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序章
血色的天空,似是预示着末日的降临,唯有东边一轮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后,给人希望的曙光。数千年来不变的血色的天空已成为天空下无数生灵的最唯美的白天,因为黑夜里,月下的嗜血让人绝望。
呈黑色的海洋、血色的大地,在无声的标志着这片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样充满黑暗斗争的世界却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天枢大陆。
大陆南方的南域,又有一片不一样的天地,这里青山绿水,碧海蓝天,连天上的云彩都是不一样的金色。金色云层下有一座大城,天空不时飞来各种仙禽围绕着大城上方悬浮空中的九座大殿飞翔。
这里是天枢大陆最强势力之一——姬家。大殿上方一柄天剑悬浮间守护着这座大城,传说这是姬家先祖的武器,剑名——轩辕。
此时姬家圣殿一处房间中,几位高层聚在一起,古木桌上琉璃彩光的茶杯中,腾起冉冉热气,仙茗香气充斥着整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墙上闪闪发光的明珠照耀下让人感觉神圣不已。如此如仙如幻的房间里竟然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一个贵气十足,丰神如玉的男子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万年之期已满,当年的计划当启动了!“浑然天成的动作稍显随意,悠然之态尽显无疑,似乎天地崩塌在前也可以不动于衷,一身紫衣把他衬托的更加出尘脱俗。
“确实是时候了,等了万年,回归之日不远矣!”一双紧闭的眼缓缓睁开,说完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灰白的道袍与这奢华的房间格格不入,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这片天地大道都在与他相鸣,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头戴黄金冠,身着黄金衣的人道:“家主怎么看。”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前些年帝月出关与他同境界小战了一场,未满十招将他击败,而约定是他此生封剑。之后他又改以琴入道,虽惊艳,但应不是师家那孩子的对手。”姬家家主平静而带威严的语气,尽显皇者之态,冷峻的中年人脸庞,眉宇间不怒自威,周边大道时而不断哀鸣,像是这片天地已经容不下他,已然超脱在上。
而同座的另两位老者自始至终从未发出一语,仍然在品着仙茗,仿佛一切皆与他们无关,衣着亦是如此平凡而不凡,一身雪白的道袍与发丝一样白,每一杯茶下肚,身后的虚空不断扭曲、塌陷。
······
正午,金色太阳升于天心处,下方枝繁叶茂的树木,满山烂漫的花朵都在把头扬起,似是与天心出的金阳相呼应,湖面倒映出这炫丽的景色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更让人目光汇聚的却是四面环山的胡,湖中的亭,亭中的人。
翠环湖、翠环亭是这里的名字,位于天枢大陆南域之南。此时胡亭中一人静坐,闭目养神。紫色的衣裳随湖面吹来的风而舞动着,把那张轮廓清晰的脸衬托得更加迷人。亭中石桌上随意摆放着一柄古琴流光溢彩,所铸材料可加非凡,未曾弹响确已醉人。
“哇!长得真不错,或许只有姬家的仙女才能配得上他吧。”
“长得俊有什么用,他肯定打不过我们中域的吟月公子!“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回应着看得发呆的少女。
