冷回道:“妾身今日身有不适!”胤禛一怔,轻轻松了钳制,缓缓起身。望了一阵她的冰冷,转身、大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此后两个月胤禛便是再也没有来过;此后再两个月爱飞儿两次拒绝胤禛进门;再此后胤禛便是不再踏进钮祜禄氏的院子……
两年中,爱飞儿只是给乌拉那拉氏请安时到正院露上一面,便是再也不到那处去。偶尔几次与胤禛打个照面,也便都是冷冷对望一阵,随后都是冷冷别开……
年玉莹为胤禛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却是一个又一个没能活下来……爱飞儿为年玉莹哀悼了很久。可爱的小玉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这日在正厅处刚给乌拉那拉氏请过安,便与红儿主仆二人往自家院中走着。红儿已是过了三十,爱飞儿赶了数次也没能将她赶走。便有意无意间让她与府中的侍卫阿克敦多加来往,希望两个人能情投意合,便是又能成美事,又可以不让红儿离开自己……
“红儿,你去问问阿克敦帮我采购的丝绸到没到!”红儿一听,面上居然染上了一层红霞。爱飞儿在心中一喜,想来自己的红娘之线牵得还是不错的!
见红儿羞涩地走远,她便一个人往院中走着,走至一处池塘时,听到水中有着声响。想来可能是前几个月送进的鱼苗子已经长大……心中又是一喜,盈盈行至,站于池边看着池中的鲤鱼欢跃地游着,面上挂起淡淡地笑容……
忽觉身后有悄悄步子向其行近……她将脸微沉,不动声色地等着步子的主人……步子一阵急促后,便是伸出一双手猛得推向她的后背……爱飞儿轻松一闪,便听‘扑通’一声,那人一头栽进池中……
爱飞儿冷笑,看着池中那人沉下后又浮上,嘴中喊着:“救命——救命——”她仔细一瞧,居然是——年玉莹?
她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就跳入池中将年玉莹捞了上来……将她平放于草坪上,便开始紧急抢救。积压了好一阵子胸间,年玉莹总算是吐出一口池水,缓了过来……
微微睁开美目,见是钮祜禄君玉救了自己,一阵心虚:“姐姐……”爱飞儿面上一沉:“你想害我?我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王爷最爱最宠的是你,你又有一个能力超群的哥哥!”
“我……”年玉莹顿时泪眼连连:“对不起……姐姐……我……”身后又是一阵杂乱脚步声,便听着李氏大呼小叫的声音:“王爷——你快些吧!你要是再晚些,玉莹妹妹怕是被人害死了……”胤禛大步行至,一把将年玉莹抱起,冷冷地问爱飞儿:“你跟谁借了胆子?敢对玉莹下手?”爱飞儿一愣,在心中一叹,轻轻跪了下来,道:“我没有!”李氏站到她身前,叫道:“我看得一清二楚的,就是你把玉莹妹妹推进池中的!”爱飞儿只是低着头,不再作任何申辩。
不一会儿,一群人便簇拥着年玉莹走远,而这池边只剩下她一个人。湿着全身,跪于草坪处,冷风无情地敲打着她的面、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爱飞儿从上午跪到了下午,又跪到了傍晚……已经是有些摇摇欲坠,却是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她的红儿估计正跟阿克敦谈情说爱呢;她的胤禛估计正跟年玉莹谈情说爱呢……
