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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有知己

我抬头看着不会移动的母鸡山就在我的正前方,而我,就在狭窄的山路上走着,路两边的坎都很高,我不知道我在何方,只是很努力的往前走,希望能走出去......

从来没有相过,我竟然有一天能坐到前排,可以为某些事释怀,甚至原谅一直以来老师对我的冷眼旁观,那段时间我和L老师之间的走动和接触都很频繁,甚至经常去她家玩。没有任何人不希望被重视,特别是在小的时候,一朵小红花都足以让我们兴奋一天,看见别人就会不自然的向他炫耀那所谓的成就。

可是,那些年我是被遗弃的学生。至少,从来不曾入老师的眼,我像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一样,躺在高原大山深处,和我的同伴们安静的享受着日晒雨淋。高原的石头随处可见,难得有人问津。

但是我敢自信的说,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同龄人相比,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我,我读过的书和我的认知。

我,仅仅是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已。

2002年秋,我四年级的样子,政治老师,也是我们小学的校长,竟然提问:现在,我们国家新上任的国家主席,总理是谁?

事实证明,我们班的同学似乎历史都学得很好,毛泽东,周恩来一直在重复。老师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微笑着,似乎在寻觅什么?我也笑了,突然意识到,难道这不是一个机会吗?我已经能想象到当我说出来之后全班人的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老师给予肯定之后,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们怎样去维护本该属于他们的殊荣。我觉得这种时候再不说话,我将失去自己将来任何可能成功的机会。

一个小个子坐在最后一排,举起了小手,很开心,老师看见了我,然后我说出了答案,现场结果和我想象的不差多少,内心骄傲极了。那一年,以老胡为首的新一代领导班子形成。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偶然,谁会知道呢?我倒是觉得,老胡对我影响极大,他的十年,是我成长最为剧烈的十年,我从十岁到二十岁,我的第二个十年,也是一生至关重要的十年。

已经没有谁能阻挡我的脚步了,我积蓄的力量正蓄势待发。2003年我写了一篇题为《中国英雄杨利伟》的作文,在当时的征文活动中入选,我开始走入L的视线。让我想骂人的是数年之后,无意看到同一篇文章,同样的内容,署名却是我们班当时的班长,一个女生,这就是对我照顾有加,爱护不已的老师对我最为真诚的关怀。那么后面的一切难道不可以想象是心中的愧疚吗?可是,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内疚呢?

那些断断续续的岁月,使得我的经历由许多V字形组成。

尽管今天我们联系少了,但我始终记得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我对他们是怀着无上的感激之情的,从来不曾忘记过。

小C是小学时代极其稀有的知道我的人,接触并不频繁的我们,却意气相投,我很感谢他能知道我并且帮助我。那个夏天我们去抓蟋蟀,去了后街的方向,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们反着走,母鸡山会一直在前面。天气非常热,我们在地里,山上乱串,回来的时候,我想我们是迷路了。一米二左右的个子,在山路上奋力的走着,两面的土坎却比我们还高。而夏天,蛇,虫子之类的东西也不少,那时候我们的确是害怕了。没有办法只得一直往前走,因为夏天,每家的地里玉米都长得很高,很粗壮,如果我们进入玉米林,也许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所以,看不到目标,还严重的缺水。

万幸的是还有母鸡山,无论如何,他就在前方,如果我们走到母鸡山的位置,就意味着找到了出路,因为,它是六龙那片相对开阔的小盆地里毅然独立的石山,它的位置是可以俯瞰整个小镇的。

不知道是母鸡山救了我们,还是我们自己救了自己。小C很开心,我们一起回家看蟋蟀打架,结果吓了一跳,很大的罐子里,装了几十只蟋蟀,好多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里面。初步勘探,是自相残杀,于是,活着的被留了下来,进行新的角逐,选出最厉害的拿到学校去打架。

我也不知道小C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数学还不错,而且一直推崇我的人。和不会多心的人一起玩耍,无疑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那年,教了我们五年的数学老师调走了,新来的数学老师是我的邻居,我们班同学都看不上他,数学成绩一落千丈,其实之前他们到底是什么水平,谁能知晓呢?

和小C坐的那个人经常逃课,于是在L不在的时候,我们就成了同桌,一起学习。后来,L知道后不开心了,小C就直接找她说了,小C的妈妈和L关系还不错,两个都是孩子的母亲,有共同的语言。每每想到这里,我多少有点埋怨父母,他们把学校当成什么了,自从送我去上学之后,再也没有过问过我的任何事情,特别是学校,完全没有任何关心,他们想的除了找钱就没任何事了。家长会也是很少开的,所以,我多少能理解我在学校里面的种种差别待遇了,为此,我在角落里不止一次的哭过。

小C的努力得到许可,于是,在小学最后的日子里,我坐在了前面,也有了机会接触那些不可一世的人,包括上文的雨就是其中一个。我始终认为,我本来和他就是一样的,但是他却能打动老师,而我从来都不曾有过,时间长了之后,发现坐在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关系户,除了我是没背景没关系的,我惊奇不已,同时,我开始渐渐变得理性起来。

小C是关系户,但你看不到他卖弄任何的关系,至少在和我做朋友的时候,他,是我的少年知己。初中之后,他去了县城读书了,回来找过我一次,我发现他的英语极好,我们聊了很久,他说他各种喜欢英语,随时带着小词典,给我说了他见到的新鲜的事物,让我对县城有了无限的向往之心。分别时,我们互相鼓励要认真学习,以后考到一中去。后来,我很多年不见他,也失去了联系,高中时,他又回来了,而我们依旧和少年的时候一样,了解对方,一直是朋友。

很多时候,朋友和认识的时间,接触的多少压根没有多大关系,你所不知道的是,也许,你此刻接触的某个人正是为你生命中要认识另外的某个更重要的人而安排的。所以,缘分这东西,和爱一样,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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