”一位是南域年轻一辈的翘楚,楚家少主,万众瞩目,修为之高深不可测。一位是中域璀璨新星,师家第一继承人,同样的不凡。”一个老者手掳着胡须平静的说道,但细看会发现另一个手确是在紧握着灰色衣角。
这时一名白衣少年拍打着手中折扇,悠然的说道“我怎么听说四年前楚风涯与一位同阶者一战,未满十招便败了,呵!这场比试胜败之势已然分明。”说完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敌视的目光,已然注视着亭中。
四周胡岸上的人仍在谈论着今天最受瞩目的两人,甚至有些地方还开起了赌局,如闹市般火热。
胡亭中一双紧闭的眼缓缓睁开,望向背面的天空,三息过后···
北面传来龙啸声,紧接着五座不一的古战车由蛟龙拉着隆隆而来。
在迎着所有的目光中,五位犹如神之子般的青年从古战车中飞出,而后缓缓降落在最接近湖面的空地上,风华之姿冠绝当代。白色裳衣一尘不染,五人皆是如此,众人心惊,中域果然有傲视四域的资本,压得这一辈人喘不过气来。这五人年纪相仿,修为可能也相仿,南域只有一位楚风涯能与中域的年青一辈高手相提并论。
不知谁暗中传音“哼!这么大阵仗,等下要是败了看你们如何收场。”
此时中域五位年青高手中靠左的一位微微一笑,说道“跳梁小丑而已,吟月兄,若是你败了,我把我妹妹介绍给你认识如何?”说完双手负后,注视着胡亭中的人,偶尔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凝重。
“秦兄说笑了。“一人平静的说道,然后踏步向前,明明很缓的脚步,两步已立身湖中,与亭中人对望,湖中波纹随风扩散,却乱不了那如神之子的倒影,完美到连女性都自叹不如的一张脸,那一身白衣随风飘动,仿佛已经融入这片天地中。他笑道:“楚兄,许久不见,风采更胜了.“
这样的湖面让人错觉的以为这是一对至友见面叙旧,哪里可能是争妻夺丽的决斗?
亭中静坐的人终于开口:“吟月好友,许久不见。没想到我们终是走到这一步,其实我真的不愿!可是很多很抱歉,若月对我来说过于重要!”说起至爱的名字时,眼中划过一丝暖意,紧接着复杂、痛苦、不忍的眼神代替。或许过来今日,曾经一起游山玩水、共闯天下的好友将出现难以重合的裂痕。
“你该知道,若月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不会留手。早已听闻楚风涯为剑道天才,可相识四年来,从未见你出剑,今日让我领教你的剑道修为如何!”
楚风涯眼中划过一丝痛苦,一闪而没后坚定的眼神代替,说道:“四年前我已封剑不用,琴道才是我走的道。”说完双手抚动古琴,顿时悲意横生,竟使晴朗的天空下起了雪,似是这天地都为这曾坚似真金的友谊感到悲凉。
方圆数里的湖面刹时结冰!
剑鞘中的剑刹时出鞘!
凌乱的琴音刹时不乱!
剑吟声、琴鸣声,更像是龙吟声、凤鸣声。
圣兵榜第一圣兵——龙吟天章现世,悬浮于师吟月身侧。
“龙吟天章,竟然是龙吟天章!”···
四周的惊讶声不断,震撼全场。
楚风涯凝视着圣剑,凝重不已,但很快就释然了,平静说道:“被你看出了,呵!”
师吟月道:“你的琴以不死神树凰血梧桐铸成,比起龙吟天章不差分毫!请招吧!”
楚风涯拨动琴弦,内心慢慢平静下来,说道:“吟月兄,我意不愿,但抱歉了,无奈。惜花淡香未续,往昔繁星已逝,残阳西落后,已卷风尘。”
随着诗声响起,无尽琴音化龙转凤,携带无尽道力袭向师吟月。
“日月同辉混沌变!”师吟月轻喝间,舞动龙吟天章,阴阳之力横扫而出。
“轰···”
日月同出,龙凰共舞,撞到一起由唯美转向狂暴,碰撞处的虚空都在扭曲,冰碎、亭碎、音亦碎。
才第一回合而已,已各自震撼,双方修为已然了然在心。
“月下乱舞太阴恸!”师吟月轻喝间,剑招再起,天地异象再起,白天日月同时当空,剑意横肆整片湖面。
楚风涯见状亦再起招应对天凰舞动倾红尘!“,轻喝间手拨动琴弦,以音化凰舞,神姿倾尘世,唯美而狂暴并存,看得岸上的人更加震撼。
此时对面而来的剑意化成幻影,中途又变,合于真身威力加成。师吟月深知对手太了解自己的招式,幻影根本无效,故此直接切入以强制暴。
剑与凰影相遇,凰影瞬间便被破去,剑更是离楚风涯不到三丈。
“就是现在”楚风心想,然后快速起身时,右手拨动七弦,以食中二指携着琴音箭步迎向对手。
“锵!”
