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卷的竹简堆积成墙,刘武一脸寒意的跪坐在书案旁:"王妃中毒之事已经过去五天了,你们还一点线索都查不出,难道这梁王府已经人尽可欺了吗?”
枚乘邹阳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撩袍跪地。
“属下无能,那君影之毒本是下在御赐的膏药里,这膏药又是王爷肩伤时用的,所以……”带着心头恶寒,邹阳小心翼翼的回禀,若不是王妃对毒药的反应太过激烈,恐怕到时候毒发的就是王爷了。
“若不是王爷英明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是膏药里有毒,施毒者手段真是高明老道,恐怕是冲着王爷来的,”枚乘带着担忧,讲出自己的想法。
“王妃进府后碰过的东西本王都碰过,且她一日水米未进,只喝了酒,还是本王亲自斟的,所以问题一定出在那膏药上,果真不出本王所料,下毒人没害死本王,差点害死王妃。”刘武说着拍案而起,一想到李红妆口吐鲜血的样子就恐惧不已。
“王爷与王妃新婚燕尔,第二日本应进宫面圣,如今王妃告病恐怕早有耳将中毒之事传入宫中,想必也找不出什么证据了。”邹阳面带难色,这背后黑手不好查啊。
“君影草虽随处可见,但能想到将其外用便可使人缓慢毒发,且不易察觉的人不多,所以施毒者一定懂些医术,这药是如何送进王府的,过了多少人之手,一一查来,而且要记住一点,不要打扫惊蛇。”刘武桃花眼微微眯起,脑力搜寻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侍卫来报:“禀王爷,王妃娘娘闹着要出院子。”
“什么?”刘武冷眼扫过侍卫,其实是对李红妆的行为不满,这个女人身体才恢复一点就开始闹了,真应该让她在床上躺一个月。
“王爷……”侍卫吓得一身冷汗,今天王妃娘娘战斗力又升高了。
“本王去看看。”刘武衣袖轻甩,大步走出书房,侍卫都来报了,肯定闹得不清。
枚乘邹阳相视一眼,赶紧起身跟在身后。
梨园,李红妆梁王府新婚所居的院子,此时吵闹非凡。
“秋桐你个傻丫头,人家都把你关起来你还帮着他说话,这里根本不是咱们将军府,处处机关,随时可能死掉,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李红妆在梁王府也没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孑然一身,拖着秋桐就要往外走。
“娘娘,王爷并没有伤害奴婢,只是让奴婢暂时不要见你而已,娘娘误会王爷了。”秋桐王后使劲,不让李红妆出门。
“娘娘个屁,叫小姐,老娘差点死在这,谁还给他当娘娘,你就傻吧,人家把你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李红妆走一步一使劲,拖的秋桐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
“小姐真的误会王爷了,小姐昏迷那两日王爷一直衣带不解的守在,人都瘦了一圈了。”
“他要是宽衣解带那还有人性吗?你看他这几日没影了吧?指不定去哪风流快活了,本小姐可不当靶子,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害我吗?嫉妒啊,从围攻将军府,到抢亲,现在都开始杀人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小姐不会的,这里可是王府。”秋桐急的不行,眼看就被拖到院口了。
“就因为是王府才可怕,没听过一如豪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吗?站着别动。”到了门口,李红妆让秋桐站在自己身后,然后对守门的侍卫道:“让开,我要出去。”
“王爷有令,梨园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守门侍卫言辞铿锵,将长矛交叉着挡着门路。
“那是对别人而言,又不是说本宫。”为了增加气势,李红妆特意哪身份压人,这些梁王府的侍卫是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王爷说的是任何人。”守门侍卫再次强调。
“好,不让是吧,那就不要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李红妆顺手夺过一个侍卫的长矛,双脚开立,做着功夫架势朝一侍卫颈部攻去:“不让我就杀了你。”
秋桐惊的大喊:“小姐不要啊。”
本以为那侍卫会抵挡一下,谁知那长矛抵在他喉咙的时候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杀了你。”李红妆又说一遍,但是长矛离侍卫喉咙的距离却并未改变。
“娘娘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放娘娘出去。”侍卫临危不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个刘武,侍卫还挺忠诚,李红妆心理暗骂一句,继而将长矛指向另外一侍卫喉咙:“我杀了你。”
并无二样,此侍卫依然大义凛然的一动不动。
“我杀了你、你、你……”李红妆将侍卫指了个便,就是没人给他让路。
长矛地上一顿,矛头立在自己喉咙下,李红妆无奈的看着众侍卫:“我自杀。”
侍卫们纷纷缴矛,整齐的跪在地上。
眉毛轻挑,李红妆莞尔一笑,握着长矛拽着秋桐就往院外走。
刚出了门口就听一婉转清亮的女音传来:“臣女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大病初愈怎么这般急着出院子呢,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一瞬间的恍惚,李红妆先是茫然的看着来人,这女子真是美啊!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携侍女两人缓缓给自己行礼,李红妆首先想到的就是刘武的嫔妃侍妾,
她言语极尽关切,神情也似替自己身体着急,微微的莞尔间她眼睑上下开合,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点点暗影,如此宛如天人的美女李红妆却没什么好感,觉得她不真挚,面上看似关心自己,但不见得就是好人,殷素素说过女人越是美丽越不能相信。
秉着对此美女的敌视,李红妆眉心轻拢,大眼一立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