一阵头晕,连忙抓住身边的小树苗稳了稳身子……一个急迫的步子跑了过来,蹲下:“小爱?你这是怎么了?”爱飞儿一见是胤祥,心中温暖极了……笑问:“你说,我TMD能不能就这么死在这?我还想看着我儿子长大成人呢……”胤祥眉头深锁,抓起她的胳膊急道:“快起来,我扶你回院子!”爱飞儿却是倔强地挣扎开:“我不走,我倒想看看他能让我跪到什么时候……”胤祥叹口气,起身又是急急地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培盛提着灯笼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细声说:“玉主子,王爷已经准你回院了!”爱飞儿闭了闭眼睛睁开,又问:“他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TMD的害了他的爱妻玉莹?”苏培盛一听她的粗口,顿时眼角一抽,抿起嘴角:“十三阿哥进书房跟王爷大吵了一架,王爷便吩咐让奴才扶主子回院!”爱飞儿想她没必要再这般吊着不松,轻轻地起了身,却是一个踉跄。两条腿疼麻不已,湿衣服早在冷风中干得透彻……
苏培盛连忙扶住她,触及她的手时一惊:“玉主子,您发烧了,奴才这就去请大夫……”
“不必了,我自己有法子!”说着,一步三晃地往自己的院子走着……苏培盛望着她的背影,面上换了一幅柔和与心疼的神色……
爱飞儿取了些酒和棉花团,艰难地褪去了全部衣物。便颤着身子开始做着物理降温……由于冷风吹得太久,头疼得有些支持不下去。扶着桌旁,喘了几口气息,恍恍惚惚间似乎有个影子在窗前一闪……她一愣,连忙穿上睡衣拉开了房门……那个身影瞬间闪远……爱飞儿又是连忙追了出去……
站在院口处,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是他吗?这是她的幻觉吗?眼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他,再也不可能为她刮痧了……强迫自己留下来已经是七年,而心中除了那可怜的期盼还剩什么?剩下他的冰冷,剩下他的无情……
在风中站了一阵,被刚回来的红儿拉回了屋子……烧了一夜,第二日早早便起床准备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红儿急得直哭:“主子,你再这般倔强下去,红儿立刻就走!”爱飞儿虚弱地呵呵笑了一阵,拉起了红儿的手,调侃道:“可算是说出心理话了……”红儿正要争辩,爱飞儿虚弱地止了她:“快给我梳洗一番,我这就去福晋那为你和阿克敦请婚!”
“主子——”
“再啰嗦,我可真让你走了……”红儿无奈,知主子倔起来任由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便是认真地为她梳洗起来……
刚入正厅,耿氏连忙上前跟红儿一起将她扶进,她感激地冲耿氏笑笑。正要给乌拉那拉氏请安,乌拉那拉氏赶紧止了她:“身子不适,遣人告知一声便是,别熬坏了身子……”爱飞儿立在当中,李氏酸酸地说:“我看她身子没什么事,有事的玉莹妹子还在昏迷不醒呢……”爱飞儿抿着嘴,福了下身,轻道:“回福晋,君玉确实身有不适。只是今日来有事相求……”乌拉那拉氏瞪了一眼下堂了李氏,起身下座将爱飞儿扶起,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和道:“别这般见外,咱都是自家姐妹,什么求不求的?有事说来便是!”
“福晋,妹妹院中的红儿丫鬟,已是年过三十。妹妹想再也不能耽搁她了,正好王爷身边的阿克敦还未成家。妹妹想是不是能将这两人撮合一起……”乌拉那拉氏笑着点了点头:“嗯,此想法甚好,我会向王爷提议的!”
“那君玉谢谢福晋了!”爱飞儿又福了下身,却是一阵眩晕。本就是高烧不退,且是身冷剧抖,想来可能烧近四十度了。红儿赶紧扶起了爱飞儿,眼中泛起了红光,差点没忍住哭出……
“妹妹快些回去歇息吧!”得了乌拉那拉氏的应允,爱飞儿便是盈盈退出……
刚转身之际,便见胤禛扶着柔软娇妻年玉莹走入厅中,爱飞儿连忙将视线调至前方,无视胤禛对年玉莹的柔情和对自己的冰冷,在红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着……
刚走两步又是一阵眩晕,她的忍耐力很强……当初忍着大伤小伤,忍着步步血印,忍着饥寒辘辘,都能走过这里的风风雨雨。这一个小发烧,还能将她打垮不成?