“呃!”
指尖对剑尖,力的对决过后,竟是师吟月急速倒退间吐出一口血。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知道楚风涯会在凰影被破的瞬间出手与他硬拼,但没想到对方竟不顾对撞时爆出的残余能量,直接以最强硬的姿态迎击,以伤换伤的打法真的是自己想不到。
楚风涯首占优势,立刻追击对手,托着的古琴不断弹响,急速接近对方,因为了解,深知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甚至隐约胜过他一线,若不能快速取胜,最乐观的结局只是同归于尽而已,除非认败。
师吟月冷眼看了一眼急速而来的人,眼神变的更加坚决了,轻喝一声:“九极天剑,六道轮回!”全新的剑路,带着时间法则之力,四季变换之象回应着抚琴者。
“姬家剑典?”同师吟月一起来的一人疑惑地说道。
另一人回应他说道:“是姬家剑典没错,这场比试开始有意思了!”说完打开折扇轻轻拍动,眼神更加专注了。
湖中战斗的两人已进入忘我的境界中,如此对手实是难寻也。转眼间已来回了上百回合,湖面的冰块已荡然无存,全化回了水,若非有高人布下结界,四面的环山都被夷平。
......
年青一辈的巅峰对决,四岸的人看得目驰神往。
第二百回合。
“碰....!”
两人倒退间,已分开,师吟月的剑不断在滴血,脚下的湖水的艳红慢慢散开。血是对手的血,他赢了吗?不,他受的伤更重。
“你执剑的手经脉已碎还要继续吗?”楚风涯手捂着左胸道。嘴角的鲜红掩盖不住双唇的苍白。就在刚才那一回合,他被龙吟剑一剑贯穿,而正是这一招,他能有机会御气震碎师吟月左手的经脉。
“你受伤不轻,都说梦话了!需要等你止血吗?如果不需要,那小心你的每一句话,毕竟都有可能是遗言!”师吟月情绪不再平静,没有激怒,只是激动。左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世人皆知他只用左手执剑,因为专,所以能走到最前。但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只能再出一剑了。
“最后一式分胜负吧!”楚风涯了解对方的状态,但却更加凝重,因为这一剑充满的不确定,必然是至友一路走来最强一剑。
他慢慢坐下,盘坐在水面上,双手慢慢拂动琴弦,强大的剑意犹如猛兽出笼般,充斥着这片湖面,封剑四年,第一次展露剑道,天地都为之失色。
师吟月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剑意,双眼更加发亮了,那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此刻终于如愿。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同阶中、剑道内十招败至友,琴道如此,更何况曾被誉为同阶剑道第一人的楚风涯?
一息间师吟月平敛心神,酝酿最强剑式!
“星辰动、风无痕,九极天剑,星风并流!”轻喝间顿时剑身浮现无限星辰之力,空间都在扭曲。湖水以师吟月为中心形成漩涡,终极一剑惊艳当代。随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攻向楚风涯。
见对手使出最惊艳的一剑,楚风涯当即将战初便开始积蓄的琴音聚于琴身,以琴代剑,迎向师吟月。
四年的领悟竟使楚风涯的剑道更上一层了。这也是他最惊艳的一式。
“锵...!”“嗡....!”
绵长的剑吟飘荡在天地间,结界应声而破,整湖的水都被抽离了峡谷......
很安静、静得可怕。四岸没有伤亡,有人重布结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湖底。
“滴!滴!滴!”
剑在滴血,是人的血。
“呯”
极招过后......一人爆体而亡!
紧接着破碎的古琴燃烧了起来,烧去主人的一切,烧去琴身的一切!仿佛一切都没存在过。
但剑上的血、被轰平的湖,都在见证着这一切。
师吟月看侧着脸看着滴血的剑,眼中划过不解、疑惑,然后转为纠结、痛苦......
封剑四年,又一次败于剑下,天命如此吗?