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正在聆听,又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声音?这是隆冬过后春天的声音,这是浓雾散后阳光的声音,多么美妙,多么振奋人心。
李红妆强忍着心中的兴奋,激动的抬起头来。
“公……子……”刚才由于有了顾客光临的激动还没有褪去,眼前男子的相貌又给李红妆狠狠的冲击了一下。
不似刘武的剑眉英气,男子温文尔雅,一身大儒气息,竹简墨香仿佛围绕在他的身上,温和恭谦的笑容如香甜的米酒般沁人心脾。
身后跟着一些随从,但男子的光环太大,他们已经全被李红妆隐去。
一时舍不得移开眼睛,李红妆仔细打量男子,男子身高近七尺有余,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色直曲。腰间一如刘武一样,挂着名贵的环佩玉环,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这正是李红妆喜欢的类型,虽不似刘武惊艳,但是接地气,刘武那厮像明星,感觉遥不可攀。
李红妆手捏着签串毫无忌讳的打量着来人,秋桐见她跟雷劈了一样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在她耳边轻若蚊喃:“小姐,你不是真要将奴婢送人吧?”
李红妆一边盯着男子一边摇头将秋桐轻推到一边:“我自己来。”
秋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红妆带到身后,她再看李红妆,完全已经被男子吸住了。
“公子,您确定要?”李红妆不敢确定,追问了一句。
男子微微颔首,笑起来如三月春风:“在下曾误入山林,困在其中几日,当时无食便捕过此物来吃,如今虽不复当日,但每每见到鱼儿就会想起那时的情景,也算一段好的臆想。”男子说着将手伸出来,示意李红妆将鱼给自己。
李红妆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知道看见男子动作这才感应过来。
语笑嫣然李红妆将签串递给男子,顺便特大方的免单:“既然你这么识货,那这条鱼就送你了。”
男子先是一愣,继而笑着摇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李红妆的手中:“希望每日都能吃到你的鱼。”
还没等李红妆推辞,秋桐和小白已经一拥而上的围上她。
“小姐,咱们赚到钱了。”秋桐兴奋的握着她的手腕。
小白难以置信的将眼睛瞪得老大,自己平时扔掉了那么多鱼,这是扔掉了多少钱啊。
李红妆自然非常高兴,但是高兴的同时又想到这鱼不值这么多钱。
她将银子攥在手上就想和男子说与,刚一张口还没发出声音,就发现男子已经带着随从走远了。
李红妆懊恼的拍了秋桐一下:“帅哥走了,平白收了人家这么多钱。”
秋桐才不管她,终于赚到钱了,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尽管李红妆出力最多,但是秋桐觉得自己是功不可没的。
“小姐,咱们接着烤吧,指不定一会又来一个曾经受困于山林的男子。”
秋桐说着就去扇风旺火,小白也是,不等她吩咐就去处理活鱼。
李红妆看他俩干的兴致勃勃,自己也不甘落后,于是站在炉前又烤了起来。
街头巷口墙角处,阳光不能直射的地方,两旁的建筑给小巷投下一片暗影。邹阳和枚乘依然躲在哪里盯着李红妆,见烤鱼竟然被人卖了枚乘心急火燎。
“贤弟,王妃娘娘的鱼被贤世子买去了。”
邹阳眼里也满是疑问:“贤世子怎么会买那东西?”
“现在不是纠结贤世子为什么要买鱼的时候,王爷不是吩咐不能让王妃娘娘赚到钱吗?眼下可怎么办啊?”
邹阳将拇指叩着下巴,脑中飞快的思考:“原本以为今日会和昨日一样,没曾想贤世子插了进来,枚兄要不咱们将王妃的摊子逐了吧?”
“如何逐得?”
“去请执金吾来,咱们总不好出面。”
二人正聊着枚乘就见李红妆的摊前围了一伙人,还以为是顾客盈门,枚乘脸像苦瓜一样难看:“贤弟,这下王爷不会轻饶我们了,王妃娘娘今日要发家啊。”
邹阳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就见一伙五大三粗的男子将李红妆的摊位团团的围住了。他闲来无事也爱混迹街头市井,所以对于眼前的场景颇为眼熟:“枚兄,恐怕这些人是来助我们的王,妃娘娘要有麻烦了,不用请执金吾,她这买卖是做不成了。”
受过激励的李红妆等人真是一身的干劲,此时她三人忙的正欢,突觉迎面来了一团不小的压力,李红妆的视线被人挡住,刚一抬头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来人言语有些轻浮,满是戏耍之意:“娘子为何要掩面?这么好的**被遮住可真是可惜,让本公子看看娘子长得如何?”
男子说着就要来掀李红妆的遮脸布,李红妆身子本能的往后一躲,并且被男子扣住的手飞快的作出反应,反手将男子手扣住,然后按着就往火红的炭火上送去。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脂肪遇到明火,同样发出撕拉是声音,男子胖胖的大手就这样成了烤猪蹄,火燎燎的疼痛蔓延整个手臂。
“杀人了。”男子惊慌失措下拼命的挣脱掉了李红妆的钳制,抖着受伤的手哭嚎不止:“本公子的手啊……”
男子的随从见自己公子受了伤,无比谄媚讨好的围上来:“公子您没事吧……”
秋桐吓得早都手脚哆嗦,情急之下躲在了李红妆的身后,小白也是老实孩子,就见过女子围攻将军府那么一次世面,所以还不如秋桐呢,真个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像大雪天被追的无路可逃的山鸡一样,将脑袋藏起来了。
看似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手腕,李红妆又看了看抓过自己手腕的男子,真真是猥琐男的代表,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此男长得脑满肠肥,一脸的龌蹉表情,蒜头大的鼻子红红的像个小丑,再配上一身大红的直曲襜褕,啧啧,要多龌蹉有多龌龊,被这样的人抓着手腕,李红妆像被虱子爬过一样,全身的不舒服,她恨不得一口吐沫喷死他。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非礼老娘,可是活得太恣意了。”李红妆眼光越来越冷,整张脸像染上了一层寒霜。
猥琐男手上的肉被烧焦大片,若是细闻还能闻到烤麻雀的味道,想也知道会有多么痛苦,他疼的满脸大汗还不算,关键还像杀猪一样的叫啊。
“公子,您说句话啊。”
正扶着猥琐男的一大汉,想必是猥琐男的亲信,因为离他最近,关心的程度仿佛也是真心,他看猥琐男只顾了哭喊,好加上猥琐男手上的炭黑烙印混着血迹,就知道猥琐男伤的不轻。
强忍着痛楚,猥琐男紧咬着牙关,满身杀气的指着李红妆道:“一群废柴,还看什么?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