可是,当她咬着牙走第三步的时候,眼前的天空突然一个旋转,白天便是变成了黑夜……在红儿的惊呼下,身子摇摇晃晃载了下来……
觉得自己被一团熟悉的气息包围,一双宽大的手掌接住了她。又觉似躺入一片白云之上,迎着秋,迎着风在空中飘飘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她艰难地睁开双眼,见自己已是躺在床内,胤禛一只手捏着她的手。眼泪瞬间又是流了下来……她,又出现幻觉了……
幻觉之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她轻轻笑着:“我又出现幻觉了……不过,印!我得告诉你,我没有害玉莹!”
“我知道!”胤禛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又道:“我也确实没有杀害翠姑!”爱飞儿轻轻颌首……紧紧抓着这幻觉之手,乞求着:“别走——”见幻觉胤禛冲她点头,又哭笑道:“不许再漠视我……不许再让我看你的背影……不许当着我面跟别的美女眉来眼去……不许对别的女人笑……”
然而幻觉终究只是幻觉,等她真正清醒时,床边一片冷清。红儿将药端进,强迫她喝下去,她却是紧紧地摇着头。她虽然闻了很多中药,却是一口也喝不得。红儿顿时就急得哭了:“主子,你再不喝药,是不是想把这身子拖垮了?”爱飞儿呵呵笑着,抓起红儿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处:“是不是不那般烫了?我这睡了一觉,觉得身上轻松好多……这背后有些疼麻,红儿给我刮痧了?”红儿见爱飞儿的额头确实没那么烫了,也放心的把药碗放到了桌子上。对于爱飞儿的问题,茫然地摇摇头:“我一直在厨房给主子熬药呢,并没有过来。会不会……会不会是王爷?是王爷抱主子回来的……”
爱飞儿心中一撞,刚才不是幻想吗?那她,都说过什么?她一惊,后又是一缓。其实,也许,可能……胤禛早已知晓她便是爱飞儿了,从她第一次反驳他起;从她叫他印起;从她唱情歌起;从她质问他翠姑的下落;从胤祥跟他大吵……
然而,无论他知晓与否,无论他认她与否。他,永远都不可能最‘爱’她!是她有意无意、三番两次的弃离,让他没办法再去爱谁!再者,他有他更大更强的事业要去完成,那就是成为清朝最勤勉的雍正皇帝……
历史无论她影响不影响,都这样正确无误地走下去……正如她提醒过胤禩送皇帝礼物甚选活物,他却依然给康熙送去了‘毙鹰’,从而一蹶不振!正如胤祯知道自己不能当什么抚远大将军,却也不得不听从帝王的命令,从而远走他乡……
所以,也许‘真正’的爱飞儿活到今天。胤禛最爱的那个女人也必然是年玉莹!
起身走到书桌处,拾起毛笔,粘了点墨汁……她现在能写出一手很工整的毛笔字。胤禛的字贴她偷来不少,已然是模仿的惟妙惟肖。所以,再有诬陷胤禛之事,她可以十分省力地再次为他顶下!
取出一张白纸,在纸上轻轻地写了几笔:“风抚柔奴面,冥觉似尔怜。
虽然终是梦,永以印为天。”
印天……她这前生今世与未来,注定情死他手!
这昏迷一觉便是已过白日,淡淡黑暗压下来时,她却是毫无睡意。本就是退了烧,出了一身的冷汗。让红儿帮她打进一大桶温热水,准备好好泡一个热水澡。将红儿打发出去,从衣柜中取中特殊香水,滴了几滴入桶,她便是宽衣进了木桶中……
将一身疲惫全交给这温温热热中,闭目养神,一下子全身舒展很多……朦胧雾气升起,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妖娆整个小屋子……
当感觉桶外一个高大冷清的身影罩下来时,她猛得睁开眼睛……靠,她居然忘记锁门了!这胤禛怎么走路没声?她别无他法,只能将身子死死地藏于水中,与胤禛大眼瞪着小眼……
胤禛冷冷地望了她一阵,便注意到小书桌上的那几行小字……缓步走了过去……爱飞儿一惊,实在是不想让他看到那首酸得掉牙,没有一点文化涵养在内的情诗……猛得起身,大喊:“不许看……”伸出的小手终于成功的拽住了胤禛的黄腰带,而胤禛也成功地将桌子上的白纸捏在了手中……
爱飞儿一急,又是一跃想将那纸抢回,却是光着身子跳到了胤禛的身上……胤禛眼中一热,爱飞儿一见这眼又乖乖地重新缩回了桶内……偷偷抬眼打量胤禛已是湿透的衣服,还有他那冰冷的脸以及与之十分矛盾的火热之眼……
胤禛扫了一下纸上的小情诗,脸上的冰渐渐化开,眼底闪出一丝笑意。将白纸复又放于桌子处,当着她的面将已经湿透的衣服一层一层地褪去……
爱飞儿观赏完他的脱衣秀,在心中感叹着,胤禛这四零年纪,却依然拥有着矫健身材,实属是每晚保持运动的结果……
当她发觉胤禛的一只大脚已经伸进木桶时,终于明白这家伙是想跟她一起泡澡!靠,可这小木桶不得眼瞅着被挤烂吗?
“王爷……这桶太小……”她试着说服他,却不想这家伙‘扑通’一声已经钻了进来……爱飞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吞了口吐沫星子……
胤禛淡道:“给我擦身……”爱飞儿又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拿起搭在桶边的毛巾,在这狭窄的空隙中给胤禛大爷擦着身体……
隔着毛巾,爱飞儿擦抚着他的胸前、肩膀和手臂……胤禛居然TMD的开始闭目养神……靠,这本来应该是她要享受的泡浴啊……
“王爷,还需要擦后背吗?”胤禛一听,艰难地转了个身,将后背现了出来……爱飞儿眼角猛烈地抽搐着,一边为他擦着后背,一边龇着牙咧着嘴……
“王爷,擦完了……”她细弱的声音未落,胤禛居然猛得站了起来……爱飞儿嘴角一抽,MD!是要她给他擦屁股吗?
正当她不知如何下手时,胤禛却转过身来,顿时现出了他的性致勃勃……她想将眼睛闭上,却是瞪得更大……
“转过去!”胤禛冷冷地命令,爱飞儿赶紧转了个身……偷偷吐出一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珠……
爱飞儿又得到了王爷的‘月经式’宠爱,她也不奢求太多,只要能经常见到他,偶尔小小运动一番,也便是满足了!
更多的时候她便是培养她的败家儿子小弘历!她喜欢给弘历出一些算术题,以便于他当上君王之后能有节制的‘败家’!毕竟他老爹当的十三年皇帝挣得那些钱,得够他败六十多年之余才行!
弘时与弘昼与她也是十分要好,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额娘。由于她总是拿出一种平等的观念对待他们,他们与她相处也便是没有顾虑,更加容易融合进来……
康熙六十一年秋爱飞儿这几年间一直没能再见到康熙,而这六十一年的到来,便是有些思念那个老头子了。因为,他,很快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最后一次见到康熙,却是因为有一日弘历悄悄地问她:“额娘……为什么有人说我不是额娘亲生?而是一个无名奴婢所生?”
爱飞儿大惊,不知这谣言是从何处传来……而这谣言很快便是传进了紫禁城中!康熙是知道事情原委的,想来也不会对这些谣言‘偏听偏信’。可有的人却要在这些事上再‘兴风作浪’一回……
爱飞儿恭恭敬敬站在养心殿之时,沉静的四王爷胤禛、落魄的八贝勒胤禩、阴沉的九阿哥胤禟还有心不在焉的十三阿哥胤祥四人在内。
爱飞儿一下便明白,康熙为什么有意只让这几个人旁听。正要跪下行礼,康熙将手一抬,便是免了她的礼。爱飞儿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康熙身体十分虚弱,有气无力道:“把人带上来吧……”不一会儿便从偏厅走入一位中年妇女。
妇女的头发蓬乱、衣装有些残破,神色不似常人,慌慌张张也不行礼,只是嘴中喃喃自语着:“好多血……好多血……”
翠姑?爱飞儿心中一撞,胤禛果真没有骗她,翠姑还活着!她的眼眶有些泛红,看着翠姑精神失常的样子心中十分疼痛!
康熙抬眼观察了一阵,淡淡地问:“弘历是你接生的,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翠姑一听‘接生’二字,吓白了脸,声音提高了许多:“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她让我用剪刀……好多血……好多血……”爱飞儿连忙上前抓住慌张不已的翠姑,稳住她的双肩宽慰道:“翠姑不怕,我是妹妹,我是你妹妹啊……”翠姑恍惚间抬起头,愣愣傻傻地望着爱飞儿……不一会便是泪流满面。爱飞儿伸手细细地擦着她的泪水,安抚着她。翠姑一边哭着一边笑着:“妹妹……妹妹……妹妹救我……我没杀人……”
康熙又淡淡地发了话:“此人痴痴傻傻,说的话朕一句话也没有听懂。算了,带出去安置起来吧……”
“皇上!”爱飞儿赶紧拉着翠姑跪了下来,淡淡求着:“请皇上准许奴婢将翠姑接回园子……”
康熙微微抬眼,望向她,发落下来:“那你给朕解释解释这‘谣言’之事吧……”爱飞儿安静地跪于下方,深深想了一阵。抬头察了察左侧胤禛与胤祥淡然的神色,又察了察右侧胤禩与胤禟的若有所思,淡淡地开了口:“奴婢怀胎九月,细心孕育,酷暑之下,艰难生产!生产之时疼坠交加,血流不止。孩儿却是很难生下,便让翠姑行了侧切。孩儿啼哭之时,奴婢差点一命呜呼!到鬼门关走了一朝,便是得了天恩,得以存命。
孩儿由奴婢亲手抚养,亲自哺乳。奶娘之乳全是挤出后由下人红儿看管,如若不信可请奶娘与红儿当场对质!”她这一番话说完,康熙有些吃惊,堂下的四位皇子均是吃惊。
康熙默了一阵,便吩咐将弘历奶娘与钮祜禄氏贴身奴婢红儿请上堂中……通过对质,确实如其所说,堂中便是更加的沉默……
爱飞儿趁机又言:“奴婢对弘历的疼爱与教导谁人见之不是羡慕不已?弘历的优秀奴婢不敢邀功,却因一时的‘谣言’否认奴婢非其亲娘,实属有些伤人心肺!奴婢呕心沥血,肝肠寸断,差点付出生命之代价!谁敢再言我非亲娘,儿非我子?”爱飞儿言行激动,眼睛涨得通红,抬起头儿直直地盯着康熙……
康熙叹出一口气,微微抬手:“翠姑由老四带回园子安置……你们都下去吧,君玉留下……”几个人便各怀心事地往外走着,走了一半,康熙又道:“老九,你还是消停些吧!”
胤禟背部一僵,回身行了大礼之后,怔怔地望了爱飞儿一阵便是退了下去……待堂中只剩爱飞儿一人时,康熙终于呵呵轻笑出声,慈祥道:“丫头,你回来了?”
爱飞儿涨红之目顿时流下清泪,跪行于康熙龙椅之旁:“皇上……”康熙伸出大手,颤颤巍巍地抚向爱飞儿的头顶,又是默了一阵,轻问:“怪朕吗?”爱飞儿连忙摇头,哭回:“奴婢不怪皇上,奴婢知道皇上是为了保全四王爷和十三阿哥,才会让奴婢将所有事情顶下来。奴婢,心肝情愿!”康熙轻轻颌首,调整了一下坐姿,想来是坐久了已然筋疲力尽。爱飞儿见其脸色实在是虚弱得可怜,心中一阵疼痛,便是请求:“能不能请皇上允许奴婢再伺候一回?”说着去向李德全要了一盆热水,开始伺候着康熙洗脚、按脚……
“皇上有没有舒服一些?”康熙笑着点了点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道:“你是朕的儿媳妇,应该唤朕皇阿玛!”爱飞儿一边按着康熙消瘦的龙足,一边摇了摇头。抬起满是笑意的脸儿,看着康熙眼底的一丝期盼,呵呵笑答:“爹爹……”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驾崩,享年六十九岁。皇四子胤禛继皇帝位!胤禛一上台便是遭受了四面八方的攻击,无论是从正面还是侧面。首先,第一个给他下马威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身母亲德妃娘娘!
德妃作为雍正生母,拒绝移居太后居住的宫殿,并说:“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摆明了不承认雍正的皇位,让即位本来就困难重重的雍正更是面临尴尬局面。
德妃生下儿子不能亲自抚养,反而还要让孩子叫别人为母亲是很值得同情。但她因此而产生的偏心,甚至对自己儿子皇位的不承认,对雍正是很不公平的。无论是胤禛还是十四阿哥即位,对她都没有坏处,但她的表现实在是没有一国太后的风范。
而后又是一些反对党羽开始蠢蠢欲动,胤禛一方面安抚德妃,另一方面特意宽待曾与其对立的胤禩(允禩)党羽,先封允禩为亲王。
胤祯(允禵)抵京后,即落入雍正布下的罗网,失去了行动上的自由。但他不肯屈服,在景山寿皇殿拜谒乃父灵柩时,见雍正也在那里,他只是远远地给雍正叩头而已,并不向雍正请安祝贺。侍卫拉锡见此僵局,连忙拉他向前。他大发雷霆,怒骂拉锡,并到雍正面前,斥责拉锡无礼,说:“我是皇上亲弟,拉锡爱虏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胤禵大闹灵堂,使雍正十分恼火,斥责他气傲心高,下令革去他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
总之,雍正帝的继位是一次激烈的宫廷斗争。
雍正元年立春雍正想借此节日与兄弟朝臣拉拢情感,便是接受群臣朝贺。兄弟朝臣可携带家眷前来紫禁城相娶论欢……
爱飞儿在红儿及翠姑一番盛装打扮之后,拖着又多了几斤重的身子慢慢前行着……胤禛登记这几个月来,除了受封为熹妃见过他一回,便只是等着今天能远远见见他了。
清晨之时,便是熙熙攘攘地人群入了紫禁城。与胤禛相处十分尴尬的几位阿哥,如八、九、十四也便是一脸丧样地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家眷,同样的丧样!
远远地,爱飞儿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她,居然也敢入宫?允禵想干什么?
爱飞儿看着紫衣女子走远,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把哀家身上这些重如泰山的东西都给撤了去……”
“娘娘——”
“休要啰嗦!”带着这几十斤重的东西,如若发生特殊情况,她怎么去保护胤禛?红儿与翠姑只能按照吩咐,将她身上挂的几个珠链和头上几个特别大的珠钗撤了下去……
爱飞儿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顿时轻松了不少,又吩咐:“红儿,你去找找怡亲王,说哀家有急事相告!”
“是——”红儿便是马不停蹄地去寻找胤祥(允祥)的身影。爱飞儿也不敢多加迟疑地紧跟着大队伍前行……
虽然她是皇帝的妃子,可离皇帝依然是十分遥远。她望着远在千里的,那个高高在上的黄影子,在心中祈祷一番。正要再去寻找紫色女子时,便是怎么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